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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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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堵在过道,是要做什么?”
雷古勒斯一行人的加入让气氛变得更为复杂了。罗齐尔左看看略有伤损但斗志不减的掠夺者,右看看被克劳奇当成魔杖支架的埃弗里,顿感苦涩。
“行了吧,马上快到学校了,留点精力想想怎么和院长解释吧。”
克劳奇手腕一抬,向车厢门歪了歪头,“请。”
罗齐尔讪讪地笑了,对上莱拉视线地时候又微微压下嗓子,说:“我刚刚可没看到你在列车上巡逻,这不合适吧?”
“我有尝试,”莱拉红光满面的脸上露出一种悲苦的神情,“结果出门就遇险啊。”
这么说着,莱拉伸出了那只染血的手,想要与罗齐尔好兄弟拍拍肩,却被对方一个侧身婉拒。
“…我现在继续?”莱拉笑嘻嘻地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血。
没等罗齐尔阴着脸回答,雷古勒斯就下了定论:“还是先去处理伤口。车厢有白鲜吗?”
“有0瓶。”
“谁能想到莱拉巡逻会被同学误伤呢?”克洛艾心疼地拉住莱拉的衣角,把她拽向自己身边。
“没关系的,级长职责所在。”莱拉一脸坚定。
罗齐尔是再也看不了莱拉用一张血淋淋的脸做出各种装模作样的表情了,挥挥手示意穆尔赛伯几人赶紧解散。
穆尔赛伯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口蜡黄的牙齿,轻蔑地向掠夺者笑了。
波特死死地盯着他,在他退入车厢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要有下次,你们还要挨揍。”
穆尔赛伯笑的更加诡异,“你放心,有西弗勒斯在,我保证你们每次都会感到新鲜。”
说完,也不顾波特什么反应,穆尔赛伯猛地挣开了他的手,一把关上了车门。
【这是有隐情?】莱拉一直在一边观察,发现斯内普居然是几个人里面看起来最不狼狈的一个,在他们身后不言不语,像隐匿的影子。
【是。】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出现,莱拉明白过来,梦里那人不止可以在梦中出现,甚至可以洞悉她的环境和内心。
【什么隐情?】
【你去和掠夺者多接触,直接问他们。】
……
莱拉对于这种推进任务的方式很是无语,她回过神,西里斯和波特勾肩搭背地离开这里,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抬了下手算告别。
莱拉笑了一下,心中却是一动:西里斯和她在上学前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之后的关系却因为学院疏远降到冰点。
这是因为误会了自己纵容他们,关系回春了吗?
总归是好事。
莱拉满意地目送掠夺者,余光却看见雷古勒斯紧紧追随的目光。
“你们家族不会出第二个反叛者吧。”克劳奇漫不经心地问。
“巴蒂,”沉默着的拉巴斯坦轻声开口阻拦,“他会选择正确的道路。”
“这和你没关系吧,”雷古勒斯开口道,他的声音冷硬,却格外坚定,“如果他和家族相悖,我会作为代表,做出让布莱克骄傲的选择。”
黑魔王的存在在斯莱特林的纯血圈子里不是个秘密,莱拉倒也不奇怪他们就围着自己这么讨论。
雷古勒斯就那么沉默地立在那里,看着西里斯的身影消失在火车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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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上药,你看起来意见不小。”克劳奇
嫌弃地走在莱拉前面,掏出一块手帕用清水打湿,“擦擦,别蹭我身上。”
莱拉倒也不客气地接过,盯着手帕上烫金的克劳奇姓氏,“用完能不洗吗?”
克劳奇噎了一下,“…我揣着沾满你鲜血的手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最大嫌疑人。”
“用完丢了吧。”
“我不丢。”莱拉笑的欠兮兮,“上面有你家的姓氏,万一被坏人拿去做不好的事怎么办?”
“……”
“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还是算了吧,”克劳奇阴阳怪气道,“你看起来像是会拿着我手帕给我下咒的那种人。”
“我说你真是刻薄。”莱拉准备过些时候问问那人克劳奇的任务能不能放弃,他们两个的相处实在无法心平气和,“雷尔和拉巴斯坦就绅士很多。”
“如果绅士风度是以和谐的兄弟关系为代价。”克劳奇语气讥诮,“那雷古勒斯可能要更显绅士了,罗道夫斯刚刚毕业了。”
莱拉没再反驳,只是直接把手帕收了起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克劳奇。”
莱拉冷不丁的一声让克劳奇猛的转身,一个身影就这么扎进了他怀里。透过丝丝血腥气,他嗅到了少女发梢清新海盐香,被风吹着,拍打在他身前衣料上。
莱拉抬起头,脸上的血污退去了些许,露出白净的面容,阳光在她眼底折射出奇异光芒。
克劳奇耳廓渐渐爬上一层绯红。
“多谢。”莱拉笑的温柔。
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后退一步,看见了自己已经被血染红的白衬衫。
———
就非得在火车上报复他吗?
