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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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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我俩站在窗前,还在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孩子们的战况,外面全是孩子们的欢笑声尖叫声,就像一场狂欢。
我搂着刘青峦的脖子,一下子一跳在他身上,用两条腿勾住他,我大声的和他说,“我好快乐啊,我真的好快乐。”我看到刘青峦的眼睛里亮的像有一颗小星星。
这么一场雪仗过后,肚子开始报警,身体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我和刘青峦一起在厨房准备着热腾腾的牛油火锅。
我准备着锅底,又把冷冻仓里的肉进行摆盘,刘青峦洗着菜。火锅也许是这个世上最简单又最美味的食物了,外面雪后初晴,屋内牛油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两个人一人一杯可乐,旁边放着无脑快乐的综艺,对面坐着我最爱人,这种日子赛过神仙,给什么都不换。
刘青峦的优点实在太多了,其中一个就是坚决奉行着今日事今日毕,就像吃完这油腻腻的牛油火锅,他也会及时的收拾好碗盘,绝对不会留一个油腻腻的厨房在那。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刘青峦,花光十辈子的运气遇见他也值得。
还没到晚上九点,两个人就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也就忘了定闹钟。
我们俩这一觉醒来,已经日晒三杆,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九点钟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俩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这一觉,让两个人的乏累一扫而光,睡醒以后整个身体放松的软绵绵的。
最后两周的冲刺,已然箭在弦上。
每天除了早晨七点多就到了自习室以外,晚上也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最晚的一次我俩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即便这样我俩离开的时候,自习室里还有好几个人,大家都在牟足了劲,抓紧这最后的时间。
我观察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之前大家还都蛮注意仪表的,有些女孩还会画着全妆,最后这两周,几乎人人脸色灰暗黑眼圈加重,穿衣打扮这事是越来越没人在意了,哪怕你披头散发,恐怕也没人在意。
经历了几天睁眼就准备学习,晚上回家倒头就睡的日子,一下子就来到了考前最后一天。
我俩依旧是早早的到了自习室,做最后的收尾,吃过午饭我们俩就离开了,因为要打印准考证,还要提前看一下考场的状况。
本来都做好了各考各的准备,想着大概率不能分到一个学校进行考试,没想到老天眷顾,把我俩分在了一起,唯一不太完美的就是那个学校有点偏僻,我俩都没去过,所以要提前看看。
晚上我俩早早的到家了,刘青峦说要去取快递,我问他买的什么,他告诉我他给我买的姜糖到货了,这几天我俩连交流都很少,因为太忙了也太累了,两个人仅仅只是在同一个空间里。
就在这么忙碌的时候,我累到已经没有精力玩手机了,他还惦记着我,怕我冷怕我低血糖,在我的包里放了姜糖。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天战斗打响。
考试这两天我俩起的都很早,因为考试的原因,去晚了考场附近不是很好找停车位,本来想着要不然打车,可是中午休息的时间也不短,还是开车方便一些。
刘青峦一直是考试兴奋型选手,他从来没被要求过成绩达到某个高度,所以对于考试他心里没有压力,更多的是期待,就像开奖一样,他想知道自己过往的努力经过考试,可以达到多少分。
我以前也是考试非常紧张型的人,因为我的考试成绩承载着太多的压力,考好了没人说什么,考砸了我的天就塌了。
每次大考发挥的必然比平时差,自己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学了十几年,结果高考的时候考了个历史最差。
这次不一样了,我有了这么一大段的时间,真的是没有那些纷纷扰扰,把精力全都用在学习上了,有了刘青峦在我身边的陪伴,又不断按照他说的方法调整学习计划,到底复习的是不是一个最完美的状态不敢说,但是自己确实尽了全力。
