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牲的生存法则》言三乐

6、少年心事难解

　　下课铃一响，何乐天就拉着陈炜:“陈哥，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
　　李笑凑过来:“我要玩。”
　　陆港辉也看过来，向陈炜的方向靠了靠。
　　“啧……行吧。”陈炜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OK！我来转！”何乐天说完，就转动桌上的中性笔。
　　中性笔转啊转，笔尖停在陆港辉面前。
　　何乐天兴奋地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废话，肯定是真心话……懒得动～”陈炜瘫在课桌上，摸着鼻子回答，目光时有时无地瞥向陆港辉。
　　“好嘞，提问……你曾经为了钱都做过什么事？”何乐天从课桌里摸出一张真心话卡牌，想都没想就念了出来，后知后觉的一愣:“那个……哥，我重新抽一张啊……”
　　何乐天作势就要重新去抽牌，陈炜拉住他，轻轻摆摆手。
　　“没事～我曾经为了钱呀——”陈炜故意拉长声音，看着面前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紧张，忍不住笑出声:“——差点被人拉进小树林了～”
　　话音刚落，陈炜看着三个人面面相觑，一声笑没绷住:“哈哈哈～看你们那小样……”
　　三人闻言微微皱眉，看着面前陈炜笑的前仰后合的模样，酸涩不禁涌上心头，陆港辉慢慢伸手扣住陈炜的手，抿了抿嘴。
　　“……哈哈，继续吧～”陈炜回扣住陆港辉的手，示意何乐天继续下一局。何乐天硬着头皮再次转动中性笔，这一次，指向了陆港辉。
　　“真心话是吧……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你觉得会有人满世界找你吗？正面回答！”
　　何乐天和李笑一脸八卦地凑近，陆港辉下意识看向陈炜，却看见陈炜正盯着自己，陆港辉心里一惊，随即陆港辉立刻移开视线。
　　“呃……没有。”陆港辉思考一番，发现确实没有:父母巴不得自己消失，陈炜都委婉拒绝了自己的表白。
　　还有谁会满世界找自己呢？
　　“你有！”陈炜突然凑近他，惊得陆港辉向后猛的一退，差点摔下凳子。
　　陆港辉瞪大了眼睛看着陈炜，却看见陈炜蹙着眉，一脸愠怒地看着自己，陆港辉心中五味杂陈。
　　“陈哥，你别开玩笑了。”
　　陆港辉声音微微打颤。
　　陈炜双手抱胸，认真地说：“我没开玩笑，我会找你。”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何乐天和李笑对视一眼:计划得逞～
　　陆港辉感觉自己心跳陡然加快，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
　　陈炜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会找你。”
　　陆港辉的脸瞬间泛起红晕，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定格此刻，耳边的一切声音都自动屏蔽，只有陈炜的声音萦绕耳边:“我会找你。”
　　其余三人看着陆港辉肉眼可见越来越红的脸，愣在原地。
　　“他怎么了？”李安皱着眉问。
　　“CPU干烧了～”何乐天打趣。
　　“红温了吧。”陈炜别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中性笔继续转着，终于，轮到了何乐天。
　　李笑贱兮兮地凑上去:“听题！小时候是怕爸爸还是怕妈妈？”
　　何乐天脱口而出:“爸爸！”
　　“哎！儿子乖！”陈炜和李笑同时应答，气的何乐天当场发飙，拿着数学书就往两个人头上扔。
　　打闹后，上课铃声响起，何乐天扣着手中的笔，眼眸一片阴郁。
　　陆港辉依旧宕机ing.
