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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栖真是好狠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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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蔓糊里糊涂地加入了悄悄话,又糊里糊涂地听他说了一通身边这个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让自己一定要及时止损、不要一错再错。
她几次想要说点什么,最后都被哄得找不着北开不了口。
一回神江栖已经迈步要离开了,一向不怎么情感外露的张思蔓急得大喊了他一声。
“江……江栖,我和柏大哥没有关系,我们俩才是,才是……”
女孩子脸皮薄,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但这一声下来足够某人电光火石间检索到一些记忆碎片。
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正在坍塌,江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了并肩而立却神色各不相同的两人良久,这才动了动嘴,艰难道:
“你刚才是说,你姓张?”
那天回去闹了柏家一场之前,柏英杰和柏砚说的话渐渐在江栖脑子里清晰起来,他只觉得越想越心惊,连对方姣好的面容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在江栖看似简单询问但几分期待几分不安的眼神中,张思蔓重重点了点头,给了他最后一击。
张思蔓:“张氏制药的张。”
……
“小栖!这里!”
不远处的VIP通道尽头,有人在朝江栖招手。
来人粉色衬衫配白色西裤,有些平常的打扮,穿在他身上却尽显骚包,偏偏又喜欢戴副墨镜装深沉,中和了身上的屌丝气质,加之鹤立鸡群的身高,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他自己却像是习惯了一般丝毫不在意,在人群中精准锁定了对象后就开始放飞自我。
一脚把行李箱踢得往前滑,空下来的手高高扬起示意,另一只手则是慢条斯理地将墨镜取下来,随意地夹在空了两颗纽扣的领口上。
那双危险又迷人的眼睛毫无遮掩,暧昧地朝江栖眨了眨。
“欢迎回国。”江栖假装没看到他过火的眼神,面无表情地接过行李箱就准备往前推。
手里一空,拉杆轻而易举回到对方手里。
“我又不是那个老古板,我黎毅东还是习惯自力更生。”
说着,又自然而然地揽过江栖的肩膀:“我在那边给他制造了一些小麻烦,够他忙活一阵子了。”
“我要是你,这时候会时不时给他点甜头,增加沉没成本。”江栖皮笑肉不笑地说完,抬手想隔开对方,却被黎毅东眼疾手快地攥住手腕。
干燥的大手摩挲着,感受微凉肌肤在手心的触感,黎毅东猛地凑近江栖,却被对方迅速躲过,只碰到了有些凉的发丝。
江栖挣不开桎梏,正要对着黎毅东来一记钻心肘,没想到对方忽然不按套路出钱,他做出了最迅速的反应才堪堪躲开对方的靠近。
黎毅东轻嗅一口,有些满足地叹谓道:“多谢提醒,年轻几岁的脑子就是好使。”
似真似假地夸了一句,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锋利,语气却显得有些委屈:“不过,我亲手送的手链小栖怎么没戴,是太丑了吗?可是你说过……”
“好了,停——”江栖才从惊险中缓过神,没想到对方还有后招,他只能连忙喊停。
怕他接下来还揪着不放,江栖揉了揉额角,硬着头皮道:“路上不知掉哪了。”
事实确实就是这样,他说出来也算是给了一个解释。
黎毅东眼神亮了亮,委屈的语气也缓解不少:“原来不是嫌弃,我就说小栖对我是不一样的!”
江栖一口气堵得不上不下,遇到黎毅东算他自认倒霉。
黎毅东倒是没有看到江栖的气闷,他环顾四周,在人来人往中极为疑惑地问江栖:
“小栖,我们约定好的花呢?不会也丢了吧?”
什么约定好?
那纯粹是你小子威逼利诱的!
江栖微笑抬头,“路上碰到了美女,你常说的,鲜花配美人,一时冲动我就送给人家了。”
他说得真挚,黎毅东低笑了一声,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江栖脸都快要笑僵了,只听头顶传来对方有些模糊的声音。
“就算是这样,下次小栖也不要随便送人花了,像我这么通情达理的人还好,换成其他人,早就揣测你们有什么关系或者你喜欢人家了。”
众人眼中牙尖嘴利的江栖第一次心虚得不敢说话。
他能说什么?