莱拉后悔地想着,看着被克劳奇一双交叠长腿堵死的马车门。
“…附近的马车没有两个人的位置了。”莱拉牵着克洛艾,咬牙切齿道。
克劳奇半个眼神都没往她那分,“风有点大,听不清楚。”
“巴蒂。”雷古勒斯膝上放着一本书,苦笑着看他们俩纠缠。
周围人在上马车前都往这边张望,却也见怪不怪。斯莱特林的奈特利和克劳奇一直不对付。
莱拉只好拿出克劳奇的手帕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真是麻烦你了,克劳奇先生。”
克劳奇冷哼一声,算是退让一步。
夜骐拉着马车在夜色下行进,气氛格外安静。
莱拉又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靠在克洛艾肩头,把玩着她修长的手指。
雷古勒斯沉默地看着她,薄唇抿起。
“假期怎么样,莱莉。”他垂下鸦羽般的睫毛,窗外摇晃的车灯让他瘦削锋利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不太好,”莱拉揉了揉额头,“我生了一场大病,缺席了很多活动。”
“大家都很遗憾。”拉巴斯坦客套道,“你身体不好,我们都知道。”
然后又是一片沉默。
“很适合睡觉的马车。”莱拉眯着眼睛哼笑了一声,困倦地闭上了眼,只是还能感受到雷古勒斯的目光依然锁定在她身上。
他很聪明,肯定知道这只是为了避免那次聚会的借口。
扩大那个人的影响力,在年轻一代中物色新的下属,确认纯血家族的忠诚。
母亲明确表明不希望她参与其中。若在之前,她可能会觉得这是奈特利复兴的好机会,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那个人的真实目的只有自己,她想奈特利应该趋利避害。
莱拉烦躁地想着,微微皱起了眉。克洛艾却以为她是睡梦不安,联想到在火车上时的梦魇,她抚了抚莱拉的手,将脸颊小心贴上莱拉的发顶。
来自少女缱绻的玫瑰香让人心静,莱拉舒展了眉头,梳理着雷古勒斯的未来。
结合她已知的未来和火车上的对话,布莱克夫人仍做着让西里斯先行代表家族加入食死徒的美梦。
这位母亲可能并没有那么了解自己的儿子,她在他们身上付诸家族希望,却并不屑于走近他们本身。
她突然就想起来了在更小的时候,她经常跑到格里莫广场和西里斯鬼混,而雷古勒斯则是负责应付家长的那一个。
没办法,她和西里斯的说服力实在不强。
雷古勒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溜出去,但是会听她回来后一直说个不停,西里斯就把胳膊交叠垫在脑后,时不时地加几句。
也就是那时,莱拉发现他们两个的眼睛可能是最和彼此相像的地方。
虽然西里斯眸色更浅,总是傲然看人,目光闪烁像飞鸟的残影,并不为什么所停留束缚;雷古勒斯却沉沉如铅灰。
她奇怪于雷古勒斯总是在她说话时盯着她看,凑到他面跟前,却被西里斯一把扯了回来。
“什么嘛,”莱拉拍掉西里斯的手,她被衣领扯的生疼,“你们两个是一样的。”
雷古勒斯的眼底,也有一团星火,昼夜光线明灭,他与之长存。
那双眼睛沉入湖底时,在想什么呢?
莱拉微微睁开一只眼看向雷古勒斯,却正好与他的专注看她的目光对上。
两人都愣了一下,他先弯了眉眼。
莱拉慌张地偏了点头,把自己强行压入睡眠。
“你笑什么?”拉巴斯坦莫名其妙地问。
“安静点,”雷古勒斯压低了声线,几分笑意融入其中,“她在休息。”
本来就不困,现在装都困难了。莱拉闭着眼睛,虽然不知道那位知晓未来的人想要她做什么,她却想要尽可能地去救雷古勒斯。
他的生命是水下静默纠缠的水草,荡起了最震撼的水波。
一生一次,余响万千。
别再这样了。
“莱莉,下车了。”克洛艾在她耳边低语,她便装作刚刚醒来。
我希望你能长久地在阳光下涟漪。
雷古勒斯先下了车,对着她伸出了手:“莱莉。”
她握住了他的手,好像小时候拽着他边说边晃,而雷古勒斯也紧紧回握。
他在怀疑自己是否不值得她信任。
“不要离我太远好吗?”雷古勒斯在她跳下车时匆匆耳语,看起来真切又悲哀。
莱拉漾起一个微笑,拉着他的手晃了晃。
“不会的,我保证你的每一步都会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