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能闻到我的信息素》00314

6、沈雾是时候该付出相应的报酬

　　自那天以后，沈雾再没有收到任何林寄星的消息，也不知道对方说的帮忙是真是假，实验室和医院两边跑，近几日，他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

　　沈雾拿着沈潮的化验报告单敲响主治医生的门，经过对方允许后才推门而入。

　　医生抬手招呼沈雾赶紧过来，“有人以公益救助的方式向你姐姐捐赠了可以匹配的肾源，并且后续的治疗费用也全部承担，这是协议报告，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沈雾不可置信地翻阅着协议报告，“真的是匹配的肾源吗？那我姐姐是不是很快就能进行手术了？”

　　医生笑眯眯地向沈雾保证绝对是优质的肾源，“沈雾，这可是好事啊。”

　　沈雾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里含着泪，笑着点头，“您知道是谁捐赠的肾源吗？我想感谢她。”

　　医生说：“是一个偏远的无名星上的人，人是去年就自杀死了……死前签下无偿赠捐献器官协议。”

　　沈雾惊愕，“怎么会……”人的生命万分宝贵，只要是活着就会有希望。

　　医生也觉得可怜，“无名星的各项政策都不完善，资源又落后，很多人都活不起。”

　　沈雾垂眸不语，医生给他又说了些话确定下沈潮的手术时间后，沈雾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潮。

　　沈潮秀气的脸上又喜又难过，思虑一会和沈雾商量：“我们不能当面道谢，就去庙里给人家挂个牌吧。”

　　沈雾答应下来说明早就去，沈潮又问：“那医生说了是谁公益救助的我吗？”

　　尽管医生说这是匿名的，但沈雾心里清楚，只会有林寄星这一个答案。“你就别操心这些了，好好养着身体准备手术，其他的我来办就好了。”

　　沈雾强制着让沈潮休息，手术前的还有很多准备事项要做，现在肾源有了，只差临门一脚，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林寄星今天上午没课，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浑身酸胀乏力地在床上翻滚，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可换来换去却怎么都不舒服。

　　烦躁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主页面上显示十几条通讯信息，其中有条是垃圾短信。

　　尊贵的林寄星同学：
　　万分感谢您仁爱的援助！为我的……

　　林寄星没点开看，只嘀咕了句现在的骗子居然连他的通讯都能搞到手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手指继续往下翻。

　　小辰：两份捐赠协议已扫描电子版发至您的邮箱，请查阅！

　　林寄星这才后知后觉那个垃圾短信是谁发的，退回去将那份文绉绉的感谢信看完，表情五味成杂。

　　他异常嫌弃地回复：沈雾，你恶不恶心？

　　沈雾在实验室里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李鹤关心问是不是感冒？

　　沈雾摇头，心有所感似的脱下手套去拿放在会议室充电的手机，果不其然是林寄星的讯息。

　　只不过为什么要骂他？是他写的还不够好吗？他踌躇地打字又删掉。

　　林寄星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又重现，不会又是再写那些酸掉牙的话吧。

　　肚子饿了的林寄星直接下命令道：“真的感谢的话，现在过来给我做饭。”

　　沈雾将一行行文字删掉，问：“你想吃什么？”

　　林寄星不知道，只说随便沈雾做。随便就是最难的，沈雾和李鹤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他不知道林寄星的口味，只好全部按照贵的去买，希望能让林寄星满意。

　　按照林寄星给的地址，按响侧边的门铃。

　　下一秒，门自动弹开。

　　沈雾呆愣两秒后才缓缓拉开门，复式的双层公寓楼安静不像是有人住的一样。

　　半米高的小机器人无声地为沈雾准备好拖鞋，沈雾拎着菜无助地站在门口，试探地喊道：“有人吗？林寄星？”

　　他再次翻看林寄星给的地址，这真的是林寄星的家吗？他可别私闯别人的民宅。

　　“林寄星？”

　　林寄星穿着睡衣塔拉着拖鞋下楼，“别喊了，上个厕所也喊，不是给你开门了吗？”

　　沈雾哪里知道林寄星在上厕所，确定自己没走错才换上拖鞋。

　　林寄星抬手看了眼时间，冷声道：“你迟到了8分钟。”一副活脱脱的旧社会黑心地主模样，只差没挥舞着皮鞭朝人甩去。

　　敦厚老实的沈雾无措地又换了只手拎菜，干巴巴地道：“路上堵车。”

　　林寄星闻言翻了个白眼，万能迟到用词。

　　但沈雾真的没撒谎，路上有几辆车发生连环车祸，他是直接下车一路跑过来的，现在后背的衣服还是湿的。

　　林寄星饿着肚子也懒得计较，“你要做什么就赶紧做吧，厨房在那边。”

　　他给沈雾指了个方向，看着沈雾走向厨房，然后把菜放在一边后就不动了。林寄星依着门框，试探地问道：“你会做菜的吧？”

　　沈雾点头，他会做菜，在厨房转一圈后微微蹙起眉，锅在哪？

　　厨房内干干净净地就像是新装修的一样，没有厨具没有调料，只有一个不知所措的厨子。

　　身后的林寄星还不耐烦地催促：“那你快点，我要饿死了。”

　　沈雾转身，小声地开口：“我还需要再出去买点东西才能做。”

