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绝美白莲花》雍飞扬

9、缉魂

　　“你在看什么？”祁澈躲在角落里记着账本，黎景初突然凑上来，祁澈吓了一跳，没等黎景初看清，就把账本合上。黎景初丝毫不见外，直接拿来看，左不过是谁谁多少多少钱之类。“这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总共欠了多少钱？”
　　“三十万。慢慢还，至少死之前肯定能还上。”像是怕会被黎景初看不起一样，祁澈语速都快了几分。
　　“欠这么多钱还养小男友，你心也是真大。”黎景初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你在干什么？”祁澈摸着脑袋回头看见黎景初把家里翻得一片狼藉，把他父母的遗像都放在箱子里。
　　黎景初：“我看这窝迟早被捣毁，你家的土地和房子多半也要不回来，耗着也没有意义，不如趁着过年，新年新气象，干脆全都新开始了。”
　　祁澈：“可是我所有的钱都被栎栎拿走了。”
　　黎景初：“住我家啊。我家雇人管住管饭的，我也不避讳这个，在我房里给你腾个地方供着。虽然赚不到钱，但是好歹可以还上第一笔钱，也是个好的开始。”
　　祁澈：“可是哥帮我的时候没有要钱，我帮哥本来也不应该要钱，谈什么雇不雇的。”
　　黎景初看着他倔强的眼睛，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想起老妈每天听得那些霸总小说，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什么纯情倔强小白花啊？纯给自己找罪受吗？
　　黎景初：“我堂姐家刚生了小孩坐月子，大的那个孩儿没人料，想雇个临时月嫂，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你要不要去？”
　　祁澈拼命点头，双手合十：“谢谢哥，帮我处理葬礼，还帮我找工作。”
　　黎景初：“那这些东西，暂时放我家吧，正好你那边下班回我家来帮炒炒年货啥得。”
　　祁澈：“好。”

　　总算谈妥了，两人便轰隆隆地向堂姐家接黎爸爸去了。
　　堂姐家小儿哭，大儿叫，猫儿上屋，兔子乱跑，一片鸡飞狗跳，像是要把屋子给掀了一样。黎爸爸坐在院里，被这个咬一口，被那个锤一下，一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样子。
　　看到他们两人来了，眼里才燃起一束光，欲向二人走来，却被两只兔子缠住了脚。祁澈上去把两只兔子抱走。
　　黎景初：“咋了爸？还没弄呢？”
　　黎爸爸：“你看这是能弄的吗？”
　　祁澈忽蹲在墙角喊道：“哥，你看。”
　　黎景初和黎爸爸都凑了上去之前祁澈伸出手，对小兔子“嘬嘬嘬”叫了几声，几只兔子就跑回来凑到了他手上，他拜了拜手，那小兔子有各自散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祁澈：“堂姐家养的兔子好听话，像小狗一样。”
　　黎景初摸了摸下巴，没有轻易下结论。
　　“景初来了？”三姑掀帘走了出来。“你看看，三姑这儿实在忙得走不开，就不招呼你了，你自己随便坐，客厅桌子苹果，香蕉，橘子，还有那些零食，想吃什么拿什么。”
　　“哎，这就是你妈说得双胞胎弟弟吧？长得多俊呢，咋当初能让人抱住呢？你也自己吃，三姑就不招呼了。”
　　黎景初小声对祁澈耳语：“你信不信？老妈肯定自从聪明地添加了什么多莫名其妙的细节。”
　　三姑：“姐夫，行了，你去看吧。”
　　黎景初：“三姑让他进去学习学习方便吗？”
　　三姑：“行啊，进去吧。”

　　祁澈就这样在黎景初的安排下和黎爸爸一起进了堂姐房里。堂姐抱着孩子，额间满是泪珠，一脸憔悴地倚在床上。
　　黎爸爸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拿了一块红布，让堂姐把孩子放在红布上，但孩子一放下就哭，一放下就哭，实在不得，就让堂姐抱着一起坐在红布上，在孩子头顶扣了三只手掌大的新碗，代表头与两肩，在脚下两下扣了两只，代表两足，每个晚上都放置了一只能燃两小时的小红烛点上。
　　他又拿了一个同样大小的不透光塑料红碗，碗身上印有吉祥如意四个金子，用小米装满与碗口相平。再用孩子的小衣服把碗口系死，从孩子的脑袋开始，依着全身，顺时针旋转，口中用方言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娃娃的妈妈不小心，狗蛋的我娃快回来”。如此左三圈，右三圈。打开衣服一瞧，明明铺平的小米平白无故少了一角。再填满铺平系好，反复六次。
　　黎爸爸：“你看看，这娃拖的时间太长了，正常最多三次就行了，这得六次才行。”
　　真的行了吗？祁澈疑惑，他明明看到还缺一个小角。但他面无表情地站着，不敢说也不敢问。
　　堂姐悠了悠孩子：“确实是比前两天睡得安稳了。唉，二姑父，这个怎么感觉快灭了。是不是我这晃悠的有风啊？”
　　祁澈换了个位置去看，果然，代表左肩的碗上的红烛线斜，欲要熄灭，黎爸爸拿了支牙签，把线扶正，又在空中比划了个什么手势，一点。那红烛的光慢慢发亮，虽然仍然不足以与其他相比较。
　　黎爸爸：“这孩子阳气弱，肯定是这两天来料娃娃的，有那不贵气的给冲着了。这蜡烛，至少烧半个小时，红布用完叠好放在褥子下面，用完的小米放一边不要吃，接下来三天用新米像我那样，第四天，把这些米撒到外面喂鸟，喂蚂蚁，就当给他积了功德了。千万不要喂鸡，鸡的阳气重，怕娃受不住。还有娃洗完的那些衣服，晚上不要放在室外，阴气太重，就放室内。”
　　堂姐：“那白天行吗？”
　　黎爸爸：“白天没事啊。我说得你都记住了没？”
　　堂姐：“记住了。姑父，你说咋能知道谁是那不贵气的人了？”
　　黎爸爸：“那咋知道了。那不贵气的人多了去了。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堂姐夫塞了个红包给黎爸爸，黎爸爸摆手：“干甚了？”
　　堂姐夫：“姑父，人家不是说不让空手走吗？”
　　黎爸爸：“没事儿。”
　　堂姐夫：“你拿着吧。”
　　黎爸爸无奈，拿出来一看一张红红的钞票：“一百太多了，那个一两块意思下就行了。”
　　堂姐夫：“哪儿有一两块的啊。”
　　黎爸爸：“没有一两块的，那就那个十块就行了。”
　　堂姐夫把手里的现金都拿出来：“你看看，这哪儿有啊？”
　　黎爸爸挑了张二十：“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别让风再灌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