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追光》屋顶雪

4、第 4 章

　　从李教授办公室出来，林逸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顾明远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你还好吗？"

　　林逸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们去陈小雨的宿舍看看吧。"

　　顾明远没有反对，两人沿着林荫道往女生宿舍走去。路上，林逸的手机不断震动，都是学生们发来的问候消息。他一条都没回，只是默默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你很受欢迎啊，"顾明远调侃道，"要不要考虑回来当老师？"

　　林逸苦笑："我现在只想把案子查清楚。"

　　顾明远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两人很快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宿管阿姨认出了林逸，热情地打招呼："林记者，好久不见！"

　　"王阿姨，"林逸勉强笑了笑，"我们想看看陈小雨的房间。"

　　王阿姨的脸色立刻变了："小雨她......唉，你们上去吧，408房间。"

　　上楼的时候，林逸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他记得三年前，自己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向陈雪的宿舍。那时的他，满怀信心要查出真相，却没想到最后会以那样的方式收场。

　　推开408的门，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房间收拾得很整洁，书桌上摆着几本专业书和一个相框。林逸拿起相框，里面是陈小雨和姐姐陈雪的合影。

　　"她一直带着这张照片，"顾明远说，"看来姐妹感情很好。"

　　林逸放下相框，开始翻看书桌上的笔记本。突然，一张纸条从书页中滑落。他捡起来，发现上面写着一串数字：0427。

　　"这是什么？"顾明远凑过来看。

　　林逸皱眉："像是日期，4月27日。"

　　"去年的4月27日，"顾明远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是学校发生实验室事故的日子。"

　　林逸心里一动："陈小雨的课题是关于校园安全的，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有可能，"顾明远点头，"我们去实验室看看。"

　　实验室在校园的另一端，两人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路上，林逸的手机又震动了几次，但他都没理会。

　　"不看看吗？"顾明远问。

　　林逸摇摇头："都是学生发来的，等会儿再回。"

　　顾明远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你以前经常这样吗？"

　　"什么？"

　　"不回消息。"

　　林逸愣了一下："以前......不会。那时候总觉得每条消息都可能是个新闻线索。"

　　"现在呢？"

　　"现在......"林逸苦笑，"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烤我的肉。"

　　顾明远没有再问，两人已经来到了实验室门口。门上贴着封条，显然自从事故后就再没使用过。

　　"我查过资料，"顾明远说，"去年的事故造成一名学生重伤，原因是实验设备老化。"

　　林逸皱眉："这种事故不应该发生在新校区。"

　　"没错，"顾明远点头，"但当时校方给出的解释是管理疏忽。"

　　林逸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你们是......"男人警惕地看着他们。

　　顾明远出示证件："警察，来调查陈小雨的案子。"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我是实验室的张主任，你们......"

　　"张主任，"林逸突然打断他，"去年的实验室事故，真的是因为设备老化吗？"

　　张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个......校方已经给出结论了......"

　　"但陈小雨不这么认为，"顾明远逼近一步，"她在调查这件事，对吗？"

　　张主任后退了一步，额头渗出冷汗："我......我不知道......"

　　林逸和顾明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就在这时，林逸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林记者，"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林逸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是谁？"

　　"三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对方冷笑一声，"这次可不会这么简单了。"

　　电话突然挂断，林逸的手微微发抖。顾明远立刻察觉到了异常："怎么了？"

　　林逸把手机递给他："有人威胁我。"

　　顾明远看了眼通话记录，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

　　张主任见状，连忙说："两位，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顾明远拦住他，"我们需要谈谈。"

　　张主任的脸色更加难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张主任，"林逸突然说，"陈小雨是不是找过你？"

　　张主任浑身一颤，终于崩溃了："她......她确实来找过我，问了很多关于事故的问题......"

　　"然后呢？"顾明远追问。

　　"然后......"张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她就出事了......"

　　林逸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看向顾明远，发现对方的表情同样凝重。

　　"张主任，"顾明远沉声道，"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张主任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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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主任的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逸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张主任，"顾明远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从头说起吧。"

　　张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有些发抖："去年的事故......其实不是意外。"

　　林逸和顾明远对视一眼，都没有打断他。

　　"那天晚上，"张主任继续说，"我本来已经下班了，但是接到一个电话，说实验室的仪器出了问题。我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

　　他突然停住了，眼神变得惊恐。

　　"看见什么？"林逸轻声问。

　　"看见有人在实验室里，"张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在......在往仪器里加东西。"

　　顾明远皱眉："加什么？"

　　"我不知道，"张主任摇头，"但是第二天就出事了。学生做实验的时候，仪器突然爆炸......"

