17、灵魂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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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铭一行人站在刻有法阵的石台上，女燕它们已经不见，只有那个叫燎羽的在空中。
它是一只男鹪鹩，鸟头人身，只穿了裤子，古铜色的皮肤，发达到畸形的肌肉，前胸后背满是深浅不一的爪痕。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昏迷的鹪鹩鸟。
鸟喙开合，说出来的是人话，声音轻柔不失男性音色，彬彬有礼
“欢迎来到哈佩部族，我是副族长燎羽。不知，怎么称呼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荀铭抬头看明显带着藐视的燎羽，他并不想回答，转而看向予衡。
“我不喜欢被无端俯视，站在地上再跟我讲话。”
予衡牵着荀铭的手不卑不亢。
燎羽轻笑两声，没有丝毫歉意，它收起翅膀站在距离予衡三米外，目测比予衡矮半个头。
“疏忽了，莫怪。”
“把兔妖的妖丹还回来。”
予衡根本不打算告诉燎羽自己的名字。
“好一个先入为主。很可惜，兔妖的妖丹碎了。”
燎羽低头轻抚鹪鹩鸟。
“妖丹碎了兔妖会形神俱灭。”
予衡的话点到为止，没有不直接戳破燎羽的谎言。
“不信可以跟我去看看。”
燎羽说完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荀铭看向予衡
“先去看看？”
予衡点头，叮嘱道
“我没探出哪只鸟的能力，荀铭小心些。”
说完便牵着荀铭，踩着水花飞到空中跟上燎羽，这期间一直有视线从密林间盯着他们。
燎羽飞了许久，在一个由树枝堆砌而成的巨大鸟巢上空停下。
鸟巢是全包的，空隙中透出一点红光，这里是哈佩部族的中心，专门供养聚魂珠的地方。
“聚魂珠是鸟族特有，只能本族使用，而且一生只有一颗。”燎羽转身面对予衡，“我妹妹贪玩偷跑去人间，不知道为什么妖丹被一只普通的兔子吃掉，我们理应去取回来，哪知兔妖擅闯进哈佩，它见拿不回自己的妖丹便抢了我妹妹的聚魂珠，争执下妖丹和聚魂珠都有所损伤，而兔妖吞下聚魂珠就走了，它的妖丹容进聚魂珠的碎屑里早就取不出来了。”
燎羽低头轻抚鹪鹩鸟，“唉，我可怜妹妹的魂魄还锁在聚魂珠里。”
燎羽的言语十分痛惜，可荀铭总感觉里面夹杂着别的情绪，他暂时品不出来。
于是他试着问燎羽问题
“妖丹只是融进去了又没碎，你试过取出来吗？
“哈佩没人会这个。”燎羽一直都只看予衡，现在终于分一眼给荀铭。
而它只看了荀铭一眼，手明显抖了一下，轻柔的语气多了些愉悦，“很少见杂色的龙鳞，你的灵魂应该很特别。”
荀铭看了眼自己的尾巴，意识到燎羽在说自己，而且言语中意味不明。
他选择不回应。
予衡牵紧荀铭的手，“不必要的废话少说，妖丹还来，把兔妖的灵魂从聚魂珠里剥离。”
“妖丹还不了，剥离灵魂我熟。”
燎羽盯着荀铭，摆明着不想交出妖丹。
荀铭不悦地皱眉，他现在很想戳瞎燎羽。
予衡感觉到荀铭的杀意，它松开荀铭的手，带着鼓励的语气说
“荀铭想做什么就做。”
荀铭听完愣了一下，下一秒龙鳞变成鞭子，上前一步，对着燎羽的眼睛横抽过去。
燎羽第一时间护住手里的鹪鹩鸟，边退边说
“先取出聚魂丹救活我妹妹，妖丹自会双手奉上。”
只抽了一鞭荀铭就停下了，在别人地盘，还是要稍稍伏低一点。
他退回予衡身边，左手重新被牵住。
予衡的两角中间滋滋放电，只要燎羽接下来说的不能让它满意，它可以一道闪电劈得燎羽魂飞魄散。
“我说过，不愿意好好谈我不介意用武力解决。”
“你们担心兔妖，我同样担心我妹妹。可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该退一步的是你们。”
燎羽不再用轻柔的语气讲话，它左手单手捧住鹪鹩鸟，右手变出一个长满黑绿色苔藓的圆环。