我不是一个人在作战,我们一起走进考场,虽然是各自为着自己的学业奋斗,但是更是两个人的未来而奋斗。
刘青峦的存在,让我第一次找到了那种进入考场前微微兴奋的感觉,跃跃欲试的期待远远大于小小的紧张。
两天的考试可以说非常顺利,过程上没有什么波折,考试本身也还好,虽然偶有偏题难题,但也算在合理范围内。这两天最大的挑战就是体力的消耗,最后一科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在抖了,这两天我写了太多字了。
刘青峦先我几分钟出来,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我们见面就是一个熊抱,这是一次大大的胜利,我们终于考完了。
我问他考的怎么样,他说一切正常,还是那个信心满满的笑容。他问我如何,我说还不错,我以前在成绩没出来之前可从来没有这么自信,刘青峦给了我自信的底气。
本来说考完大吃一顿,可是真的到了考
完的这一天,只觉得疲惫,没有什么胃口,我们俩在家门口的家常小馆里随便吃了一口,到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洗了一个澡,就早早的睡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高三好像都没这么累,可能那时候年龄小,精力更充沛吧,也可能所有同学都经历这同样的事,自己也就不觉得累了。
考完得第二天下午,我俩来到自习室收拾东西,阳光照进自习室,里面空无一人,因为考完试了,所以人去楼空,这是我战斗了半年的地方,看着熟悉得景致心生感慨,这半年的经历可以拍成一个精彩得电影,这一切只是我精彩人生的开始。
我俩关上门离开,我回头看了一眼自习室门口的牌子,“上岸自习室”,希望借你吉言,保佑我们顺利上岸。
离开自习室,刘青峦和我商量,要不要给家里添置两把小躺椅,放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因为家里的楼层比较高,前后都没有遮挡,窗外的视野很好,在那放一对小椅子可以两个人聊聊天小酌一杯。
平时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是并排坐,说话总要扭着身子。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家里的任何事都在和我商量。
我以为他会带我去那种家具城,但是他吧车开到了一个胡同里的店门前。
这家家具店并不是特别大,都是店主自己淘来的家具,也是店主一个人在经营。一进到店里,就能感觉到店主品位不俗,店里灯光泛黄,还有着悠长安静的音乐。
店主不似其他销售一样过分的热情,当我们说随便看看的时候便不过来打扰。我俩几乎把店里每一把类似功能的椅子都试了一遍,最后选好了一对,小巧不占地方,但却十分舒适。因为天色已晚,店主说第二天帮我们安排送货。
两把小躺椅如约而至,摆放好以后我俩就上去试试,确实两人对坐看着外面的风景,别有一番情调。
就在这时,刘青峦的电话响了,他爸爸应该是刚刚出差回来,问问他最近怎么样,考试顺利不顺利,最后他爸爸说,马上要元旦了,希望他回家聚餐,刘青峦答应了,但是他和他爸爸说要带女朋友一起去。
我一听这话连连摆手,这突如其来的见家长把我吓得不轻。刘青峦没理我,继续跟他爸爸说着,说我们两个已经恋爱好几个月了,是一起考研的研友,目前感情很好……
挂断电话以后,他说过两天带我回家吃饭。
“你每一个女朋友都带给家长看吗?”我瞪大了眼睛,还没从突如其来的震动里回过神来。
“那当然不是了,你是第一个。”他语气平淡的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们好像还没到见家长的地步吧……”一想到这事我就头大。
“反正以后都要见啊,虽然我们不在一起生活,可总不能连认识都不认识吧,要不过两年毕业了也要结婚啊。”高端的食材往往用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刘青峦往往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惊天大瓜。
“结婚?怎么又扯到结婚了?”我简直要惊掉下巴。
“你本来就比我大五岁,毕业的时候都三十出头了,你不着急结婚啊,我都着急了。”我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
“现在见面真的不合适,我还没准备好呢。”我推拖着。
“怎么没准备好,也就是碍于还要上学,我现在要是工作了能赚钱养家了,现在咱俩就登记结婚。再说了,我知道你的顾虑,真不用胡思乱想,你就是我最好的宝宝。再说了,你也不用紧张什么,就是过节了吃个饭而已,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来这次见面是躲不过了。
