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少年拯救计划》荒草客

15、不行

　　韩力的脸色微变。

　　很快他又敛去神情，装作满脸诧异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了只是叙旧而已。”江兆依旧笑着说，“我记得当时有个人一点儿都不待见我，各种大大小小的恶作剧不断。那个人也是鬼点子多，总能变着法子整我。”

　　“直到有一天，那个人说他给我找了个好去处。”

　　江兆站起身：“他挺聪明的，这句话对曾经的我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差点儿我就真信了。

　　“但好在我还没那么傻。那个人总幻想着去一个好人家，我想既然他帮了我找到一个好地方，那我也帮帮他吧。”

　　江兆单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歪着脑袋望向韩力：“怎么样韩力？你还满意吗？”

　　原本端坐的韩力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用力拍向桌子，跳起来和江兆对峙：“是你？你……”

　　江兆早料到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往后退了两步。

　　“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江兆说，“委屈了？生气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江兆！你凭什么说这句话？这些年来你哪里过得不好？凭什么觉得是我害了你？”韩力怒喝道。

　　江兆却不想继续和他废话了，他靠在墙上，说：“我的话讲完了，把东西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

　　韩力下意识询问，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我没有什么东西。”

　　江兆注意到韩力的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身后的袋子，趁其不备，江兆一把夺了过来。

　　韩力扑上去要把袋子夺回来，可惜他不比江兆高，身手也不似江兆敏捷，几个来回间竟然没碰到对方分毫。

　　在此期间，江兆已经从中掏出一叠陈旧的纸张。

　　“果然是这些东西。”

　　他扫了一眼，对韩力冷冷道：“你该不会觉得凭这点儿东西，就能让我身败名裂吧？”

　　韩力目眦具裂：“还给我。”

　　“还？”江兆讥笑，“这是你的东西吗？”

　　不等韩力重新扑上来，江兆捡起打火机，火焰触碰到纸张，很快就蔓延起来。

　　待韩力反应过来时，那叠纸已经化为灰烬，飘散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

　　他上前去抓，也只落得满手尘灰。

　　“江兆，难道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吧？”再如何懊恼也不能起灰复纸，韩力只得朝江兆放狠话。

　　“不然呢？”江兆颇为无奈的摊开手，“你还能对我做什么？”

　　他转过身，又一字一句对韩力警告：“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对其他人抱有歪心思，不然……”

　　话音未落，一个拳头径直朝江兆砸来——

　　“什么？韩力休学了？”

　　痊愈后返校的第一天，单尘就听到了这样一条消息。

　　“可以这样说吧，不过韩力只是不来学校了，他在家学习，再回学校应该就是参加大型考试或者直接参加高考了。”

　　“这不挺正常的，很多学生到了高三，都会选择这样做。”单尘将桌子上堆放的卷子练习册收回抽屉里，“你搞得神神秘秘的，我差点以为他不准备上学了呢。”

　　“哎呀单尘，这不是重点。”那同学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说，“重点不是他不来学校这事，重点是他为什么不来的原因。”

　　“为什么？学习压力大？”单尘随口问道，他其实对韩力的境况如何并不关心，但碍不住有同学非要找他说道，他也只能装作有兴趣的样子听对方讲了。

　　“因为韩力的精神有点儿问题！”

　　“嗯？”单尘这回真好奇上了，“崴脚的时候顺便检查了一下脑子？”

　　“不是不是。”同学连连否认，“我听说的版本是韩力偷跑到酒吧玩，玩了就算了还喝酒，喝醉了还自己打自己，听说打得可狠了！那脸都不能看！等酒醒了还不认喝醉了，非说有人打了他。”

　　“然后问他是谁打的他，他又不肯说。我倒觉得八成是他觉得喝醉了打自己这事儿丢脸，咬死不承认罢了。”

　　那同学看到单尘震惊的表情，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发生在韩力身上的事情，起初是同学们茶余饭后的乐谈，每次吃饭或跑操的时候，单尘都能听到有同学在议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又都遇见了新的好玩的事情，渐渐地韩力这个人就被埋没在以往的谈资中，彻底被遗忘了。

　　对于单尘和江兆，两人都很有默契地避韩力不谈。

　　经过文艺汇演和运动会后，江兆在学生中的声望肉眼可见地大涨。

　　以前在六班，同学们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不敢与江兆套近乎。但运动会后，他们发现江兆只是看着不好相处，实际上人并不坏，慢慢的也尝试带上他加入班级事务中了。

　　当然，这些事情也少不得单尘从中周旋。

　　比起长得帅气场隔人八米远的江兆，清秀温柔的单尘显然更受大家的喜爱。

　　此前单尘留给众人的印象虽然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人并不活泼，他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从发现江兆并不排斥加入集体中后，单尘比之前也开朗了不少，他本来人缘就好，很快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一中校规严格，学生们自制力也很强，尤其是高三学生，在教室里的每分每秒都要抓紧用来学习。因而唯一能够联络同学间感情的，只剩下大课间和体育课了。

　　“你不觉得有些问题吗？”一次在图书角讲题的时候，江兆这样和单尘说。

　　“什么问题？你说的是题目吗？”单尘问。

　　上次联考的成绩出来后，江兆考得非常不错，可惜的是一中学生的水平没有太差劲的，所以未实现排名表上的大跨越。

　　即便如此，单尘也非常知足了。

　　考虑到要给江兆上点儿难度，于是单尘经常约江兆在图书角做试卷，方便他有不会的问题随时问。

　　教室的环境太过压抑，图书角作为氛围相对轻松的去处，荣登学生们新的避风港湾，常常人满为患。

　　有时候江兆坐着写题，一边的单尘也不闲着，不是给学习的同学答疑解惑，就是和不想学习的同学谈天说地。

　　如果此时江兆也是无事可做的状态，那么单尘会捎带着他一起，但大多时候，他们都是一个做题一个闲聊。

　　久而久之，江兆不满了。

　　“有问题的是这种事情？”单尘问。

　　转念一想如果是自己在写卷子而江兆在玩乐，可能自己心里也会多少有些不平衡。

　　于是单尘便说：“好吧，那以后你写什么我写什么，我陪着你，这下没问题了吧？”

　　本以为这样做江兆就会满意了，没曾想听了这话，对方脸上却没露出一丝喜悦。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