　　林寄星抱胸重重叹下口气，无奈地喊：“希尔。”

　　“我在。”

　　沈雾听到很温柔的机械音。

　　林寄星朝沈雾说：“你还要买什么就和希尔说，他会让人送来。”

　　“炒锅，刀具，案板……”

　　没等沈雾说完，希尔打断他：“不好意思打断您，您说的这些东西在您右手正下方的储物柜里，调料等在左上方第二个柜子里，轻按边角就能打开。”

　　林寄星不喜欢家里堆叠太多东西，能放在柜子里的就不要摆出来，他就喜欢空旷冷清的感觉。

　　沈雾找到厨具，准备开始料理食物。

　　小机器人给他找来围裙，希尔说：“围裙是新的，请问您准备做什么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雾系上围裙，表情有些奇怪，没有实体的人工智能可以怎么帮助他，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我打算做双椒牛肉，清蒸鱼，黄金虾球，再煲个鸡汤……”

　　都是些家常菜，不知道会不会和林寄星的胃口。

　　空气安静两秒，林寄星轻嘲一声：“你要大秀手艺做满汉全席？别搞得那么麻烦，随便做两个快点的。”他特意让阿姨今天没来家里做饭，就等着沈雾过来，刚刚都饿的都肚子直叫唤。

　　说完，林寄星塔拉着拖鞋到沙发上躺下，“最好十分钟后就能吃上。”

　　可沈雾再怎么快速，都不能在十分钟内把生肉做成一道道美味佳肴。

　　希尔贴心地道：“蒸箱已经为您预热完成，可以直接使用，食材请放置洗菜池中，会为您自动清洗，料理机在……”

　　事实证明，希尔真的能帮助到沈雾，几乎不需要沈雾开口就能提前为沈雾准备好。

　　终于，花了十五分钟顺利完成两道菜，鸡汤还在砂锅里煲着，可以吃完饭后喝，虾球这道菜在希尔的建议下弃用。

　　饭桌上，饿了许久的林寄星总算吃上了热饭，希尔说：“您爱看的动漫已经自动为您续播。”

　　沈雾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句：“他好棒。”

　　这样的人工智能要是实验室配备上，沈雾觉得他能省下一半的时间精力。

　　林寄星表情奇怪地看着沈雾，“这有什么的？你难道没见过？”人工智能早就普及，帝都星遍地都是。

　　沈雾从小生活在帝都星当然见过，但日常见到的那些很是死板，远远不及希尔这样聪明贴心。

　　“没见过和他一样的。”

　　那可不，管燕山是人工智能领域具有开创性贡献的先驱人物，到目前为止也只做出了三个智能型机器人，而希尔是他的收官之作，也是三个机器人中完美的。

　　林寄星大口吃着饭，没和沈雾解释那么多。

　　倒是沈雾不自然地夹着米饭，心里思绪万千憋在嗓子眼里，在签下那份协议时沈雾只想到沈潮有救了，而后才细思起这份协议代表着什么。

　　一般来说患有信息素缺陷症的人，由于感知不到别人的信息素，发热期会变得异常难捱，但那天……林寄星应该是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的，想来他的作用也就在这了。

　　虽然不明白林寄星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帮他，但也是松下口气，不用和沈潮想理由撒谎，维护他那不多的自尊心。

　　沈雾捏紧手里的筷子，在内心告诉自己，林寄星已经兑现他的承诺，那么交易已经成立，沈雾是时候该付出相应的报酬。

　　他下定决心般得开口：“只要你有需要，我都可以帮你。”只要每隔一段时间抽取他的信息素，应该就能帮助林寄星熬过发热期，并且以这样的方式疏解不需要进行标记，也不会形成生理依赖。

　　如果有天林寄星找到更好更喜欢的人了，那就可以无痛把他踹开。

　　林寄星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脸色不算好看的沈雾，无声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又是这个样子，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是恶人了。

　　沈雾摩挲着手中的筷子，手心渐渐浮出一层汗，还没等他再组织好语言补充些什么，面前的林寄星就先咯吱咯吱地笑出声来了。

　　说实话，很渗人。

　　林寄星收起笑容，放下筷子矜贵地擦嘴，“希尔，沈雾下午有什么课？”

　　希尔很快回答：“沈雾同学下午没有课程安排。”

　　沈雾想，这个人工智能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能干，有他在，自己在林寄星面前还能有隐私吗？

　　林寄星若有所思地靠着背椅，看着对面的沈雾垂首用旁边的毛巾布一遍遍的擦手，还真是个小可怜样。

　　小机器人感知不到饭桌的暗流涌动，遵循常例给两位分别递上水。

　　沈雾握住透明的长形玻璃杯，冰冰凉的触感刚好可以缓解发热的手心，当他刚喝下一口冰水后，听见林寄星说：“下药了。”

　　“咳咳——”

　　沈雾被水呛的咳嗽个不停，嗓子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得发烫，整张脸绯红一片。

　　林寄星笑了，愉快地决定：“下午陪我出去玩。”

　　说完这句话后林寄星就上楼离开，只留下一句自便。

　　没有地点，没有时间，沈雾火辣辣的嗓子发不出任何的声响，仔细回味这水好像有点辛辣的味道。

　　希尔替坏心眼的林寄星解释：“水里只是添加了微量元素，对人体无害，请放心饮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