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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一顿颇为愉快的饭局后,卫庭帆和纪秋阳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鹏城的几天里,纪秋阳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则是不断拒绝卫庭帆的各种邀约。到了梦境,他与楚叙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怕是楚叙也不敢折腾,拿纪秋阳的身体健康作妖,整个人非常安分。

      然而,这份平静在第七天被打破。

      当晚,纪秋阳被卫庭帆叫去清吧喝酒。

      “纪秋阳,我发现你挺有意思的。”卫庭帆微醺,懒懒地靠在吧台上,替纪秋阳挡去几道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你明明是个能果决斩断过去一切束缚的人,却总是被旧人拴住。”

      他侧过头,盯着纪秋阳,语气认真了几分:“虽然才认识你几天,但你已经是我卫庭帆认定的人了。”

      纪秋阳轻轻晃了下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纪秋阳,有时候你得试着报复性消费一下,花点大钱。”卫庭帆碰了下他的杯子,清脆的“叮”声在空气里荡开,“人过多了苦日子,心里会痛苦、悲伤,甚至还会自卑。”

      “我已经熬过那段日子了。”

      “纪秋阳,你没熬过。”卫庭帆笑了笑,眼神却透着一丝犀利,“你只是自以为被那段初恋治愈了而已,实际上根本没有。”

      纪秋阳手指摩挲着酒杯,沉默片刻,平静地放下杯子:“卫先生,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你是不是年轻人啊?”卫庭帆不解地挑眉,“你不是说你才比我小三岁吗?”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正该放肆玩乐,怎么到了纪秋阳这里,就变成了老年人的养生作息?

      “我不太喜欢熬夜。”

      卫庭帆耸了耸肩,倒也没有强求,爽快地推开酒杯:“那行,一起走呗。”

      然而,两人刚走出酒吧没多久,就被迫卷入了一场斗殴。

      初心是见义勇为,结果却蹲了一夜的看守所。

      被放出来的那刻,纪秋阳已经彻底歇菜了,准备直接回酒店补个觉。

      卫庭帆脸色也不太好看,满脸怒意地说道:“秋阳,昨晚是我冲动了,不过也都是因为那个傻叉。”

      带着一个酒蒙子去劝架,结果只会是越劝越乱。

      “秋阳,过几天请你吃饭,权当补偿。”

      “没必要。”

      “那怎么行?”卫庭帆又露出他那副势在必得的笑容。

      一路无言,直到纪秋阳回到酒店,正要进房间时,身后忽然传来卫庭帆的声音——

      “纪秋阳,你考虑过……开展一段新的感情吗?”

      纪秋阳回头,神色平静,仿佛终于为这几日的种种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语气淡然,拒人千里之外:“很抱歉,卫庭帆,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卫庭帆不死心,不依不饶地问:“连个机会都不给?”

      “朋友合适,爱人不行。”纪秋阳的声音毫无波澜,“或许,你以为的那份喜欢,只是错觉。”

      话落,他转身进入房间,平静地关上了门,没有丝毫犹豫,不做一丝停留。

      他先进浴室冲洗掉周身的酒味儿和倒霉气,随后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然而,一入梦境,四周阴暗逼仄,灯光晦涩不明,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沉重的雾霭笼罩。

      纪秋阳微微一动,随即察觉四肢被捆缚得死死的,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楚叙,我很累,想要休息。”

      楚叙目光沉冷,神色称不上友善,他微微抬手,指尖顺着纪秋阳的颈线下滑,最后停在他的喉结上,微微施力按住,似是警告。

      “晚上不睡,白天要休息?”

      “昨晚有事去了。”

      “什么事?”

      “陪朋友。”

      “什么朋友?认识几天?很熟?需要你亲自陪着?”

      纪秋阳垂眸,语气波澜不惊:“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楚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爱人。”

      纪秋阳嗤笑了一声,眸光却透着寒意:“爱人要忠诚。”

      顿了片刻,他缓缓吐出后半句话,“楚叙,你对我不忠。”

      楚叙的指尖猛然收紧,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眼底情绪翻涌,深吸了一口气,蓦地低头,轻咬住纪秋阳的喉结,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侵略性。

      “楚叙,”纪秋阳冷静地望着他,声音淡漠,“别让我觉得恶心,行吗?”