那两天我过的寝食难安,随时打着退堂鼓。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刘青峦每天的花式夸奖和鼓励下,我确实变得更快乐更自信了,虽然我也知道人不应该自卑,但是我还是有理智的,并没有变得盲目。
我和刘青峦有着五岁的年龄差异,网络上都在刮姐弟恋的风,但是现实不是网络,固有的思维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女生大男生五岁,是个不小年龄差距。
我现在在这个城市还没有立足,眼看着年龄就要迈向三十岁,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年龄里没有工作,用半年的时间准备了一个研究生考试,现在结果未定,没考上的话面临找工作的压力,考上了三年的时间用来读书,而我那点存款杯水车薪,即便考上了也是喜忧参半。
最重要的是我那个破烂的家庭,我不知道刘青峦家境的时候都没有勇气在一起,现在了解了以后我更明白了这种差距了。
如果的家庭仅仅是清贫,那我还不觉得自卑,就连张晓晨那样的条件,我妈都一直撺掇着我赶紧结婚,这要真知道刘青峦的存在,我都能想象,我的家庭一定会像个吸血鬼一样怕在他的家庭上吸血。
年龄差距、这么大了重返校园这两件事,好在就是观念上的事,想通了也就没什么,可是我那个家庭就是个不定时爆炸的雷,是我根本没办法解决的困难。
正是因为我很在乎刘青峦,我希望他的生活一直像他前二十年一样体面平静,而不是为了我妥协而陷进泥潭。我越想越压抑,越想越无奈。
“宝宝,你是不是又在为聚餐的事担心,真的不用担心了,我家的情况不是和你说过吗,你也知道我爸不是那种传统古板的人,而且他带的学生里,学姐和学弟谈恋爱太正常了,他都见怪不怪了,不用胡思乱想了,而且这就是简简单单的聚餐而已。”刘青峦一直在安抚着我的情绪。
“你说你也是,为什么非要提起我呢,这边房子你爸爸也不来,你不说他根本都不知道我这个人,你自己回家聚餐就完事了。”我有些埋怨他。
“那怎么能行呢,那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呢,我和你谈恋爱的事不光我希望我爸知道,我就是没有钱,有钱我都想买个热搜昭告天下,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刘青峦丝毫没给我拒绝的余地。
我实在拗不过,也就只好作罢。
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们约的是元旦晚上五点开饭,中午吃完饭我俩就开车出去采买,总不好两手空空的回去。
开始我想买点贵一些像样子的东西,后来想想那样太刻意了,不要搞得像把自己定位为准儿媳登门一样,所以就买了一些进口水果、果汁一类的伴手礼,也都是满高档的东西,可是都是吃喝的东西所以看起来平平常常,不会显得太刻意。
我们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了刘青峦的家。
刘青峦开门进去,田姨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着,餐桌上都是配好菜的半成品,刘叔叔在书房里正在忙着什么。
听到我们开门的声音,田姨和刘叔叔都出来了,他们都很热情的招呼我俩进屋,刘叔叔看着我们俩带回去的那一大堆东西,笑着说:“丫头啊,这一看就是你的心意吧,刘青峦可从来回家都是两手空空,不过咱家不讲究那些,下次你要学他,也要两手空空。”
“刘叔叔,田姨!”我有些腼腆的打着招呼,毕竟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家长。
“丫头啊,你先在沙发上坐,吃点水果,把刘青峦借我用一下,我这个电脑出现了点问题,现在着急用不然就耽误事了,所以你不要见怪,我处理一下工作,一会咱们餐桌上细聊。”刘叔叔抱歉的说,他看起来工作特别忙的样子。
“没事的叔叔,您忙吧。”我赶紧让刘青峦去帮忙。
“田姨,我帮您做点什么?”我看田姨一直在厨房忙,就想去帮帮她。
“快去沙发做吧,都是现成的,就差炒菜了,也不需要忙什么了,油烟机的声音又吵,咱俩说话都不方便,你就别客气,当回家一样。”田姨一遍炒菜,一边大声地说。
我一看那状况确实也不需要帮忙,也就没在过分的客套。
刘青峦的家很宽敞,大大的客厅规整的户型,家里面一尘不染,应该都是田姨的功劳。整个房子虽然不奢华,但是很有质感,没有过于繁复的装修,但是整个房间的装饰配色都很协调,透着一股书卷气。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吧,刘青峦就出来了。
“问题解决了吗?”我问他。
“嗯,小问题,弄一下就好了,尤其是我怕你自己呆着尴尬,就赶紧弄完了。”他小声和我说。
菜陆陆续续上桌,刘叔叔也忙完了工作,张罗着我俩过去吃饭。田姨精心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应该是忙了一天。
