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爱》北刀

4、窒息的枷锁

　　晨光熹微，林深站在公寓的阳台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他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化不开的铅。顾沉的“礼物”已经连续一周准时出现在门口——昂贵的画材、珠宝、甚至他最爱的那款松节油牌子。每一份礼物都附带着同一句话：“你的深渊，我来填满。”

　　林深将烟揉碎在掌心，转身回屋时，目光扫过墙角堆叠的未拆封礼盒。那些精致的包装像一座座沉默的墓碑，埋葬着他岌岌可危的自由。

　　林深将新完成的画作交给策展人时，对方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林先生……很抱歉，”策展人推了推眼镜，语气为难，“画廊暂时不能展出您的作品了。”

　　“为什么？”林深攥紧画布边缘，指节发白。

　　“顾氏集团刚刚成为我们最大的投资人，”策展人避开他的视线，“他们要求撤下所有您的画。”

　　空气凝固了一瞬。

　　林深突然笑出了声。他早该料到——顾沉在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没有顾沉的允许，他连呼吸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傍晚，咖啡馆。

　　“顾沉这是要逼死你！”好友陆川猛地把咖啡杯砸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溅上他沾满颜料的围裙，“我认识几个地下画廊的朋友，或许……”

　　“没用的。”林深打断他，指尖摩挲着冷掉的杯壁，“他能让整个艺术圈封杀我，就能让所有地下渠道闭嘴。”

　　玻璃窗外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三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中间那辆的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顾沉半张冷峻的侧脸。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雪茄，火星在暮色中明灭，像野兽窥伺猎物的眼睛。

　　陆川猛地站起来：“我去跟他拼了！”

　　“坐下！”林深死死按住好友的手腕。他太清楚顾沉的手段——上周拒绝礼物后，陆川的画室就“恰好”被消防局突击检查，价值百万的作品全被泼上灭火泡沫。

　　深夜，公寓。

　　林深蜷缩在浴缸里，任由冷水漫过脖颈。手机在瓷砖地上疯狂震动，第十七个未接来电的荧光刺破黑暗。

　　“叮——”

　　短信提示音响起。

　　【明天上午九点，顾氏大厦顶楼。你妹妹的复健医院刚收到一笔匿名捐款，足够她后半生无忧。】

　　手机“啪”地砸进水里。林深将脸埋进掌心，喉咙里溢出困兽般的呜咽。顾沉终于找到了他最脆弱的软肋——那个被他害得终身坐在轮椅上的妹妹。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林深被浓重的雪茄味呛得咳嗽。整层楼被打通成全景玻璃办公室，顾沉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黑色西装勾勒出刀削般的肩线。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林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顾沉转身，指尖的雪茄在烟灰缸边缘轻叩：“当我的人体模特。”

　　“什么？”

　　“脱掉衣服，站到那个台子上。”顾沉指了指办公室中央的黑色大理石台，“我要画你。”

　　林深浑身血液凝固。那个台子像祭坛，更像刑架。

　　“或者，我现在就撤销对林浅的捐款。”顾沉解开袖扣，金属碰撞声清脆如刀出鞘，“你知道那些进口器械多贵吧？没有持续治疗，她萎缩的肌肉……”

　　“我脱。”

　　衬衫纽扣一颗颗崩开，苍白的皮肤在冷气中泛起战栗。当最后一件衣物落地时，顾沉的画笔已经蘸满深蓝色颜料。

　　“腿分开。”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要画你灵魂的形态。”

　　林深闭上眼睛。颜料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他听见锁链坠地的声响——顾沉终于用最羞辱的方式，给他戴上了量身定制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