      冷静且理智的纪秋阳,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利刃,直直扎进楚叙的心脏,撕开裂痕,血肉模糊。

      他们的感情步入信任危机,这是个大劫,若无法跨过,终将覆灭。

      楚叙咬牙,眼底透着隐忍的痛色:“纪秋阳,你就不能……信任我一点?哪怕只是一句?”

      “哪句?‘爱我’?还是‘瞒我’?”纪秋的笑意更深了些,仿佛在回忆这几天的所有,他顿了顿,眸光冰冷地扫向楚叙,“楚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只剩下欲望的畜生?”

      楚叙的拳头骤然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纪秋阳,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纪秋阳语气加重,“我说错什么了吗?!”

      楚叙没再争辩,而是缓缓起身,坐在床沿,铁链轻轻滑动,松开了纪秋阳被勒紧的四肢。

      “纪秋阳,你一晚上都没睡,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猝死?还是跟别人睡了?”

      楚叙猛地抬头,表情像是无法理解他的言语一般。

      纪秋阳缓步上前,伸手捏住楚叙的下巴,目光深沉,像是提醒他一般:“公子哥,别忘了,我纪秋阳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爱你,你才是我心中的宝物。一旦我不爱了,你在我心中连占地都没法儿。”

      楚叙的呼吸乱了一瞬,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纪秋阳,我该怎么做?”

      “不要骗我,很难吗?”

      “很多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更不是我能阻止的。”

      “那我不能陪你一起承担?我在你这儿,就只配给你睡吗?!”

      楚叙哑然,喉头发涩,垂下眼睫,沉默了几秒后,低低地抱住纪秋阳,将脸埋在他怀里,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出口。

      他甚至……还轻轻地啜泣了一声。

      纪秋阳心疼如针扎,却还在安抚:“别哭了。”

      他知道,少爷要一瞒到底了。

      对方心里压着石头,自己又何尝不是?

      可只会哀求有什么用?不健康的爱情只能消磨人的意志。

      他要狠推楚叙一把了……

      纪秋阳轻拍爱人的背,叹了口气,低声道:“楚叙,昨晚我跟一个朋友喝酒了,回来的时候,那人问我,要不要跟他……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怀中的楚叙猛然僵住,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般,脑海里嗡鸣作响,思维几乎停滞。

      下一秒,他抬起头,双手死死抓住纪秋阳的手腕,眼底泛红,语气透着焦灼:“拒绝他,纪秋阳,你不能这样对我!”

      “楚叙,我该怎么对你,取决于你的所作所为。”纪秋阳将目光挪至床头柜上的利器,淡淡一笑,“我不想随便玩玩。”

      楚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头一紧,指尖下意识地收拢,将纪秋阳的衣襟拽得更紧:“我不是随便玩玩!别走,纪秋阳,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楚叙,我有点累。”

      说完,他下意识地偏头去看楚叙,却见那人已然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纪秋阳,信我一次吧。”

      这时候也满脑子都是垃圾!

      纪秋阳的眼神微沉,带着一丝冷意:“楚叙,我没心情。”

      楚叙忽然逼近,低声道:“那我给你上,可以吗?”

      纪秋阳的动作顿时僵住,震惊地看向他,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

      楚叙嗓音喑哑,带着压抑许久的痛苦:“纪秋阳,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具体在哪。我只知道,我可能一直在楚家,哪儿也去不了。我只有你了,别扔下我,别再像丢垃圾一样,把我抛开……”

      “一个人,既不在国外,又无法离开……”纪秋阳的眼神骤然一凛,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你被囚禁了?”