龙鳞鞭轻轻一甩，破风的杀意足以斩下燎羽的头，荀铭的语气带着怒意
“只要把妖丹还回来，好商量。”
躁动和不友好的气息从密林间传来。
“好好还不会打架，怎么办。”
躲在予衡身后的好好冒个头出来，样子怯生生的，只敢看燎羽一眼就垂下眼眸。
可在这层胆怯下，是对游戏即将开始的迫切渴望。
“哈哈哈。”燎羽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它收起武器，恢复轻柔的语调，“几位客人真是有趣，是我们待客不周，这一步我退。”
好好失落的轻哼一声，不再出声。
四周的敌视消失。
荀铭不确定收不收武器，他看向予衡。
予衡反问荀铭
“荀铭想打吗？”
荀铭看向鸟巢，思考了一下，收回龙鳞
“先不打，我不知道怎么分辨妖丹的真假，你小心些。”
“好，等回去我教荀铭怎么分辨妖丹的真假。”
予衡也恢复如常，带荀铭跟着燎羽飞到地上。
燎羽食指轻点喉结，一颗红色的聚魂珠飞出来，随之鸟巢露出一个缺口，一颗乳白色的妖丹飞出来。
鸟巢的缺口闭合，聚魂珠回到燎羽体内。
“聚魂珠的碎屑不取做出来，无论兔妖怎么修炼妖力也不会增长。”
燎羽转身面对予衡，妖丹飞到予衡手中。
予衡把妖丹融进自己体内，闭上眼，控制自己的意识进入灵魂海，白色的妖丹变成一只额间有一点红的小兔子，蹦来蹦去玩水，水珠溅到身上不会打湿毛发。
确认无误后，予衡的意识退出来，而妖丹还留在体内，这是目前比较稳妥的保存办法。
“怎么样？”
这个过程不到两秒，荀铭依旧十分警惕，怕有人趁此偷袭。
“妖丹是真的。”
予衡安抚性牵紧荀铭的手，然后转头问燎羽“剥离灵魂需要多久。”
“不出意外一个时辰，几位随我来静坐等待，我会在旁边施法剥离，不会离开你们的视线。”
燎羽说着飞到空中，不需要回应，再一次自顾自飞走，还得荀铭他们追上去。
它在一棵大桉树前停下，木屋的高度刚好够予衡站直。
等所有人进去坐下后，余下的空间只有10平米左右。
燎羽控制它的圆环武器将白镲和鹪鹩鸟圈起来，无数条细圆形的藤蔓扎进白镲和鹪鹩鸟体内。
白镲变回一只小兔子，聚魂珠从它额间飞出来，鹪鹩鸟木绿色的妖丹紧跟其后。
细圆的藤蔓扎进聚魂珠，将白镲的灵魂一点点扯出来。
燎羽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只有它自己感受到白镲的灵魂在吸食它的妖力。
明明只是一只昏迷的兔子还有如此强烈的执念，原估算的一个时辰变成两个时辰。
白镲的灵魂被剥离出来，是只兔子。
予衡将白镲的灵魂引进妖丹里，现在只差去除那些融进妖丹的聚魂珠碎屑。
而燎羽将鹪鹩鸟的聚魂珠和妖丹归回体内，大臂冒出羽管，看着像要晕倒的样子，轻柔的语气虚虚的
“几位可否给点妖力？”
予衡变出水链缠住燎羽手腕，妖力顺着链条传输进燎羽体内，大臂上的羽管消失，燎羽肉眼可见的恢复活力。
“妖丹上的聚魂珠碎屑什么时候可以取出。”
水链消失，白镲的妖丹浮在空中，妖丹上的一点红尤其明显。
“聚魂珠上有我妹妹的灵魂，得等它醒来才行，几位可以先住下，房间和食物管够。”
燎羽撑着膝盖站起来，仍昏迷的鹪鹩鸟飞到手边被它捧在手心。
“什么食物，虫子吗？”
困倦的好好突然来了精神。
“有活虫，也有用虫制作的食物，品种丰富要试试吗？”
燎羽将鹪鹩鸟放在右肩上，不知施了什么法术怎么动弹也不会掉下来。
“咦～我才不要。”好好一脸嫌弃不再看燎羽，隔着予衡问荀铭，“人，好好想吃甜栗子糕。”
予衡收回妖丹，牵着荀铭站起来，微微低头斜睨好好，“少吃几顿死不了，先去住的地方。”
好好皱巴着脸，恶狠狠等着予衡，“鸟人，我不要和这条讨厌的恶龙住一起。”
荀铭知道予衡不会和好好打起来，只当是在看娱乐节目。
但燎羽不懂，忙打圆场，“也有不用虫子制作的糕点，要试试吗？”
好好也站起来，两手叉腰，“不要，快带我走，我不想看到恶龙。”
“额……几位随我来。哈佩是群居，沐浴在东边，如厕在西边，很好找的。只不过半个时辰后会施法遮蔽太阳，几位要趁早洗漱，以免迷失方向。”
燎羽先将兔笼和好好安置在一棵矮榕树，然后将荀铭和予衡安置在离矮榕树五里的一颗香樟树。
