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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只是想保护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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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谢川洗完一个清爽的澡,大开窗户,让微风灌进房间,吹散了满屋闷热。
手机震动两下,谢川懒洋洋地解锁,看消息,两秒后,刚才的惬意舒心瞬间凝固在脸上。
裴行砚:【今天五单元的单词别忘记了。】
【进度挺快的,加油!】
附加一个丑土的太阳花表情。
谢川:“......”
他冷着脸,动动手指,“你真的很喜欢这个表情?”
“能不能不要发了,丑死了。”
发完消息,那边两分钟没有动静,谢川心情这才好了点。
只要谢川没带书,裴行砚晚上就会发单词照片过来。
嘶,谢川皱了皱眉,突然觉着不对劲,这货是不是一直盯着他呢,怎么每次都知道他带没带书?
想到这个可能,谢川脸色就黑了一分,他撑着额头,隔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裴行砚回了个“哦”。
谢川能想象到对面冷淡的表情。
又弹了消息:【腿还好吧。】
谢川挑了下眉,回:【好了,能蹦能跳,现在跑个八百米不在话下。】
裴行砚:【......好。】
谢川卷起裤腿,看了一眼,那一块已经变得乌紫,看着有点骇人,要不是裴行砚问起,他又忘了擦药。
睡觉时手机放在枕边,谢川睡不着,脑子里自动循环起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他蒙着被子闭着眼睛没有一点睡意。
过了会儿,烦躁地踢开被子玩起了手机,刷着刷着就刷进了裴行砚的朋友圈,仅半年可见,没几条动态,一滑就到底,大都是风景照。
他看到了一条朋友圈,一簇不知道什么种类的干花放在木质相框中,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花,又好似没见过。
不由得多盯了几眼。
翌日清晨,温度跟昨日一样闷热,潍阳中学没有硬性要求学生一定得穿校服,除了重要活动和升旗仪式。
谢川随意套了个白色短袖,校服自开学以来压根就没穿过几次。
英语课刚好是在早自习结束,这个时候昏昏欲睡,困意最强,一些爱学习的会去走廊上站一会儿醒神,谢川是倒头就睡,上课铃都不一定叫得醒的那种。
上课时,他果然没醒,只是搭在后脖颈的手指稍微动了动,秦瑛进来时齐阳哈欠连天的推了谢川几下。
谢川毛绒绒的脑袋转动了一下,没有要抬起来的趋势,齐阳没再叫了,因为他知道,除非他自己醒或者老师叫,不然醒不了。
秦瑛讲练习册上的习题,准备叫人起来回答问题,由于习惯,她第一眼看的方向就是谢川的窗边。
这一看,秦瑛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她推了下眼镜,英语书砰砰地敲了两下桌面,那些想睡不敢睡瞌睡连天的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瞬间清醒。
谢川被震得太阳穴一阵跳,睡意糊了眼睛,勉强抬起头来。
“谢川。”秦瑛见他抬头,忍着火气说:“你来说说这道题选什么。”
谢川眯着眼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慢慢站起来,然后当着秦瑛的面问同桌:“哪里的题?”
齐阳:“......”
秦瑛:“......”
齐阳不敢看秦瑛的脸色,歪着脑袋,用手挡着:“英语练习册第三十五页,第七题!”
“哦。”
这次找书倒是不费劲,他翻到三十五页,愣住没说话。
秦瑛环着手臂没有好气地说:“没做是吧?”
“做了。”昨晚放学的时候谢川压根不知道作业是什么,他做作业随缘,想的起就带,想不起就第二天补。
是裴行砚过来提醒的他,谢川才不情不愿地带回去了。
秦瑛没有想到他会说做了,有些意外:“那你说说。”
谢川:“选A。”
“为什么?”
谢川皱眉,做个题不就是凭感觉,哪里这么多为什么,当然,他嘴上说的是:“根据......句子整体结构来看,选A。”
秦瑛继续追问:“什么结构,短语是什么。”
对于现在的谢川来说,这题不算多难,至少多认识了几个单词,知道句子大概什么意思了。
他琢磨着:“定语从句,固定短语base sth on sth。”
秦瑛惊讶抬眼看他,同时目光看向谢川的还有斜上方的裴行砚。
她不轻易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不错嘛......知道用什么短语了,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看来我给你找的帮手找对了。”
裴行砚低头写着什么,知道秦瑛说的自己,他眼睛微弯,展露了些许笑意。
谢川坐下,也瞟了一眼裴行砚,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又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裴行砚刷了近一天的题,眼睛酸涩,取下眼镜抬手轻揉,他有点近视,但度数不高,偶尔戴戴眼镜。
等他去厕所时,已经快上课了,走廊外面只有几个吹风的。
潍阳的厕所环境设施还不错,都是隔间,有门。
裴行砚才进去,外面传来交谈声,越来越近。
“让老子出这么大的丑,还要当众给他道歉,给他脸了!”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早看不惯谢川这小子了......那,伟哥,就这样把这口气吞了?不教训教训他?”
