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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4·五条悟视角 ...


  •   百鬼夜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

      是的,杰那个混蛋已经抛下我一个孤家寡人有那么十几天、二十几天——天啊都快一个月了。他都因为他的大义丢下我十年了,才不在乎这一个月呢。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起码前十年我不会疯到自己跑来吃荞麦面。硝子知道该笑我了。

      这算什么,失恋综合征?好逊。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扭头走人,但装着凉面的笼屉已经被端上来了,而我确实有点饿。

      都是杰的错。但现在我再怎么骂他,也没法想象他在某个地方猛打喷嚏的糗样了。这当然也是他的错。作为报复,我现在就要恶狠狠地把这家伙的贡品全部吃掉。

      ……味道不错,等等、我的味觉不会被那家伙诅咒了吧!

      当我和硝子说起这事的时候,已经是某个任务结束的凌晨三点半了。

      我咬着从京都带回来的超大分甜点补充能量,赖在高专的医务室里,而忙碌的唯一治疗法师像块融化的冰淇淋挂在办公椅上。哦对,我要把她的椅子换了。我下好单给伊地知发了个消息让他明天过来装椅子。

      “五条,我说,你最近对甜食的爱好是不是又上升一个高度了?”硝子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我手里的巨大甜品袋,一脸“呜哇”的表情。她不喜欢甜的,和杰一样,这两个人真的很没品。

      我摇头:“不啊,但是很饿嘛?最近能量消耗就很快,这些老东西分配任务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欸真的,应该把他们全部抓出来去出任务才对。”

      然后我跟她说了去吃荞麦面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最后说“味道不错”,硝子没有发出嘲笑反而一脸见鬼的表情。

      “呃,我只是随口说,我知道这不可能……不是,你怎么那个表情?我以前也没说过这东西难吃吧,和杰吵架的时候除外!”

      “但你也从来没主动点过凉面。”硝子指出事实。

      “五条,你还好吗?”她接着问。

      “我?很好啊,又不是失恋jk。”

      “你……”她开了口,又好像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她大概想问平安夜后我消失了整整一礼拜的事,但硝子就是这种地方最贴心,她最终还是换了个问题。

      “你糖分补充到位了?”

      我看了看手里的甜点:“没。”还是很饿。

      “那怎么不继续吃了。”

      我张张嘴:“有点腻。”

      硝子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五条,这可能和反转术式没关系,你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我心理也很健康。我想反驳硝子。可身体确实感觉很奇怪,轻飘飘的,像气球一样,反转术式没有出问题,这是主观感受,是情绪,是不开心,是空虚,是难过……是、寂寞。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和前十年不一样,那时候我知道这家伙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活蹦乱跳,但现在,哪里也不会有夏油杰了。

      “我不去。”我说,感觉甜点也变难吃了,但我还是塞进嘴里咀嚼、咽下。

      硝子起身把我的甜品袋拿走,然后抱住了我。

      我感觉鼻子发酸,忍不住和以前一样朝她抱怨:“……都是杰不好。”

      她和以前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发,回一模一样的话:“嗯,是夏油不好。”

      我说:“硝子,我好想他。”

      硝子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嗯,我知道,我也是。”

      如果更早对他说出口就好了,我们的心情……可他怎么能不知道呢……为什么啊,杰……

      她接着道:“休息一会吧,五条。”

      硝子说得对,我大概是睡眠不足,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以为我起码能在梦里见到他,但也没有,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搞些什么,即使梦到以前的事,画面也都七零八碎的,有时候能看到硝子和自己,灰原和七海也会有,但唯独没有杰的身影。除此以外,还会有些最近的事,但也很乱,又或者自己仿佛从一片黑暗的某个地方里被孵化出来一样的黑漆漆的梦。

      哈哈,简直就跟被诅咒了一样。但我知道没有,除非六眼出错其他人也都瞎了。

      那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要真拿来说给某个家伙听的话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了,虽说我把他安置好后就没再去过那了。真是的……我想给他看的东西,想告诉他的事,想把他拽回来的路,明明、就快要实现了啊。

      杰这个小气鬼,就不能看在我这么努力这么认真的份上准备个小惊喜吗?