荀铭担心有人听墙角，附到予衡耳边问，“能联系到好好那边吗？”
“能。”
予衡抬手让荀铭看它的手掌，从掌心延伸出来的水链若隐若现，水链那端缠在好好手腕上，而好好正在睡大觉。
“你什么时候缠上的。”
荀铭试着去摸水链，却什么也没抓到
予衡隐去水链，顺势与荀铭十指相扣，然后坐到床边
“取梅花枝的时候，只要梅花精不死，它在哪我都能找到。”
此时外面的天正被树枝一点点覆盖，房间内越来越暗。
面对环境荀铭自知会感到不安，可偏偏好奇心不断，自身的矛盾让他有点讨厌自己。
“我感觉到荀铭有些不开心，可以跟我说说吗？”
予衡将荀铭抱起来，坐自己腿上。
荀铭自然的搂上予衡的肩膀，看向窗外仍在不断生长重叠的树枝
“没有不开心，只是有点......害怕。”
予衡单手抚上荀铭的脸，将他的头温柔地掰过来，面向自己
“无论发生什么，荀铭只当玩耍，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等熟悉了荀铭就不会再害怕。”
荀铭不语，在予衡眼睫上落下一轻吻。
他觉得予衡对自己有时候像精力无限、收不住小脾气的小孩，有时候像温柔细心的长辈。
“荀铭”独一无二，“予衡”又何尝不是独一无二。
“你帮我找点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那我教荀铭这么分辨真假妖丹怎么样？虽然我这里没有假妖丹，但是记住真妖丹的感觉就不会错。”
“好。”
予衡和荀铭面对面侧躺在床上，额头相抵，闭上眼，引导荀铭进入自己的灵魂海。
是一片望不到头的水面，脉络清晰的透明莲叶浮在水面，其中一片莲叶上浮着白镲的妖丹。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灵魂海。”予衡抬手，妖丹自动飞到掌心上，“荀铭试着用自己的意识看，如果妖丹是真的会现出原形。”
荀铭闭上眼，脑海里看到白色的妖丹变成一只正在睡觉的白兔，他只看了一眼就睁开眼睛了
因为相较于分辨真假妖丹，现下荀铭想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有灵魂海
“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也会有灵魂海吗？”
予衡控制妖丹飞回原位，它对这事也不确定
“不知道，理应是有的，荀铭要试试吗？”
荀铭点头。
“荀铭闭上眼，全身心信任我。”
予衡话音刚落，它就进入到了荀铭的灵魂海，入目是一座座长满枯黄杂草的矮山。
而荀铭不在身边，予衡焦急地翻过矮山，迎面扑来阵阵热浪，荀铭蹲在翻滚的岩浆池边，他的发型是小狼尾，没有挑染，衣服是纯白T恤和灰色纯棉短裤，没有穿鞋
予衡很久没见到这样装扮的荀铭了，有点担心荀铭会不会不记得自己。
予衡的担心并没有成真，荀铭一看到予衡就跑过去了。
“每个人的灵魂海都不同吗？”
“灵魂海根据自身特性形成，目前还没遇到过一模一样的灵魂海。最重要的是灵魂海不能随便给人看，遇到心怀不轨的人轻则昏迷一辈子，重则魂飞魄散不能入轮回。”
予衡牵住荀铭的手，语气严肃认真。
荀铭听到前半句下意识看向四周环境，突然有点看不懂自己。
半响才问“怎么防？”
“荀铭有龙鳞，除非自愿，谁也闯不进来。”
予衡轻轻挥手一团水球飞到天上，不过几百米高水球就破裂了，天空泛起龙鳞的光泽。
荀铭抬起左手，手腕上的龙鳞与天空相呼应，心里不自觉想：我的予衡又乖又厉害，喜欢！
“荀铭在想什么？”
予衡弯腰偏头看发呆荀铭。
“没什么，在夸你而已，我们出去吧。”
荀铭捧住予衡的脸，将它扶正。
予衡两手抓住荀铭手腕，眼里带着期待
“荀铭可以告诉我吗？”
荀铭挣开予衡的手，右手捂住它的眼睛，“不可以，快走。”
“好吧。”
荀铭和予衡同时睁开眼，外面的天还没遮完，感觉只过去了一两分钟。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灵魂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