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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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中光线暗淡，只有显示器上的代码在不停跳动。
两个杀戮机器人没有林叁那样的仿生身躯，金属结构的人形体上倒映着显示器上的绿色光线。
它们一步步逼近，黎疏沿着工作台一侧往后退去，没几步就抵住墙壁退无可退了。
“对黎疏客气些，他可是周总的座上宾。”孙敏在后面笑起来。
他指尖儿一用力，就将那小虫一样的微型机器人肢体折断，随手把这瘫痪的小东西丢在了一旁。
那两个杀戮机器人得到指令后，迅速靠近黎疏。
黎疏赤手空拳自然是没办法反抗这两个机器人，他抄起能拿到的键盘往它们身上砸去，同时试图从工作台下钻过，往门口跑。
黎疏的动作算得上矫健，但很可惜，跟两个速度和反应都远超人类的杀戮机器人比起来，他还是处于劣势。
他没几下就被这两个杀戮机器人制服，双手被押解身后，狼狈的跪在了实验室中间。
其中一个杀戮机器人拿出一副特制的镣铐，反绑住黎疏双手。
而另一个机器人扫描过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很快就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躲藏的微型机器人全部找了出来。
孙敏只能折断这些微型机器人的肢体，而杀戮机器人却可以直接将这些小东西直接捏碎。
黎疏眼看着最后一个微型机器人被毁掉，想要愤然起身，却被身后的杀戮机器人摁住肩头，狼狈又卑微的匍匐下去。
“周总说你这样的人不会轻易为我们所用，但我最开始还抱有幻想，毕竟我们给你的报酬已经足够高了。”孙敏靠着工作台坐下，翘着二郎腿随意踢了踢旁边的杀戮机器人，“我本也以为，你不会不识时务到想跟这些东西作对。”
那杀戮机器人被孙敏踹了一脚，摁住黎疏肩头的机械手臂猛然往旁边一偏。
黎疏肩头传来剧痛，唇齿漏出一丝被尽力压制住的呻吟。
他低下头，肩头微微发抖。
“从我今天进入这里开始，你们就都已经知道了？”黎疏咬牙忍着痛问道。
孙敏看着地上那些被捏碎的小东西笑道：“你以为我这里当真什么监测设备都没有？只不过是没摆在明面上而已，这些机器人一进入我的实验室，我就都一清二楚。”
在孙敏戏谑的目光中，黎疏眉头越锁越紧。
孙敏这才满意的移开目光，看向旁边主机上的储存卡。
这张存着“破晓”攻击程序的卡已经自动格式化，孙敏打开后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发现。
“空白的储存卡？你打算导什么数据？”孙敏低头看着被迫跪地动弹不得的黎疏，“你这实验室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盗取的数据吧，毕竟你还什么都没做出来。”
黎疏低头没有说话。
孙敏显然没有察觉到破晓的存在，只是以为他要拷贝盗取实验室的信息。
“其实我知道你能做得出来，只是我跟周宏文不一样，我原本不想把事情闹那么僵的。”孙敏把手放在工作台上，摸到了几块已经损毁的AI核心。
在这种高精度AI核心的基础上改造能匹配控制人体神经系统、循环系统等功能的核心，对黎疏来说应该没有太大难度。
他迟迟做不出来，是因为他不断在给自己“制造麻烦”。
“这些东西其实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只是我们没有时间等。”孙敏冷声道，“别人要研发一年半载的东西，对你来说可能也就几天，不是么。”
孙敏坐在工作台上前倾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地的黎疏。
黎疏冷笑一声：“呵，既然不一定要是我，何必冒着风险拉我入局，你们明知我不会接受。”
如今都已经被撞破，那也没有再假意迎合。
黎疏不可能加入他们的生物实验。
否则这核心也就会像肖岳平当年写下的杀戮代码，脱离控制后都会成为这些人逐利过程中的刀枪，捅向更多的无辜之人。
“因为我们不能再等了，恒星那个姓张的自己都是融合体，我们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做到了何种地步。”孙敏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疯狂，“但他的融合，恐怕比周宏文更早更彻底！”
他们绝对不能落于人后。
黎疏眼前一片黑暗，无数念头在脑海中浮动，昏昏沉沉的痛。
现在的飞速发展让所有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周宏文和孙敏这样的人不是不担心AI的失控，只是世人被裹挟在这些东西带来的巨大利益之中，没有人能够停下脚步。