      再来见我一次吧,杰。梦也可以。

      ……

      “啊?涩谷?那不是另一头了嘛,我现在可瞬移不过去,叫其他人先想办法稳定情况,不要太靠近里面,嗯,一个半小时,我会到的。”

      是之前的特级咒灵和诅咒师吧。这么大的阵仗,真是挑了个好时候,之前查的高层内线都还没音讯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啊啊,麻烦死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先把那群老家伙全抓起来吧。

      “没听到我赶时间吗?”我掀起眼罩的一角,看向还在躲躲藏藏的几个一级咒灵。这么说来这几个也是声东击西的靶子了……真是,在学谁的作风啊。

      ……

      “前往涩谷方向的列车已经抵达,请各位乘客……”

      “涩谷?”我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接着一张票从方方正正的窗口里递出来。

      “您的车票,请收好。”

      我拿上票,抬头看那个说话的售票员,年轻的女性,但是头部不知道是不是动过手术,有一道横穿整个额头的疤痕,缝合线都还在上面。

      有点奇怪,但与我无关,拿到票就行了。

      是到终点站涩谷的地铁票。

      我拿着它过了闸,走到地下的月台等候。去涩谷的似乎刚刚开过了一辆,应该没这么快到了。

      我刚到月台的时候,车站广播响了——

      “咳咳那个什么……叫啥来着?”

      “是五条,五条悟,真希真是的。”

      “啊啊我知道别说多余的你这熊猫!”

      “听好了,车站里叫五条悟的,有人叫我们告诉你让你等他,所以不管哪辆车都不要上,绝对不许上车,不然就把你打趴下!听到了吗!”

      “呜哇暴力女!”

      “鲑鱼。”

      “滋滋……!啪!”

      广播关了。

      莫名其妙的,像小孩子劫持了广播恶作剧一样。我事不关己地想,接着突然反应过来那好像是在说我。

      ……是认识的人有留言?要去广播室看一眼吗?为什么不能上车,涩谷?说起来我去涩谷干嘛。

      我还没想好,从楼梯口跑下来三个小孩子,一看到我就大喊着“啊——还在还在”地跑了过来,主要是粉色头发和橘色头发的两个孩子在喊。

      看着在我面前停下累得直喘气的三个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应该不是刚才喊广播的那几个,但是似乎有点熟悉。

      我指着自己问道:“找我?”

      三个人狠狠点点头,粉色头发的孩子指着我手里的票说道:“不能去那边!”

      “为什么?”

      三个人都摇了摇头:“不知道。”

      头发像海胆一样乱翘黑头发的那个说道:“有个刘海很怪的、呃大哥哥说的。”

      橘色头发的女孩在旁边用力点头:“有不好的东西。”

      粉色头发的也使劲点头:“不安全。”

      “回去吧?戴墨镜的大哥哥?”

      “不能上车哦,会被带走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刚问完,对面的列车到站了,应该是反方向的,但我好像看到地铁里面的路线终点站却是“涩谷”的字样,想再看一眼的时候,有个扎着丸子头的熟悉的身影上了那趟车。

      “杰……?不对。”我下意识拔腿转头,企图在车开之前跑到对面抓住那个莫名很像杰的家伙,但衣角却被抓住了,力道出奇的大。

      我急得眉毛直跳:“喂,放开老子!”

      黑头发的那个摇摇头,不肯放手:“不是他。”

      我不好对三个小豆丁动手,只能不耐烦地回:“老子知道。”

      粉头发的那个眨了眨眼:“走丢了不能乱跑的,要好好等他来找你。”

      我一下停住了。我走丢了吗?不……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下意识说出了声:“是我走太快了……”

      橘色头发的那个女孩子歪了歪头:“那怎么了,他不放心你,肯定会追上来的啊。”

      不是的。他不会、他已经丢下我了。想追上去的人是我。

      列车呼啸而过,在那片刺目的白光里,我猛地醒了过来。

      真是奇怪,怎么会做那样光怪陆离的梦……是最近和杰分开出任务的时间太多了?