      楚叙有些惊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抬眸望着纪秋阳,嗓音透着哀求:“秋阳……不是我不愿靠近,是我没法回你身边。”

      几日来的疑惑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再狠心,纪秋阳也无法对爱人彻底残忍。

      他深深看了楚叙一眼,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将人抱入怀中,低头虔诚地吻了吻对方的额头,声音低沉却坚定:“楚叙,我确实很难割舍掉你,所以,你最好也别做让我失望的事。”

      楚叙的眼神瞬间变了,额角青筋暴起,咬牙低吼:“纪秋阳,你要是敢再把我扔下,你最好祈求我永远出不去!不然——我会把你关起来,一辈子。”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弄死在床上。”

      幼稚的威胁,纪秋阳虽不屑,却也依旧应声:“楚叙,想疯?我陪你一起疯。”

      这场梦,大少爷终究还是没放过纪秋阳。

      后者虽然厌恶被强迫,可他还是愿意慢慢去引导、去教授。

      他就不信,这个公子哥只是个永远教不会的孩子。

      对纪秋阳而言,唯一拿不准的是——自己选择的方式,是否合理。

      选择用身体去教导,有时候未免太过轻贱自己了。

      纪秋阳半耸拉着眼,嗓音慵懒又倦怠:“开心了?”

      楚叙舔了舔唇,声音里带着几分偏执的占有欲:“纪秋阳,你要是敢对别人这样,我会杀了你的。”

      听完话,本来只是想哄人的,现在轮到纪秋阳不高兴了。

      他默不作声,心里却在谴责楚叙得寸进尺。

      看来,有时候太纵容,并不是件好事。

      不知过了多久,纪秋阳从梦境中抽离。

      睁开眼的瞬间,他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走向浴室。

      透过镜子反射,纪秋阳怔在原地——

      脖颈上,那些斑驳的痕迹,清晰得让人心悸。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坐回书桌前,翻开笔记本,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这次的项目并不复杂,只是耗时较长,需要他长驻鹏城,与甲方公司对接。很快,他完成了今天的所有事项,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

      这时,房门被敲响。

      “秋阳,我带了点夜宵……给你。”

      门开的一瞬间,卫庭帆的声音仿佛卡在喉咙,手中的食盒微微一颤,最终缓缓垂落。

      他看见了纪秋阳脖子上的那些……

      “卫先生,这些东西,以后都不必了。”

      卫庭帆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低了几分:“是……他吗?”

      “是。”

      沉默蔓延,空气仿佛凝固。

      许久,纪秋阳淡淡开口:“回去吧,卫庭帆。”

      卫庭帆垂下头,最终蹲下身,将那盒夜宵放在地上,转身离去:“打扰了。”

      纪秋阳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给任何的希望,从一开始明确拒绝非常重要。

      因为一旦没有希望,就不会再妄想。

      门外的食盒孤零零地放在那里,纪秋阳没有碰,也没有收拾。

      之后的几天,卫庭帆再也未曾出现过。

      而梦境中的楚叙,似乎也乖了许多。

      “如你所愿,大少爷。”纪秋阳低声呢喃,目光幽深,“我拒绝他了。”

      楚叙直直地看着他,眼中藏不住半分窃喜:“秋阳。”

      “嗯?”纪秋阳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我在。”

      楚叙眼中燃起点点炽热,声音低哑:“纪秋阳,我爱死你了,你知不知道?”

      纪秋阳微微挑眉,目光掠过他的脸,淡然道:“现在知道了。”

      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开口:“我准备让肖天逸去楚家找你。”

      楚叙微微一怔,随即低头思索片刻,轻轻道:“秋阳,找我这事可以先缓一缓。”

      纪秋阳皱眉:“?”

      “等等,我不是说不让你找。”楚叙似是在组织语言,片刻后,他继续道,“我和楚洵各有一个助手,他的,我不知道名字。我的——是肖天逸。”

      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必要的时候,他能做任何事,甚至冒死。”

      纪秋阳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想开公司吗?”

      纪秋阳一愣,虽有过这个想法,但一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如实道:“我还以为肖天逸只是个保镖。”

      “他能帮你。”楚叙轻笑,“这不是施舍,而是助力。”

      纪秋阳的心,微微一动。

      他很清楚,只有尽快做大做强,他才有能力——迎娶楚叙。

      “楚叙,把肖天逸给我了,你怎么办?”

      楚叙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缓缓靠近,将脸埋入纪秋阳的颈窝,讨好般地蹭他,声音低沉而温热:“我的命都是你的,一个肖天逸,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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