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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药笼金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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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药笼金锁**
铜盆里的血水第七次染红窗纱时,萧临渊的暗卫终于将药房钥匙拍在案上。我抹去额间冷汗,银针从将军枕边八处大穴依次收回,针尾泛着的靛蓝色证实了我的猜测。
"牵机毒混着西域幻菇。"我将染毒的银针浸入牛乳,乳脂瞬间凝结成蛛网状,"将军每夜子时骨痛如蚁噬,是也不是?"
床幔后传来铁链挣动的闷响,萧临渊赤着上身撑坐起来,后腰绷带渗出的血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金芒。他脊背上交错的旧伤中,一道三寸长的箭疮正渗出黑血。
"苏姑娘不妨猜猜,"他忽然攥住我执针的手腕,掌心的茧子磨得人发疼,"这毒是谁喂的?"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响,我捻起他枕畔落发:"将军可听过'朝生暮死'?此毒需每日辰时添入饮食,持续三月方可见效。"指尖轻点他案头空了的药盏,"煎药的小厮指甲缝里,还沾着曼陀罗花粉。"
话音未落,东南角楼突然火光冲天。萧临渊腕间铁链应声而断,将我拦腰卷上马背。夜风裹着焦糊味灌进喉咙时,我摸到他腰间玉带扣的机簧——那分明是现代精钢才有的冷硬。
火场里传来孩童啼哭,他忽然解下玄狐大氅罩住我:"抱紧。"烈马人立而起踏碎药房横梁的刹那,我瞥见瓦砾下闪着幽光的琉璃瓶,与嫡姐房中那支一模一样。
"别看。"他蒙住我眼睛的手掌沾着血,却将佩剑塞进我掌心,"握稳了,这上面淬的见血封喉,能杀三十人。"
我们在满地狼藉里找到半册烧焦的脉案。当我的手指触到"永昌四年腊月"的字样时,萧临渊突然扣住我肩膀:"那夜北境十三城爆发时疫,先太子夫妇正是死于此症。"
更漏滴答声中,我解开染血的里衣。铜镜映出肩头胭脂色胎记,形状与脉案上描摹的凤纹分毫不差。窗外飘进带着龙涎香味的灰烬,像极了嫡母佛堂里终年不散的香火。
"明日进宫谢恩。"萧临渊将玉珏按进我掌心,缺口处露出半枚龙纹,"太后若赐药,记得用左手接。"
五更鼓响时,我盯着妆奁暗格里的《毒经》,扉页赫然写着嫡母闺名。压在书下的信笺盖着御史台朱印,落款日期正是原身溺亡前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