“嘁,不用我亲自动手,有的是人收拾他。”他冷笑,“今晚放学等着瞧,后面他指定来不了学校上课。”
裴行砚站在门板后,脸色逐渐阴沉,睫毛半垂投射一片阴鹜,他捻了捻手指,等那两人走后打开门出来。
他缓缓看向那两人离开的方向,隐了戾气。
谢川无精打采地上完最后一节课,照例坐着等齐阳收拾东西。
齐阳却说:“今天我有点事,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谢川点头,什么都没带就走了。
走到半路总觉得跟往常不一样,漏了什么东西,又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今天他作业依旧没带,虽然自习课的时候做的差不多了。
但没有裴行砚专门过来提醒他带作业,还有点不习惯。
谢川暗骂一声,什么毛病,被管出习惯来了。
裴行砚跟谢川一样,什么都没拿,他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谢川,警惕地扫视周围。
在厕所听到那番密谋后,他整个自习课都没在状态,给同桌讲题走神好几次,最后,在同桌迷茫的神色下说了句抱歉。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谢川回家的路线,但冥冥之中感觉走了无数次,一些场景仿佛跟记忆深处融合,让他自己都恍惚了片刻。
前面路段都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谢川穿过香气四溢的小吃摊,拐进了一少有人过路的十字巷子。
谢川早就走习惯了,因为这是他发现的近道。
他戴着耳机,插着兜漫不经心地走着路,但常年打架的经验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不对。
谢川皱眉,正要转头去查看,然而,什么都没看清,倏地伸过来一个白皙的手臂挡在了他脸上。
伴随着闷重的打击声,谢川在极短的时间内回过神,一脚踹上举着棍子的男人。
裴行砚垂着右手,因疼痛面色有些崩坏。
偷袭的有两人,站着的那个拿着木棍凶神恶煞地盯着谢川,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学生。
谢川伸手将裴行砚往自己身后推了下,自己挡在他面前。
他神情不似平时的慵懒,冷凌的眉毛扬起,桃花眼盛着满腔怒气,微微下压。
地上的人捂着肚子摇晃站起来,谢川那一脚力气不小,他咬着牙招呼同伴:“愣着干什么?都上啊!”
话音一落,巷口又出来一个人,谢川暗了神色。
由于对方手里有武器,两人应付起来有些吃力,裴行砚手受了伤,此刻抬不起来,只能边躲边用脚踹。
谢川平时以一敌三不是问题,但赤手空拳再怎么也在木棍下占不了上风,何况还得护着身后的人。
他并没有注意,平时认为不禁打的呆子,此刻凶狠的又打又踹,气势丝毫不落他之下。
混乱之际,裴行砚提脚又踹了一个,眼尖地瞥见谢川后方悄然举起了一个木棍。
他想也不想,上前挡在谢川面前,嘴里厉声:“小心!”
热风夹杂着皂角清香扑面而来,温暖的身躯猛地撞进谢川怀中,他被撞得后退半步。
谢川楞了片刻,随及发狠般地踹向那人肚子,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三人都捂着痛处哀嚎,面色青白。
谢川搂着裴行砚,腾不出手,不然非得过去再补上两脚不可!
现在不到算账的时候,得先照顾裴行砚。
他语气冷得像淬了冰渣,吼道:“有多远滚多远!”
谢川回神看向裴行砚,他痛苦地闭着眼靠在肩上,嘴唇惨淡,忍着背后火辣辣的疼。
“怎么样?”谢川轻声问,双手环住了他整个人,但手又不敢碰到他的背部。
裴行砚的声线微微发抖,用气音回道:“没事,我缓一下。”
那棍子虽然不是很粗实,但也是实打实的敲在了脆弱的人身上。
看裴行砚这幅模样,谢川又心揪又骂道:“我需要你跑过来挡什么?我挨的打多,皮比你厚实!”
裴行砚不以为意地哼笑,微微偏头看谢川:“来不及叫你了,本能的用身体挡了。”
“我想保护你,没想这么多。”
话落,裴行砚明显感觉到他靠着的人身体一僵,却不知这番话落在谢川心上,掀起了一层层酥感,如细小电流穿过。
谢川真想一巴掌拍他背上,“保护个屁啊,先把自己保护好行吗?”
裴行砚一直趴在他身上,倒也不吃力,时间长了就觉得有些别扭,谢川问:“缓过来没,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又怀疑的看了一眼裴行砚无力垂着的左手,喃喃道:“别是断了吧......”
裴行砚舍不得离开这来之不易的怀抱,磨磨蹭蹭地起身:“没断,没伤到骨头,就是疼。”
“你确定?”
“确定。”
“算了,还是去下医院吧,万一有什么后遗症。”
裴行砚乖乖的、任由谢川牵着走,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交握的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