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黎明》昤予

5、睡神

　　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了课桌上，昤予又懒洋洋地趴在了桌子上，将右手胳膊当作枕头垫在脑袋下面。他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岑拾，然后伸出左手的食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肩膀。
　　“下课时间真难熬啊，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感觉好无聊哟。你呢，有没有啥有趣的事儿？” 昤予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
　　岑拾听到声音后低头，看了一眼昤予，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也没啥事呀。整天埋头苦读，下课时间当然是不想学习。”说着，他也学着昤予的样子，枕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并调整姿势让自己正对着昤予。就这样，两人面对面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看到岑拾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弯弯的弧度：“哈哈，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呀！看来咱们俩还挺情投意合呢！”
　　然而，岑拾听到“情投意合”这个词时，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疑惑地反问道：“情投意合？”
　　昤予想都没想“对啊”后来反应过来那里不对，连忙摆手“啊——不是不是……，应该说是臭味相投”
　　岑拾听了忍不住伸手轻轻敲了一下昤予的额头，似乎既有点生气又觉得好笑，或许更多的还是被他那傻乎乎的模样给逗乐了：“拜托，能不能别乱用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呀？稍微正常点好不好？要说的话，这应该叫做‘不谋而合’吧。”说完自己还怀疑了一下“是吧？”
　　“我哪知道啊，管他那么多呢。反正没事干，睡觉！”昤予猛地把眼睛闭上了。
　　岑拾不禁点了点头，轻声附和道：“嗯，对对对。”语罢，岑拾也缓缓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皮，调整好姿势，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
　　下课的休息时间也就十分钟，再加上提前两分钟打上课铃。基本只剩下了八分钟。但一般来说，老师还要拖个几分钟的堂。顶多五分钟吧。
　　还好班主任不拖堂，有了更多的课间休息时间=睡觉时间。开学第一天就被同学们誉为“良心老师”。
　　就算睡觉时间没几分钟，也足够放松眼睛，身体和身心了。
　　岑拾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耳边是同学们的低声交谈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时的他和朋友们在草地上奔跑，追逐着蝴蝶，笑声回荡在蓝天白云之间。
　　“喂，想什么呢？”昤予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岑拾睁开眼睛，看到昤予正侧着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对他的发呆感到好奇。
　　“没什么，”岑拾微微一笑，“就是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昤予点点头，似乎对岑拾的回答感到满意。他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似乎也在回忆着什么。“小时候真好啊，”昤予轻声说道，“没有那么多烦恼，每天只要想着怎么玩就好。”
　　岑拾赞同地点点头，“是啊，那时候，心思单纯，也不用想这这那那的东西。”
　　两人陷入了沉默，继续闭上眼睛。不知是在睡觉呢，电视继续回忆着。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两人迅速调整好姿势。
　　昤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之前老早就想跟你说。我上课老是犯困，头一垂一垂的。你要是看见我这个样子，帮我弄醒。掐我，打我，拍我都可以。”
　　“好”岑拾对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他看着昤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清醒的。”
　　昤予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那就拜托你了。”
　　随着老师走进教室，课堂正式开始。岑拾和昤予都打起精神，认真听讲。
　　在刚才上课十分钟之后就开始打起瞌睡。他眼神飘忽，头还在一次一次的往下垂着。但他始终强撑着睁开眼睛，抬起头，盯着黑板的方向听老师讲课。
　　岑拾反应也很敏锐。在昤予的头向下锤了两次之后，就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小声的说：“起床了”
　　昤予的眼神瞬间就清明了，挺直腰板，直视黑板“嗯。”
　　随后这一天的课程里。昤予果不其然，在每节课上都会不自觉的打起瞌睡。但岑拾总是及时地提醒他，有时候是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有时候是小声叫他的名字。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间就到了放学的时间。岑拾和昤予收拾好书包，离开教室。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夕阳将落地余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温暖而明亮，拉长了他们身上的影子
　　他们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走着，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也能称得上是睡神了吧？”岑拾在回宿舍的路上不禁调侃道。对他这睡觉能力甚是佩服。
　　昤予谦虚的摆摆手“没有没有，那肯定不至于啊。你是没见过真‘睡神’。”
　　“你还见过啊？”岑拾投来好奇的目光。
　　“没见过，嘿嘿……反正我觉得不是我这样的。至少也得全天，睡觉不抬头吧？”
　　“确实，那也得是真神了。”岑拾点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回到宿舍。写作业，如往常一般。
　　【CSH：我也想跟你一样。每天熬夜写东西诶。】
　　【墨色：别别别。】
　　【CSH：怎么了，你能熬夜，我就不能熬啦？】
　　【墨色：不是的。我真的，我以身犯险，证实了熬夜有很多危害。所以，我以后不熬夜了。身体废了，不就没有能力再去完成我们的梦想了吗？】
　　【CSH：是吗？有什么危害？我现在身体可好着呢。】
　　【墨色：比如体力下降啊，记忆力下降啊，有的时候还会头晕。剩下的可能是我没什么感觉。】
　　【CSH：好吧，听你的。之前想陪着你一起熬夜，我根本熬不了。】
　　【墨色：要好好休息哦。】
　　时间在无声中悄然推移，半轮残月孤零零地挂在深邃的夜空中，散发着微微的光芒，仿佛是夜的守护者，用它那柔和而冷清的光辉，为黑暗中的世界带来一丝慰藉。岑拾躺上床，抬手摸到床头的开关，轻轻一按，“啪”的一声脆响划破了夜的宁静，房间内的灯光瞬间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只剩下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岑拾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只是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动不动。
　　昤予侧过身，面对着岑拾。他瞳孔颜色浅，夜视比较好。能够看清岑拾的侧脸，岑拾正在看着天花板眨眼睛。他静静的看着岑拾，微笑，认真。欣赏这床对面的人，那标志性的脸庞，看起来毫无瑕疵。
　　昤予盯着他，也如岑拾一样，在等待着什么？
　　岑拾始终都没有察觉到昤予的注视。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整个宿舍内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还有窗外传来的鸟叫声和蝉鸣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夜晚的乐章，却也显得格外的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昤予的对面突然传来，轻微按压床垫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声音轻微而又缓慢，几乎像是从夜色中悄然渗出的细语，从中就足以说明，发出声音的人的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轻得仿佛怕惊扰了空气，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似的。每一个脚步都像是在黑暗中试探，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可能的声响，仿佛黑暗中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而他正努力躲避着这双眼睛的捕捉。
