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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妯娌间的二三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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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儿子看齐衡的目光不善,因为想起了荣飞燕的事,白玉京对齐衡也无甚好脸色起来。
上巳节宴会结束,几人各回各家之后,白玉京和顾廷烨说起荣淑仪的事,话语间无不唏嘘哀叹,她只觉得可惜,顾廷烨说:“现在的荣淑仪还未成气候,可是端看她如今,也有如日中天之势。娘是想帮她一把?”
白玉京有些诧异:“这可以吗?”
顾廷烨笑了:“可不可以的,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那她们两母子,不就重活了这一遭吗?白玉京不禁在想,荣飞燕那样一个女子,若是真能有个好结局,该有多好啊。
又过了几日,算算日子,上巳节过完,就到了端阳节,反正还有一个月,白玉京就开始过问起了女儿的功课。
顾廷烟这个小丫头,有几分小聪明,可是真要论起才学,那就要打个折扣了。
看得出她很努力的学了,可是还是比旁人差那么一点。
好在家里也不求把她培养成个大才女,只求她略通文墨,算的好账,管得好家就是了。
好在顾廷烟还有个特别厉害的技能——女红。
以前小的时候在庄子上就经常跟着赵姨娘一起做针线盒,衣服破了缝缝补补还能穿,现在梁国公家的女学那个教女红的女先生尤其喜欢顾廷烟,现在她绣的小狗可灵动了。
白玉京看着顾廷烟拿着那方小帕子在自己跟前晃荡,然后赵姨娘笑着从内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小锦盒,顾廷烟急忙拿过去,珍而重之的双手递给白玉京,说:“谢母亲为女儿谋划,女儿手笨,这是女儿绣得最好的帕子了,送给母亲,望母亲喜欢。”
白玉京笑着接了过来,看着锦盒中的丝帕,绣的是紫藤小猫。虽然针法略显笨拙,但是已经有了几分苏绣的韵味。
白玉京生在江南,对这女红自然是有些评判标准的,此时见顾廷烟能想着自己,自然是高兴的,搂着顾廷烟到外面散步去了。
白玉京:“听说你这两个月小日子没来,可请过大夫了吗?”
赵姨娘面色不改只低头说:“什么都瞒不过夫人,二月底的时候小日子没来我就有些感觉,这个时候基本能确认了,夫人,我有了身孕。”
白玉京笑着点点头,这个事情,常妈妈早就提醒过她,说赵姨娘那边怕是有了喜讯,只是她小心,谁都不敢说。
白玉京知道她有些杯弓蛇影也不勉强,拍了拍她的手:“这是好事,不过你有你的顾虑我也能理解,就怕你自己照顾不好你自己,现在算起来,有几个月了?”
赵姨娘脸上还是担忧的:“应该满三个月了。”
白玉京也是掐算着时间来的,一般夫人怀胎满三个月基本上就坐稳了,她这胎也好,不折腾她,也没吐也没晕。
白玉京:“你这孩子孝顺,没折磨你,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我怀烨哥儿的时候,吐得我几个月吃不下。徐然,去请当初给我瞧身子的那个大夫来。”
赵姨娘:“多谢夫人关照。”
赵姨娘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为人母的喜悦,就听她又说道:“有句话说出来怕是得罪人,当初我怀烟姐儿的时候,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因得没几个月秦氏夫人也怀上了,就没什么人看顾我了。好在烟姐儿是个孝顺的,生的时候虽然痛苦,可是产程短,没一会儿就下来了,就是苦了这孩子,瘦瘦小小的。”
这话倒是真话。
古代多少孩子夭折或者一尸两命,都是因为孩子胎大难产。赵姨娘却是因祸得福,因为没什么看顾所以吃喝正常,因为吃喝正常甚至连碗补汤都没有,所以顾廷烟生下来的时候太小,因为顾廷烟小个,所以生得快。
这个逻辑闭环是成功的,所以白玉京这个时候看着赵姨娘那还没隆起的肚子在思考:“翠儿,我看着你身子骨也小,你这胎还得多注意才是,等会儿大夫来了,都听大夫的,他让你好好补,那你就好好补,他让你少吃,你就少吃,听见了吗?”