      我翻了翻手机,上几条消息杰都还没回。任务还没结束吧,我想,但心底却有点不安。

      直到几天后夜蛾找到我,说杰叛逃了。

      不可能的。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但电话打不通,短讯也没有回复。

      我去了一趟那个村落,在熟悉的肆虐的咒力残秽间,我找到杰的那颗纽扣。

      为什么?我需要一个解释。

      起码我要知道他想干什么,之后要怎么办。

      “你不能就这样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一走了之,剩下所有的都让我去猜吧夏油杰!!”

      “告诉我你要走到哪里去啊!你的大义就非得把我们所有人都撇下吗?”

      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可我却感到寸步难进。他这样固执地撇清所有干系,划出的那一线已经不会允许我再走到他的身边的位置。

      到底发生什么了,杰?我没能看到、没能注意到的……你的想法,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能说给我听了?

      “……别丢下我啊,杰。”

      我不该这么说的,我该放他走。

      可他偏偏又向我走来。

      “对不起,悟。”

      他抱住我,使我的头得以再次靠在他的肩上。

      “我该把全部告诉你的,对不起,没能回应你的这份信任。”

      杰的声音,听起来好痛苦啊……

      “……一想到如果保护非术师这条路的终点,是小理子、是灰原、是你,是所有术师的尸山血海,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我死死地抓住他后背的衣服。

      “我知道了,跟我回去,杰。我们一起。”

      “好。”

      ……

      啊啊,那么多次的记忆里,确实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尽管被迫看了诸如一百种杰的死法什么的……但也有发生好的事情。

      “我说不定应该感谢你呢。”在薨星宫最底层审问泡在罐子里的羂索时,我没什么诚意地说。

      “感觉很恶心,我可以不听吧。”脑子在说话。

      我趴在椅子背上晃了晃:“欸——这是嫉妒吧?但不管怎么说你这算是入室抢劫、侮辱尸体,除此以外还干了一大堆坏事,真的是相~~当~~卑鄙无耻的诅咒师啊。别以为能痛快解脱哦,要好好干活赎罪到死才行。”

      这家伙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五条悟,你还真是有够无聊,夏油杰都死了,你改变咒术界的理由拜你所赐成了诅咒,即使要强行留下他,你也做到了,咒术界本就一滩烂泥,你又有什么坚持的必要?”

      “所谓的挚友、师生、同僚……这些东西于你来说都是累赘和负担罢了。”

      “所有的术师,殒命之时,皆为孤身。这点你很清楚才对。”

      “那确实是我说过的话,”我点点头,“但我们校长还说过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呢,结果说到底,这全都都要死了才有定论吧。"

      我实在不是乐意听说教的人,更何况这家伙学了点杰的语气也让我觉得相当烦躁,但臭橘子们应付多了我已经很清楚该怎么激怒这些老东西了。

      “真~的~是~太不巧了,我有个很爱操心的挚友,所以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这条路是我和杰会一起走到最后的理想,嗯差不多也快实现了,你就一边关禁闭一边老实看着自己的夙愿破灭吧。”

      “还是说~~~你其实是看到年轻人挥洒青春嫉妒了?”

      “也差不多该服老了吧?你们的时代早就结束了啊。”

      离开薨星宫的时候,我才开始跟杰算旧账。

      “杰那时候是故意的吧,心虚?”

      “哎呀……”

      他那表情都不用说了,所以我立刻打断道:“一开口就是打算骗人的语气啊,你这混蛋教主。”

      “唔。”杰闭嘴了。

      我拉下眼罩,斜睨他一眼撇撇嘴:“果然还是当诅咒的时候才会更坦率啊。”

      不知道杰是不是被刺得有点难受了,他不再露出那种糊弄人的笑容,沉默了好几个呼吸才终于回我:“再怎么说也不能来第三次吧,虽然那只是我的躯壳而已。希望悟能理解,我确实怀着相当的愧疚之情哦。”

      我明显感到自己心情由阴转晴,虽然本来也不打算多责难他。

      我说:“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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