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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野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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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坡下村无人耕种的荒地里,一只小黑狗欢快地跟在两位主人身后,尾巴带动整个屁股晃动起来。它仿佛有灵性一般,知道两位主人今天要给它开小灶,激动地上蹿下跳。
“哥,咱们就选这儿吧,这野草长得高,外面人看不见的。”盛鸣直接把野草踩倒,快速开辟出一块“空地”。
四周人迹罕至,半人高的野草荒树把中间的一小块“空地”遮得严严实实,非常适合野炊。
“那行,就这儿吧。”
刘朝阳把塑料袋子里的鱼捉住,开始用小刀刮鳞片、去内脏。野炊这事小时候也跟弟弟一起干过,熟悉得很。
徒手刨坑可是盛鸣的拿手好戏,不一会儿,一个坑大口小的土坑就显形了。他还在坑壁挖了一个通风道,减少烟雾产生。
重温小时候的趣事,两人都有点激动,嘴角都止不住上扬。
火点着后,刘朝阳把鱼插在削好皮的树枝上,放在旺盛的火苗上。鱼被烤得滋滋冒响,香味一下子飘香四溢,连星星都忍不住流哈喇子。
“好香啊,哥,烤好了吗?”盛鸣在一旁也馋得口水直流。
“没呢,别着急。”刘朝阳掌握着烤鱼的火候,笑着回答他。
盛鸣没过多久又问:“烤好了没啊,哥,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刘朝阳还是笑着回答他:“快了快了,别着急。”
盛鸣一直这样乐此不疲地问哥哥。
刘朝阳依然满是宠溺地回答。
火光的温度把刘朝阳闷出微微热汗,脖颈上挂着细小的汗珠。他抬起手背轻轻一擦,余下的汗珠便滑下脖颈,隐入衬衫之中。
盛鸣错开视线,又将视线移到烤鱼上。
烤鱼的手稳稳握住树枝,翻面的动作熟练流畅。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指甲干净,皮肤紧致又透着健康的色泽。火光映照着他的手,泛出温暖的光晕,使他整个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专注的魅力……
不是,等等!自己在干嘛!
自己是变态吗?整天盯着人家看!
不会看自己的手吗?不都是一样的手?
还真不一样……
盛鸣心里仿佛有两个相互争吵的小人,都想试图说服对方,气得他真想给他俩一人一巴掌……
“应该差不多了,先尝尝。”
刘朝阳撕下一点烤得焦香的鱼肉,送到盛鸣嘴边。
盛鸣从内心激烈斗争中清醒过来,挣扎了一秒,然后就着他哥的手吃鱼肉,嘴唇特意避开刘朝阳的手。
“好吃吗?”刘朝阳满心期待地望着他。
“好吃!太好吃了!”盛鸣没尝出什么味,嘴就抢先回答。
他还在纠结“其实碰到了嘴唇也没关系”的问题上……
“好吃就多吃点。”
刘朝阳也尝了点,鱼烤得是挺香的,只不过没什么调味料,鱼肉本身的鲜香更突出,酥脆的外皮口感更丰富一点。
喂了点烤鱼给星星尝鲜后,兄弟二人就把那条鱼一点点分了。
坐着无聊,刘朝阳利用身边长长的狗尾巴草和牛筋草编了一个圆形的草环,毛茸茸的狗尾巴草穗在环上错落有致地排列,犹如一件精心制成的艺术品。
盛鸣默认为这是他哥特地给他编的,等刘朝阳编好后,直直地伸长手臂,掌心朝上。
刘朝阳:“?”
刘朝阳看了看手里的草环,又看了看神情热切的盛鸣,突然就明白了他伸手是什么意思。
不过,恶趣味在刘朝阳心里滋生。
他存心想逗一逗这个傻弟弟,问道:“想要啊?”
盛鸣点点头。
“好啊。”
然后刘朝阳捋顺狗尾巴草穗,光明正大地戴在自己头上,站起身后退一步步远离盛鸣:“不过,那你也要有实力拿到才行。”
刘朝阳转身就跑,盛鸣随后反应过来立刻去追他,星星在后面迈着小腿,加入这场追逐游戏。
他们穿梭在荒草之间,你追我赶,笑声肆意。
刘朝阳时不时回头冲着盛鸣喊:“来呀,你来呀!抢到了就算你的。”
高个子的盛鸣撒腿狂奔,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他本想伸手抓他哥背后的衣服,可没想到刘朝阳一个急刹拐弯,他不小心踩在松软的泥土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盛鸣见他哥故意放慢脚步,挑衅式地朝他比了个嚣张的中指。
刘朝阳还大声嘲笑他:“这也能摔?回家喝奶去吧,你想追上我,再练几年吧。”
好家伙,男人之间的好胜心彻底爆发,血液瞬间沸腾。
此时,盛鸣的脸颊因为跑步和兴奋变得通红,眼睛露出贪婪凶狠,像一头经验丰富的野狼,死死地盯着猎物不放。
当野狼追逐猎物时,它们的呼吸粗重而急促,身姿矫健敏捷,在草丛中飞速穿梭,目光紧紧锁住逃窜的猎物,步步紧逼,在距离合适时,后腿猛蹬,高高跃起,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前爪狠狠摁住猎物,任凭猎物如何惊慌失措,只管用利齿一口精准咬住猎物脆弱的咽喉,直到猎物疲软瘫倒。
盛鸣喘着粗气,把刘朝阳摁在自己身下,声音沙哑干涩:“跑……我让你跑……这下没话说了吧,把那个给我——”
刘朝阳气息不稳,手臂伸长,把草环拿远,就不给他。
盛鸣干脆直接跨坐在他肚皮上,压着他的胸腔,用结实的长臂去够那草环。
终于拿到手了。
可下一秒,刘朝阳掐他咯吱窝,猛地一个翻身,将身上之人反压到身下!
