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拾月者》penpen21

14、第 14 章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哨兵和向导的关系有所缓和。
　　江浸月仍旧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空闲的时间他会偷偷摸摸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
　　“我对这位神秘长官的好奇与日俱增，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为什么会画画……我对这些都一无所知”
　　“我很担心自己能否胜任专属向导的责任”
　　“A级向导为什么能与S级哨兵永久标记？”
　　在一众随手涂鸦和乱写乱画中，只有这一句话画着下划线。
　　换言之，楚砚为什么会选择他？
　　唯一的可能性只有沈星移。
　　自己可能跟对方长得有点像？江浸月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迷茫。
　　他是否该继续深究这问题？还是他应该装作不知道，闭眼当好长官的替身，毕竟这对楚砚的精神稳定也有好处。
　　嗯，那我呢。
　　我可以做好一个合格的替身吗？
　　水珠从江浸月的脸庞滑落，看上去像是一滴泪珠滚过。
　　越是深究，脑子就越痛，江浸月低下头，将脸扎在冰冷的水中。
　　再次抬起头时，江浸月的眼睛里少了一丝迷茫，却多了一丝要完成向导使命的坚定。
　　他本人并不知道这是基因锁在起作用。
　　关于基因锁的情报，目前已知的只有这些。
　　基因锁并非传统DNA序列，而是通过量子纠缠技术将特定指令写入端粒酶蛋白的折叠结构。
　　基因锁的核心功能分为行为限制、监控体系。
　　第七代克隆体培育江浸月（LX-09）被植入沈星移情感记忆模块，基于此，研究人员特地在LX-09的边缘系统中加入情感限制，具体为：对楚砚好感度超过60%会产生神经剧痛。
　　他们指望这个克隆体在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之下，主动规避对楚砚的情感溢出。
　　嗯，我可以做到。
　　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的江浸月，此时看着镜子，认真地给自己打气。
　　如果对方需要将我视为替身，才能很好地配合精神疏导——
　　那么我将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替身。
　　只是。
　　如果不知道那位神秘向导的情报，想要模仿他也很难……
　　江浸月叹了口气。
　　想办法从楚长官那套点话可行吗？
　　江浸月嘴角抽了抽，觉得这个难度堪比地狱模式。
　　江浸月顶着一头湿发从卧室出来时，恰巧撞见从书房出来的楚砚。在楚砚关上门的一瞬间，书房被严密地锁住，从住进楚宅的第一天起，哨兵就说过，这栋房子的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意走动、里面的物品都可以随意使用。
　　除了书房。
　　他不可以去书房。
　　这当然可以理解，楚砚是军官，他的书房相当于核心涉密场所。
　　江浸月当时没想太多，囫囵点头，就差怼天发誓自己不会擅自闯入了。
　　此刻看楚砚出来，他也只是习惯性地冲对方温和笑了笑，然后说：“下午好，楚长官。”
　　楚砚一直拧着的眉头在看到江浸月时不自觉的舒展了一点点，他微微颔首，继而又对家庭中控系统说，拿毛巾。
　　江浸月一开始不知道这是干嘛，直至家用小机器人把毛巾送到他面前，楚砚盯着江浸月把头擦干，才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这个男人不发一语，态度看上去很疏远，但又诡异的很温柔。
　　啊……
　　江浸月心想。
　　他对不待见的自己都尚且如此。
　　在面对那个神秘的沈星移向导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对温柔呢？
　　江浸月舒口气，在沙发上坐下，小机器人准备把毛巾收走的时候，被江浸月笑着问了一句：“你在这儿多久啦，楚大校一直是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吗？”
　　机器人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随后用可爱的声音回答道：“抱歉，无法识别您的问题，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唉。
　　江浸月卸下力气往后，倒在沙发柔软的靠垫上。
　　这个没什么活人居住痕迹的楚宅，据说是楚大校自己的房子。
　　没有选择去塔分配的公寓，而选择这里，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难道过去，沈向导也曾住在这里吗？
　　……
　　不管怎么说。
　　江浸月给自己打气。
　　赚这份工资就应该好好工作，他既然已经是楚砚的绑定向导，那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竭尽全力辅助他的哨兵。
　　就是有一点。
　　当某个念头无预警的复现在脑海之后，人就很难忽视它。
　　善于精神控制和精神操作的向导也不例外。
　　这里该不会是他们同居过的房子吧！？？？
　　这个念头忽然在脑中炸开，江浸月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连做梦也要梦到这种事真是绝了……向导无语地揉着头吐槽自己，感应灯随着他坐起来而缓缓变亮，江浸月怕吵到身旁的哨兵，手动把灯关掉。
　　哨兵沉睡的脸在月光下如同英俊的雕塑，江浸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哈……长得还真够帅的。
　　江浸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心想，他在黑塔的时候一定也是受欢迎的风云人物。他和那位向导是怎么认识的呢？白塔和黑塔并不互通，大部分哨兵和向导在毕业之前不会有太多认识的机会。
　　但是不论怎么说，也不会糟糕过自己和他第一次的见面了吧。
　　就像是把自己当成异种一般，杀气腾腾的样子。
　　那种样子是不会增加好感度的啦。
　　噗哈哈——
　　江浸月没忍住笑了一下。因为他发现最荒谬的事情在于，对方在初次见面时明明对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但是自己却根本不生气。
　　我疯了吗。
　　噗——
　　说不定是真的疯了。
　　疯到愿意为了他去做另一个人的替身？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