　　午饭时间，何乐天支走想要和自己共进午餐的李笑，独自来到电话亭前，趁着没人的空档赶紧插入电话卡。
　　“喂…妈……”何乐天轻声对着电话说。
　　“哦，是乐天啊，你妈妈这会在休息呢——”
　　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反而是刚参加工作的小姨遮遮掩掩地接起电话，何乐天心下一沉，打断:“姨，我爸又打我妈了……对吗？”
　　何乐天声音轻微颤抖着，电话另一头的小姨声音一顿，随即立刻补充:“你妈妈她……”小姨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何乐天攥着电话的手越来越紧，紧到指关节发白，紧到他眼眶泛红，紧到他呼吸颤抖。
　　“……乐天啊，你妈妈让你这周去你舅舅家啊……好好吃饭，别担心——”
　　“啪！”小姨话还没有说完，何乐天就挂断，用力将电话扣回支架上。
　　何乐天靠着电话亭缓缓蹲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这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回头一看是，是李笑，李笑手里拿着两个面包，三盒牛奶。
　　李笑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将手中的食物塞给他。
　　何乐天缓过神来后，蹲在地上拿起面包就往嘴里塞。
　　“啧……你吃慢点啊，来，喝口牛奶。”李笑将牛奶插好吸管后蹲下来递给他。
　　何乐天塞面包的动作一滞，低着头，蹲在地上声音轻颤声音:“……好咸……”
　　李笑闻言一愣，举着牛奶盒的手慢慢垂下。
　　面包泡了眼泪，能不咸吗。
　　犹豫片刻后，李笑伸出手，捧起何乐天低着的头，轻轻地给他拂去眼泪:“这周……你还是去你舅舅家？”
　　何乐天用鼻音哼着:“嗯……”乖乖仰着头看他，眼眶通红，瘪着嘴，和上课时笑的和智障一样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李笑看着何乐天这副可怜样，心中一阵心疼，轻声说道：“来我家吧，反正…你舅舅和我家是对门……”
　　何乐天慢慢瞪大了眼睛，“不用不用……”
　　李笑却很坚持，“就这么定了！我爸妈也想见见你～”
　　每周回家时，何乐天都会在小区楼下多晃悠些时间，有时甚至会一个人转悠到半夜。
　　李笑一开始只是当他喜欢溜达，可当李笑有一次撞见何乐天被舅舅关在卫生间里发狠地打骂时，才明白缘由。
　　两个人肩并肩回到宿舍，一路无言，走进宿舍门的一刻，何乐天立刻换上笑颜，贱兮兮地去搂陈炜的肩:“大王～臣妾来啦——”
　　李笑在他身后良久地看着，看着何乐天依旧有些红的眼角，后槽牙紧了紧，莫名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
　　周末回家这天，四个人熟练地挤上陆家的车子，两个“人形喇叭”依旧围绕着陆港辉，魔音洗耳且循环播放，陈炜在前排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和司机聊天，陆港辉看着陈炜的笑意，眼眸越发阴沉。
　　陆港辉好不容易挨到两个人到家，一脚将李笑蹬下去:“去你的吧——！”
　　李笑拉着何乐天的书包带子，拽着他走进自己家门。
　　进门前，李笑看见何乐天往对面的舅舅家瞟，立刻一拽他的书包。
　　“看鸡毛呢你看！”李笑一个用力，想要将何乐天拉进怀里
　　谁知一着急用力过猛，何乐天脚下一个踉跄，向前一扑，吭嗤一下撞进李笑怀里，李笑没有还反应过来，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手下意识护住何乐天的头，两个人哐当一声倒在李笑家门口。
　　“笑笑！怎么了这是？”李爸爸和李妈妈正在阳台上浇花，被巨大的声响一得一激灵，李妈妈当场浇了李爸爸一身水。
　　李笑和何乐天维持着摔倒的姿势尴尬的笑笑:“太想你们了……着急了……”
　　李爸爸和李妈妈相视一笑，赶忙过来扶起二人。
　　李妈妈摸着何乐天的脑袋，用力戳了戳在一旁傻乐的李笑：“你看把人家乐天摔的！”
　　何乐天鼻尖一酸，随即呲着大牙嘿嘿笑：“阿姨，我没事～”
　　饭桌上，李笑一家不约而同地给何乐天夹菜，嘘寒问暖，一会怕他渴了，一会怕他冷了，一会又怕他热了。
　　何乐天看着面前可以比拟珠穆朗玛峰的饭菜，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睡觉时间，何乐天和李笑挤在一张床上，却没有不自在和难受，何乐天反而放松至极，很快睡着。
　　何乐天难得的美梦，只可惜在梦里总觉得旁边有只猪在拱自己……
　　睡醒后，何乐天盯着李笑诡异的睡姿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