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拾月者》penpen21

25、第 25 章

　　而江浸月则仰起头，眨眨眼，面前高大的男人与梦中模糊的残影重合，他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楚砚蹲下身，把地上的纸和笔捡起，似乎在看向导的“大作”，江浸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给自己找补：“我不会画画，见笑了。”
　　那些看得出很用心描绘的简笔画实在是过于稚嫩，楚砚却看着那些涂鸦沉默许久，连江浸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了吗。”
　　“……”楚砚并不抬头看他，却突然问道：“你想画什么？”
　　“就……花花草草？”江浸月不经意地在楚砚身边坐下，他其实有些紧张，手指暗搓搓抠沙发的动作暗示他不确定这样的“小主动”是否得当。
　　不过楚砚好像没有注意到，对方只是低头勾勒，简单的轮廓，奇怪的线条，这个哨兵的空间感非常好，几笔之后，一个开满花的露台初具雏形。
　　江浸月惊叹：“哇……好厉害。”
　　楚砚把画递给他，问道：“眼熟吗？”
　　江浸月诚实地摇头。
　　这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却叫楚砚在一个人的时候无可救药地开始自我厌恶。
　　他竟然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他期待那个一无所知的向导给出什么答案？
　　他想要听到什么答案？
　　沈星移和江浸月。这两个向导正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不奇怪薇吉妮嘲讽楚砚是神经病。
　　仿佛是局外人的江浸月只是收好那些画作，自以为是地将他们视为楚砚给自己的情书。
　　好吧——那么想也太不要脸了，但是他偷偷摸摸这么想谁又管得着呢。
　　因为楚砚突然出现的缘故，江浸月连心情都好了许多，虽然在这晚上的疏导时，哨兵的精神图景不知为何有一点崩坏，但是没关系，楚砚的世界破破烂烂，总有江浸月会修修补补。
　　当楚砚陷入深度睡梦时，江浸月低头亲了自己的哨兵一下。
　　对方的额头平白无故遭到袭击，江浸月也觉得很抱歉，于是他装模左右地对睡着的楚砚说：“对不起~”
　　然后把自己缩到被子里去，兀自在被窝中脸蛋发红。
　　基因锁实时监测结果显示，LX-09对楚砚的好感度达到59.7%。
　　距离60%的临界点只差一点点。
　　第二天两人什么多没做，楚砚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碰画笔，江浸月于是把那些画纸收拾好，剩下的时间他跟着家用机器人在楚宅四处转悠，跟最开始的拘谨不同，他现在开始好奇楚砚的任何事，他打着清扫房间的借口，想要在这间装修高级但没什么活人气息的老房子里找到一点楚砚曾经生活的蛛丝马迹。
　　——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直至，他看到虚掩着的，楚砚书房的门。
　　啊，那里不可以进去。
　　江浸月很自觉地给自己划了红线，他背着手，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站在距离书房几步远的地方。
　　不过，楚砚可能没有给家政机器人设置过清洁区域，以至于当门不再紧闭时，机器人毫无心理负担地从门缝挤进去，江浸月犹豫两秒，选择用精神触手把机器人给捞出来。
　　实际上向导是一种犯规的存在，比如江浸月可以信誓旦旦地狡辩称我人站在离门几米远（？）的地方我可没进去。
　　当机器人被江浸月捞出来时，还带出了一架看起来有点年代的定制机甲模型，江浸月心想大事不妙，眼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谁知道楚砚就这么刚刚好，端着咖啡走上楼。
　　江浸月和楚砚大眼瞪小眼，楚砚先是看到半开的房门又看到江浸月手中的模型。
　　江浸月背后猛的一下冷汗都出来了，谁叫眼前这位长官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我没有进去。”江浸月急得语无伦次：“是，嗯……”
　　楚砚有些不悦地抢过模型——用抢这种孩子气的词语形容一个男人有些不太合适，更适合楚砚的词应该是“嘿，瞧他，急了”。
　　“…您可以查监控，我……”江浸月试图辩解的声音渐渐消融在楚砚冷漠的目光中，他顿了顿，随后不再说话，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头站在一边。
　　楚砚重新把门锁好，然后，他对江浸月说道：“我说过不要靠近这里。”
　　“……是。”江浸月垂头丧气地说。
　　现在自己与这个哨兵关系融洽了一点的幻觉，此时早已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