　　林逸感觉后背发凉："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张主任低下头，"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脸色阴沉。

　　"张主任，"男人冷冷地说，"你在说什么？"

　　张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王......王校长......"

　　林逸认出了这个男人，是学校的副校长王明德。三年前，他还在当记者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两位是警察吧？"王明德转向顾明远和林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顾明远站起身："我们在调查陈小雨的案子。"

　　"哦，"王明德点点头，"小雨是个好孩子，她的死我们都很痛心。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主任一眼："实验室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毕竟，校方已经给出结论了。"

　　张主任浑身发抖，不敢抬头。林逸感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王校长，如果实验室的事故真的有问题......"

　　"林记者，"王明德打断他，"我记得你已经不是记者了吧？现在是在开烤肉店？"

　　林逸握紧拳头，正要说什么，顾明远按住了他的肩膀。

　　"王校长，"顾明远平静地说，"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王明德笑了笑："好的，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走出办公室，林逸感觉胸口堵得慌。他快步走到走廊尽头，一拳打在墙上。

　　"冷静点，"顾明远跟上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林逸深吸一口气："你看到了吗？他在威胁张主任！"

　　"我看到了，"顾明远点头，"但这说明我们找对方向了。"

　　林逸愣了一下："你是说......"

　　"王明德有问题，"顾明远压低声音，"而且很可能和陈小雨的死有关。"

　　林逸感觉心跳加速："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去找那个受伤的学生，"顾明远说，"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两人正要离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之前遇到的那个新闻系女生小张。

　　"林记者！"小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林逸皱眉："什么东西？"

　　小张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小雨之前给我的，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就交给你。"

　　林逸和顾明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她什么时候给你的？"顾明远问。

　　"就在......就在她出事的前一天，"小张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说这个很重要，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林逸接过U盘，感觉手心发烫："谢谢你。"

　　小张犹豫了一下，又说："还有......小雨最近经常去旧图书馆，说是在找什么东西。"

　　"旧图书馆？"林逸皱眉，"那里不是已经废弃了吗？"

　　"是的，"小张点头，"但是小雨说那里有重要的资料。"

　　顾明远立刻问："你知道她具体在找什么吗？"

　　小张摇头："她没说。不过......"她压低声音，"我听说旧图书馆里有一些以前的档案，可能和实验室的事故有关。"

　　林逸感觉心跳加速："谢谢你，小张。这些信息很重要。"

　　小张看了看四周，小声说："林记者，你要小心。我听说......有人在盯着你。"

　　林逸心里一紧："谁？"

　　"我不知道，"小张摇头，"但是小雨出事前说过，有人在跟踪她。"

　　顾明远立刻警觉起来："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小张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说如果她出了事，就去找'那个人'。"

　　"那个人？"林逸追问，"是谁？"

　　小张摇头："她没说。但是......"她犹豫了一下，"我好像在旧图书馆见过一个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顾明远立刻拿出手机："能描述一下他的样子吗？"

　　小张努力回忆："大概一米八左右，穿着黑色风衣，右手好像有伤......"

　　林逸和顾明远同时一震。右手有伤，这个特征太熟悉了。

　　"谢谢你，"顾明远收起手机，"这些信息很有用。"

　　小张点点头，又看了林逸一眼："林记者，你一定要小心。"

　　看着小张离开的背影，林逸感觉一阵寒意。他握紧手中的U盘，仿佛握着一个定时炸弹。

　　"我们先回警局，"顾明远说，"看看U盘里有什么。"

　　林逸点头，正要离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只见张主任的办公室窗户玻璃碎了，一个人影从楼上坠落。

　　"张主任！"林逸惊呼。

　　顾明远已经冲了过去，但为时已晚。张主任躺在血泊中，已经没有了呼吸。

　　林逸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他看见王明德站在楼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是......是他......"林逸喃喃道。

　　顾明远扶住他："别冲动，我们没有证据。"

　　林逸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