难道要来一句“是的,我和她的确有点不太为大家所知的关系”?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一阵恶寒。
江栖晃晃脑袋,试图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时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小动作。
“哎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早点能见到小栖,现在快累死了,快让我靠一下……”
黎毅东作势往江栖身上倒去,二人的姿势加上刚才黎毅东刻意将彼此间走路频率调整到了合适的状态,不管他现在以什么样的姿态“体力不支”,最后都会精准地倒在江栖身上。
江栖看准时机,两只手分工合作,一只手去推要倒过来的人,另一只手迅速挣脱钳制,眼疾手快地握住对方的手腕使劲一掰。
转眼间已经重获自由身。
“小栖真是狠心,竟然忍心看我摔倒在地,真是好伤心啊。”
黎毅东轻松稳住身形,跟在江栖身后故作伤心地开口,慢慢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类似的情绪,相反还略带笑意。
*
“老板,要追上去吗?”
江栖二人走后没多久,有两个人从后方的隐蔽处走上前,在刚才的位置站定。
正是柏砚和刘翊许。
柏砚看着二人离开的位置,没有说话。
刘翊许尽职尽责地念着ppt:“黎毅东,男,28岁,京市首富黎世集团仅存的唯一继承人,身高189,肩宽窄腰大长腿、呸呸呸……”
怎么越念越像他追星表妹的明星安利贴……
他呸了几声,有些心虚地迅速从ppt中抬头看了眼自家老板。
好的,只是背影,无事发生。
刘翊许轻咳一声,有些欲盖弥彰问道:“老板,不方便的话我给他送吧?”
他指着自己手里的公文袋,笑得谄媚。
不敢不谄媚啊,老板已经十分钟没跟他说话了。
天知道刘翊许好不容易放个假,打扮整齐准备出门奔赴相亲宴。
听介绍人说这次的女生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美女呢,而且性格温柔大方,家庭也和睦好相处。
介绍人可是他二舅的三姨的表妹隔壁家的二婶,就这关系肯定对他用心着呢!
他妈也不知道是听了谁进的谗言,把地点定在了高级餐厅的豪华包间,刘翊许一进门就知道他一个月工资没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钱嘛,花了再挣也就是了。
但直到他落座对方也没有出现,只有介绍人陪着笑脸说出门迟了正堵车。
要不是实打实听对方打电话催促的内容他就信了。
真是后悔做了相亲的决定。
当然,现在更后悔借口离开的决定。
谁能想到他一出门就碰到了似乎同样在吃饭同样借口离开的柏砚……
看到对方的那一刻,他条件反射跟在身后,熟练地拿过钥匙冲上了驾驶座。
甚至没给柏砚任何反应的机会。
等刘翊许回神,他和柏砚已经进了机场大厅。
正准备确认自家老板是否有紧急行程,话还没出口刘翊许就听到了极其骚包的声音。
“小栖——”
刘翊许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
转头望去,是个粉衣大个子,当然他也没有遗漏大个子对面的人。
江栖怎么也在这里?
他有些了然地收回目光,看来他老板是没有什么行程的。
迅速捕捉到对方的自称,刘翊许发挥自己的特长,一顿操作猛如虎,想要的信息一览无余。
刚想跟柏砚汇报,一抬眼他倒吸一口冷气。
完了完了完了……
江栖你怎么任由那个男的把手往你身上搭啊?!
四周的冷气压不断蔓延,刘翊许感觉自己都要冻死了,他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两个人分开,但他是个体面的成年人,其实有时候冷点还能更清醒呢。
终于在苦中作乐中送走了小祖宗,刘翊许松了口气。
他跟上柏砚的脚步,掏出自己怀里的平板,如同播报一般朗声阅读。
于是便发生了那尴尬的一幕。
当然,他手指的是公文袋里用礼盒装起来的手链。
还以为有了柏砚的主动,这两位的关系起码能缓和一点。
现在看来……
刘翊许扶额苦笑,可能要更加恶劣了。
虽然老板不会迁怒,但是整天面对低气压的上司他也是很难做的。
没得到回应,刘翊许摸了摸鼻子,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貌似全程见证了他家老板的失意时刻,那他这算不算是给自己埋了一颗巨大的地雷,说不定什么时候砰——的一声……
“老板,我是不是你最信任的狗……啊不,下属。”
刘翊许摸着心口,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直接决定了他还能在老板手下活多久。
面对刘翊许满含期待的眼神,柏砚张了张嘴,目光忽然又越过他看向了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