赵姨娘认真的点点头,听白玉京这话搞得她也有些紧张。
大夫来给她把脉的时候,脸上笑盈盈的,只说姨娘这胎稳固,少思少虑即可,平日里按正常的食谱吃,多走动,姨娘年轻,好生的。
送走了大夫给了一封红包,白玉京开始准备她这院子里的事儿。
首先,顾廷烟不能闹腾了,自己亲娘怀孕了要好休息好照料,其次,反正家里男人也不在,也不用伺候了,每天吃吃睡睡走几圈,剩下的七个月都是这样。最后,赵姨娘看着白玉京给自己院子里又拨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还有布料若干补品若干,还说那个婆子是之前伺候自己药膳的,进口的东西都知道的,就怕赵姨娘吃错。
什么是受宠若惊,这恐怕就是吧。
赵姨娘是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伺候了顾偃开两回就能怀上,本来筹算着等顾偃开回来自己身子骨养好了再好好卖弄,谁知道,碰了两次就有了,至于是哪一次有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赵姨娘带着顾廷烟去白玉京那谢恩,顾廷烟本来心思就灵巧,这个时候见自己亲娘和母亲相处融洽也十分的高兴,哄人开心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赵姨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很有触动。想想自己这半年的日子真的一个地下一个天上,若是能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啊。
府里头多了个怀孕的姨娘,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第二天卢氏挺着个肚子上门来贺喜,陈氏也带着刚进门的媳妇进来说了两句好话,只是那陈氏话里话外多有讥讽,估摸着看着人人都能怀孕,盼着儿媳早日有孕。
赵姨娘此时将养得极好,或许是这几个月白玉京的看顾,此时又怀了孩子,脸上的肉也长回来了,原来面如菜色现在也白里透红了。此时她头上戴着一朵绢花芍药,耳朵上追着两颗红玛瑙的耳坠,仔细瞧着,竟有几分小家主母的派头。
陈氏瞧着有些更不是滋味儿了,看了看白玉京,当初她早产生焕姐儿的时候差点死过去,这几个月下来,也是将养得容光焕发。果然有钱才是最好的啊,这么一想,竟然无端生了几分闷气,气白玉京为何不给她也送些补品让她也补补。
但是陈氏知道自己这是有些过分了,她只是个妯娌,人家凭什么给你送这个送那个的。可正因为她自己知道,所以才张不开这嘴,所以她更气了。没说几句,阴阳了两句儿媳,带着儿媳走了。
卢氏只笑而不语,两句才说一声:“咱们这弟妹啊,虽然虚长我们几岁,可是我看着倒像是白活了一般。”
白玉京:“对了,前几天,我听院子里的婆子说,炳二爷要娶亲了?”
卢氏一谈起这个脸就拉下来了,甩了甩帕子,“您不说我也是要和您提的,真是好大的脸皮,那姓刘的撺掇着四爷去和清水县的李通判家谈婚。四爷来问我的意见,我说,煊哥儿的婚事都没个定数,他一个做弟弟的总不好越过哥哥去。况且李通判是寿山伯世子的连襟,说句不恭敬的,咱们四爷是个什么了?哪儿攀得上啊。要是炀哥儿有几分骨气能考取个功名,或许还有几成把握,就他现在这么个样子,我看那是痴人说梦。”
白玉京只淡淡一笑,看得出自己这位妯娌和老公的感情也是淡淡的,话里话外都不盼着丈夫好呢,果然啊,夫妻做得久了,都盼着对方早点死。
白玉京:“对了,听说你给煊哥儿相看中了,是哪家的人家?”
说到这个卢氏脸上有些得意:“这个啊,还多亏了大嫂你,前阵子你不是带着我走动了一二吗,席间认识了个黄太太,那夫人面色和蔼,一来二去的一问,竟然和我家还有些亲,一打听,家里正好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性格爽利,为人洒脱,我想着和煊儿那慢吞吞的性格正好补得起来。我就先暗中和黄太太说好了,前几日我带着煊儿去铺子里收账,那黄太太也带着女儿在临街的茶楼喝茶,你猜怎么着?”
白玉京一拍手:“怎么着?”
卢氏笑开了花:“黄小姐瞧中咱家那臭小子啦!”
白玉京笑出了声:“哈哈哈哈,真可难为你们能想这么一出了。”
卢氏:“黄小姐的父兄都在仓部任职,不是京城人,是早几年调任过来的,父兄都是勤恳本分的,黄小姐是家中独女,也是照着大家主母去养的。我后来打听了,她能认字,会打算盘,你想啊,家里的老爷们都是管仓房的,能教出来手里漏财的小姐吗?所以啊,我连夜就把四爷从楼子了叫了回来,四爷也觉得这亲事可行。我盘算着啊,明日或者后日,就叫人去提亲,大嫂你觉得如何?”
卢氏满脸的喜色,看得出来她对煊哥儿的亲事是很上心的,一个后母能做到如此,也是够可以的了。随即,她让林海去了一趟库房,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份礼,是两只通体碧玉的翡翠镯子,放在黄花梨的锦盒中,外面裹着红丝绸,虽然久不见天日,可是拿着对着日头一比,那真是太好看了。
卢氏一愣,问:“这……这是给煊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