上下位置调转,现在轮到刘朝阳骑在他身上!
这可把盛鸣吓一跳,精神高度紧绷,呼吸愈发急促。他拼尽全力想翻转身体,可手腕被握得生疼,对方的重量让他下身憋出一股火气,只能顺着对方的身体向上看。
从下往上瞧,骑在身上的人逆光而立,双唇微张有点喘,宽厚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脸上带着赢得胜利的得意之情,嘴唇发干,甚至还拿舌尖轻轻润湿了些。
盛鸣顿感心底那隐约的原则要被撕碎,邪恶因子在他体内在疯狂叫嚣。
“你还挺重的,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刘朝阳声音沙哑。
盛鸣:“……”
你讲这话疯了吧……
“现在不是你在压我吗?”
“哦?是吗?对哦,我压着你呢……”
……你故意的吧。
“所以说,老弟,你不行啊……你这小蛮腰哪有劲儿,还想跟我斗,省省吧。”
“哦,是吗?”盛鸣背部紧绷,肌肉蓄力,“我再试试看呢——”
他一个干净利落起身掐腰,用力一扳,对方的重心瞬间失衡,随着一声惊呼,他成功将骑在身上的人反压,扬起的尘土模糊了两人的身影。
刘朝阳拼命挣扎,但双手随后被压在头顶,于是赶忙求饶:“哎哎哎,不玩了不玩了,快起来,你压着我了……”
“不是说我不行吗?”
“嗯……我没说啊,你行的,我知道你很棒的,快起来,我这老腰快被你压断了……”
“……骗人,你就是在说我不行,我哪不行,你有胆就说清楚!”
“反正没说你下面不行,”刘朝阳见盛鸣脸色大变,连忙改口:“我不是说你那个不行哈,我是说你体力方面不行……就是你可能没压人的经验……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那个不行……”
盛鸣:“……”
越说越龌龊,说得刘朝阳自己忍不住先笑场了。
刘朝阳笑得手脚发软,肩膀不断耸动。他的笑声打破了整个田野的寂静,回荡在盛鸣耳侧,止都止不住。
盛鸣有点恼羞成怒,作势要掐他,但当手指附上脖颈的皮肤,都能感受到皮肤下的血管在跳动,略冰凉的手指贴在火热的肌肤上,原本示威的动作也变得没有丝毫威胁力。
“哎哎哎,这是干嘛,”刘朝阳挣开盛鸣的钳制,一只手摸上了放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只手,“好了好了,我错了,哥错了,饶了我这次吧,我承认你比我强,行了吧。”
再一次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盛鸣只看到他衣领敞露出的锁骨和他侧脸时硬朗的下颚线,再往上看,他的嘴唇总是呈现红润的色泽,搭配着一口整齐的白牙,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如果我此时亲他,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盛鸣脑子里第一时刻想的竟然是这个问题,而且他自己没有那么震惊了,反倒有点……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刘朝阳被盯得不好意思,才想起自己正在与大地亲密接触,多脏啊,他赶紧让盛鸣从他身上下来:“快下来,不玩了,躺地上脏死了。”
快下来……不玩了……脏死了……
盛鸣怎么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真的是……脑子装的都是些什么废料……
刘朝阳把他推开了,起身拍了拍自己背后衣服粘上的枯草和泥土,还顺带帮他弟拍了拍。
星星一直在旁边观战,它想看看到底谁能把谁压扁,最后那个更高的主人获得胜利,它就一直围绕着他打转,兴奋地一蹦一跳庆祝。
怪嗔地看了他弟一眼,刘朝阳没再计较,大方地把那亲手编织的草环送给他,还催促他:“烤完鱼就走了,这荒地有什么好玩的。”
搞得他刚才好像在一旁当围观群众来着……
不过,这荒地,确实非常适合“玩”……
这次轮到盛鸣光明正大地把草环戴头上了,他还把星星抱在怀里,哼着小调,心情大好。
“头上带点绿,日子超有趣。恭喜你呀,小同志,今天又绿了呢。”刘朝阳狡黠地说。
“谁被绿了?才不是我!哥,你别跑……别让我抓着——”
两人推推搡搡地闹着玩,嬉笑地赶在被刘有才发现前回家。
突然,盛鸣看到了前面的田埂上有一排整齐的李子树,个个青红交接的李子挂在枝头,饱满圆润,有些已经透出成熟的酒红色了,馥郁的果香直钻鼻腔,令人垂涎欲滴。
盛鸣想起小时候他们兄弟俩也会去偷摘别人家的脆李,其实说偷也不算,要是被主人家看到了,他也只会笑笑摇头。村民们已经习惯了互相品尝,毕竟这种脆李树几乎家家都有种植,只是每一家的长势不同罢了。他们家后院也有几棵脆李树,到了李子的成熟季,也有不少大人小孩在那摘几颗尝味
于是,盛鸣心血来潮,问他哥:“哥,咱们去摘几颗李子吧。”
刘朝阳点点头:“好啊。”
摘下一颗脆红李,表皮泛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迫不及待咬下去,爽脆的果肉尝起来酸酸甜甜的,一吃一个上瘾。
盛鸣在树下手忙脚乱,口袋很快被塞得满满当当,没一会儿,口袋就装满了,可他还意犹未尽,直接撩起衣角,像捧着一个大袋子,那袋子里很快装满了一小堆的脆红李。
刘朝阳也学着他那样捧一堆脆红李,于是,画面变得有些滑稽,两人都捧着“肚子”,小心翼翼地查看脚下的路,慢慢悠悠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