就算他们停下来，也总有其他人去做。
部分人的担忧和停滞阻止不了什么，他们不做的事情，也总有人去做。
孙敏和周宏文只希望自己能掌握最好的技术，把尽可能多的资源和利益都把控在自己手中。
黎疏闭上眼，他想起四年前，借助穹鼎的修复技术提取俞寻的核心数据后，俞寻产生了意识。
当时的黎疏虽然有过下意识的担忧，但更多的还是迫切的希望俞寻能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他没办法依照理智摧毁俞寻的核心。
在太过于诱人的巨大利益面前，没有人能停下脚步。
只是有人在乎的是金钱，而有人在乎的却是其他东西。
“黎博士，有一句话你说错了。”孙敏咧嘴笑得渗人，“你刚才说你不会接受实验，不……你会接受的，一定会。”
孙敏那阴狠的笑落入黎疏眼中，黎疏突然感觉到了从头至尾渗透全身的寒意。
“你——”
黎疏的咒骂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孙敏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脸颊一侧，将他的脸转向门口。
那边正对着中心实验室。
“先别急着否决啊，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孙敏站起身就往前走去。
而那个摁住黎疏的杀戮机器人立马将黎疏拽起来，掐住黎疏被镣铐锁在身后的手臂，往前推搡。
黎疏不得不跟着孙敏往前走去，来到中心实验室的门口才终于停下。
“黎疏，你应该是想要尝试黑入中心仓盗取数据吧。”孙敏转过头，打量着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的黎疏，“这么好奇，我带你去看看啊。”
黎疏心头升起一股恶寒。
孙敏这个人跟周宏文截然不同。
周宏文面相凶恶不好相处，却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明面上，无论做什么都从不会掩饰。
但孙敏不一样，他看起来总是笑着，似乎很好说话。
他却能笑着将最惨无人道的实验当做最无关痛痒的常态。
这样的笑面虎，往往更令人恐惧。
孙敏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打开了中央实验室的大门，那里面一片漆黑，看不到丁点儿的光。
“这倒数第十层啊，其实没什么东西，好东西都在上面。”孙敏说罢，往黑暗中走去。
那个杀戮机器人立马将黎疏推了进去，随后它们便站在门外，没有再往里跟。
黎疏双手被镣铐反绑在身后，难以保持平衡。
他手肘撞在旁边的墙上，好不容易维持住身形后回过头，却看到门已经被迅速关上。
“其实我们关于人体融合技术的研究已经进行了好多年，这东西还是比让AI产生意识要容易得多。”孙敏的话音在黑暗中响起。
黎疏转过头，恰好看到孙敏的手放在旁边的识别器上，这地方的灯光瞬间亮起——
周围都是一些盛着透明液体的玻璃容器，大小不一的罐子罗列在四周，堆满了一面又一面墙。
这里只有清一色的白。
白墙，白陈列架，每一个容器上方还有一盏白色的灯。
黎疏这才看清他刚才不小心撞上的墙面，也陈列着这些东西。
他离得很近，呼出的气都已经在容器表面凝结出白色水汽。
而黎疏近在咫尺的那个玻璃容器里，盛放的是一枚跳动的心脏！
惨白的心脏血管清晰可见，但它又还连接着跟它格格不入的芯片，它在控制着心脏的跳动。
这些玻璃容器的底部都连接着线路，里面的溶液应该也是导电性良好的离子液体。
“你现在看到的这次，就是我们早期进行的局部器官融合实验。”孙敏拿起一个玻璃罐。
那罐子里的芯片失去了电流支撑，里面的器官也瞬间失去了活性。
孙敏又把它放了回去，继续道：“我们现在还做不到把不同的身体机能都用同一块芯片调配，哪怕是最好的AI核心也做不到，移植完成几个月就会陆续出现各种问题。”
黎疏看着面前那个跳动的惨白心脏，心头涌起阵阵恶心反胃的感觉。
那心脏明明还在如常跳动，但被溶液浸泡后已经失去了血色。
像是一块在水里泡得发白变质的烂肉。
鲜活的糜烂着。
中央实验室旁边的电梯打开，孙敏见黎疏不动，扯住他身后的镣铐往前一推：“更好看的还在上面。”
黎疏被迫进入电梯之中。
他们很快来到倒数第九层，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黎疏隔着走廊的单向玻璃，看到了一间像是AI培养仓又像是病房的房间。
黎疏走到玻璃前，难以置信的注视着里面的陈设。
而孙敏却在这时转身，一把掐住黎疏的颈脖。
“黎疏，我一直在想，像你这样从来都是主导着实验发展方向的研发者，如果有一天成为了被别人控制的实验体，会不会很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