　　只见，在黑暗之中，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他缓缓地站起身，穿上拖鞋。动作轻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夜色中跳跃的音符，轻得几乎让人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虽然动作滑稽，但有效果。
　　而此时，昤予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是夜色中的两颗星星。他注视着岑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从容和笃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又仿佛他早已看透了黑暗中的秘密。
　　那个黑影缓慢的按下门把手，静静悄悄，生怕打扰了正在睡觉的昤予。也害怕他醒来，看见自己鬼鬼祟祟的。按着门把手将门打开，等自己走到门外之后。等门关上再重新缓慢的让门把手回到原位。
　　岑拾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小心翼翼。他独自走在走廊的过道中，周围一片寂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只剩下他一个人，只能听到脚下鞋子发出的“嗒嗒”声，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淡淡的月光从窗户斜斜地射入过道，洒在地面上，为他前行的道路增添了一丝光亮，不至于让他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而就在岑拾关上门的瞬间，昤予像是被弹簧弹起一般，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双脚落在床边，前后轻轻一晃，稳稳地穿上拖鞋。然后，他连忙快步走到门边，身体紧贴着门，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四周的一切几乎都是静止的，这种死一般的寂静反而更加凸显出了岑拾走路时鞋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让昤予能够更容易地分辨出他的位置，判断他是否还在附近。
　　然而，昤予也不敢贸然开门。他害怕在这样一片寂静的环境中，自己弄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动静，都会引起岑拾的注意。他只能耐心地趴在门上，听着岑拾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那声音从清晰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直到确定岑拾已经走远，他才学着岑拾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轻轻地将门推开一条小缝，探出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安全后，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一走出出宿舍门，迎面而来的一股热流，让昤予无比的想要转身躲回宿舍内的清凉。但他告诉自己（忍一忍就好了，等我给这家伙来一套思想教育！好像还挺好玩的。）自我娱乐的笑了笑（就知道他不会听我的。）
　　当昤予一走出宿舍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流，那灼热的空气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无比渴望能转身躲回宿舍内那凉爽舒适的空调房，享受那片刻的清凉。
　　但他自己心里知道现在要做什么，暗暗告诉自己：“忍一忍就好了，等我给这家伙来一套思想教育！”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自我娱乐地笑了笑。他心里清楚，那个人向来有自己的主见，肯定不会乖乖听他的，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昤予悄悄跟在岑拾的身后，走廊上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掩体。虽然很容易被发现，但他也乐在其中，毕竟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窗间光影斑驳。岑拾走在前面，脚步轻快，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而昤予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尽量放轻脚步，让自己的动作不发出一丝声响。
　　走廊上空空荡荡的，连一丝风都没有，显得格外安静。没有桌椅，没有杂物，更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掩体。每一步都像是在明晃晃的舞台上，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但昤予却并不在意这些，他觉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奇妙的乐趣。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在享受这场小小的“捉迷藏”。平时太闲了，也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虽然他很清楚，以岑拾的敏锐，随时都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但昤予却并不担心。他心里想着，即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忽然，岑拾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空气中的某种微妙变化触动了他的感官。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侧身斜眼往后一瞟，目光如闪电般快速扫过。从昤予的角度来看，两人四目相对，那瞬间的对视让他的心跳猛地加速，脸颊微微发烫，尴尬得仿佛被当场抓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岑拾却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若无其事地将头转回，径直走上了前方的楼梯。昤予愣在原地，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确认岑拾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跟上去，站在楼梯最下面的一节，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只警惕的小动物，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周围真的安全了，才敢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上走。他的动作轻手轻脚，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那种偷偷摸摸的样子，简直像极了跟踪狂，既紧张又兴奋，让人忍不住想笑。
　　当岑拾带着昤予来到天台时，昤予的心还悬在嗓子眼，一路上的小心翼翼，紧绷着神经。然而，当他踏上天台的那一刻，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就正好对上了岑拾的笑容。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温暖，又透着几分调侃，仿佛在说：“你这小样儿，被我发现了吧。”昤予瞬间被吓了一跳，又逗得不知所措。
　　紧接着，岑拾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直直地望着昤予，仿佛要把他的小心思都看穿。昤予被看得有些发毛，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被尴尬取代。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假笑，嘴里只能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嘿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岑拾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岑拾微微一笑，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一边的地面，语气轻缓而温和：“我们坐下聊吧。”
　　昤予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前，以极其流畅的动作，一把坐在了地上，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随性的方式。坐下后，他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语气中也透着几分调侃：“好啊，你不嫌脏啊？”他故意把“脏”字咬得重了些，似乎在暗示岑拾平时的讲究。
　　岑拾也撑着地板稳稳地坐在了地上，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语气却十分认真：“你不也不介意吗？你这么随意的人，我可都是跟你学的哦。”他微微侧头，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仿佛在调侃，又仿佛在真心实意地夸赞哓予的随性。“像你这样随意一点，放松一点，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