“丫头,你就别客气,就当在家一样,咱家没有那些规矩,你不用拘谨,我血压高也不喝酒,你们想喝什么都行,别客气,咱们就是普通的家庭聚餐。”刘叔叔说完这些,正式开席。
席间,田姨一直在张罗着给大家夹菜,忙东忙西的,和我说着一些家常话。刘叔叔倒是和刘青峦聊了很多,有自己最近的感触想法,还有更多的是学校里的事。
“丫头,你是哪个学院的?”他一直以为我和刘青峦是同学。
“叔叔,我已经毕业了。”我生怕他继续再问什么。
“林林和我是在自习室认识的,她也今年考研,我俩刚刚一起考完。”刘青峦应该看出了我的尴尬,赶紧把话接了过去。
“考的哪个学校,什么专业啊?”刘叔叔继续问。
“A大的法硕”。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A大不错的,各方面都很严谨务实。”问完这些,便没再过多询问什么。
吃过饭,刘叔叔和刘青峦讨论的话题还没完事,他俩把战场从餐桌转移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他俩一边喝着已经泡好的茶一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我看着这对父子俩聊天的状态,不禁在心里感慨,人和人的层次真的不一样,我以往参加的聚餐都是吃的杯盘狼藉,随着一桌子男人们的推杯换盏,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必然是喝到那些人舌头都有些大了,还在吹着牛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如此文明的家庭聚餐,全程没有烟雾缭绕没有人大声吵闹,更没有人呼来喝去的让女人们干这干那。
最让我羡慕的是,这对父子之间侃侃而谈,可以争论却不是争吵,也没有作为的谁必须要听从谁的压制,经过了这次聚餐,我才明白了刘青峦身上为什么永远自信满满,永远不亢不卑。
我看到了那种巨大的差距感,这种差距感不单单是金钱带来的,更是教育和认知带来的。
我在我的印象中,除了有事和父亲说话外,竟没有一次坐下来的闲谈。其实很多时候也是因为妈妈不在,不得不和父亲说的时候,才会硬着头皮和他说两句。
最奇怪的是,我和他说话有时候就像对着空气说,明明听到了但就是不给你回应。
我记得我小时候很傻,我和他说完话他没有回应,我就一直站在那不知所措,直到过了好半天,他看着我说一句“杵在这干啥呢。”然后我吓得赶紧回房间。后来就是我能躲着他就躲着他,躲不开的时候说完话就走,生怕触到他的逆鳞。
“田姨,我帮你吧”。聚餐完毕的厨房总是需要收拾好半天,这次田姨没拒绝,我帮她打着下手。
“林林啊,你说你都毕业了,你今年二十几了,比青峦大吗?”田姨和我聊着家常,但是第一个问题就让我紧张的流汗。
“嗯,我确实比青峦大,大了五岁。”我的声音明显缺少底气。
“呦,这我还真没看出来,看着你俩就像同学一样。”虽然田姨的话像是在夸我看起来小,但是我看到她听到五岁的年龄差时明显愣了一下。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啊?”田姨继续闲聊。
“我爸爸就是普通的工人。”我答道。
“妈妈呢?”田姨继续问。
“我妈妈年轻时候上班,但是后来就没再上班了。”我只能如实回答。
“哦,没在上班啊,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全职在家做家庭主妇蛮少的啊,是家里有老人要照顾吗。”田姨听出了有些不对劲,别看田姨很轻松的和我拉着家常,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这是在探探我的家庭。
“嗯,那时候妈妈怀了弟弟,因为政策原因,就没能再上班了。”我实在是不善于在这种情况下撒谎应变,只能她问什么说什么。
“哦,儿女双全,这蛮好嘛,不像我不能生育,也没有个自己的孩子。”在她的语气里我听不出这种态度是真的认为儿女双全是好事,还是只是为了聊天能继续下去。
“林林啊,你父母倒是蛮开明的嘛,工作几年了很少有父母支持孩子继续读书的,尤其是女孩子呀,时间不等人的。”田姨的表面上夸奖,让我越来越明晰了她的态度。
“是我要坚持的,我自己很想读书。”我不想再掩饰什么了。
“其实女孩子嘛,终究是要相夫教子的,家庭才是最重要的,不过现在年轻的小姑娘嘛,想法自然是和我不一样了,我瞎说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随着聊天的深入,我理解了为什么刘叔叔面对田姨的执着迟迟不肯下决心娶她,本质上她和刘叔叔不是一类人,只是年龄不同对婚姻的需求也不一样了,所以他俩才有了结合的可能。
我听出了虽然表面上田姨和我和和气气的聊天,但是她和那些大众的阿姨妈妈们没什么差别,都在考量着人以外的条件。我的条件自然是达不到这个家庭的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