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花幽梦》几桦

17、第 17 章

　　凌霄看向金容，只见她神情沮丧，满脸失落。心有不忍，再次福身，温和笑道：“母亲安好！环儿有礼了。”
　　金容一愣，忍不住哀伤喃喃：“环儿，为何不见梅姨？她去哪儿了？何以没与你一起？”
　　“梅姨？”
　　许达一惊，他知道梅姨是大周国无人能敌的剑客，与赢勋一同长大。原来她怀着这心思。可高值府邸剑客众多，妇人到底是想简单了。
　　他看着旁边奶娘抱着的儿子，想着二姨娘生的女儿。他这一刻，希望金容平安，一家子平安，保持现状。
　　凌霄同样一惊，难不成她怀疑自己的身份？可再看她神态不像，倒是真的在为没见到梅姨儿伤心难过，甚至是绝望。
　　她何以如此渴望见到梅姨？梅姨是剑客？她遇到了只有剑客才能解决的事。
　　凌霄看了眼那孩子与许达，想起桃子与姚叔的话语，之前，现在......。
　　又看了毅尘与赢清的眼神清澈如一汪清泉，神态悠扬，显然不知自己的父亲已换作他人。
　　如此说来，只有太太遭道不为人知的磨难，而真正的赢勋怕是已不在了。甜甜道：“母亲别慌，梅姨虽没回，环儿回来是一样的。她能做的事，环儿也能。”
　　赢勋自小修练剑术，都不明不白消失了。眼前一个半大的孩子，那里会是敌人的对手。
　　金容怀疑，摇着头茫然问：“能么？”
　　凌霄还未出口回答，赢清已搀扶起着金容，道：“娘，姐姐舟车劳顿，咱们先进府邸。”
　　金容眨了眨眼，扫是众人，逐渐平息思绪。温和道：“环儿，随母亲进屋。”
　　凌霄正要踏步，俩个姨娘忽然挡在了她面前，即不出声，也不动。
　　凌霄心底十分想笑，见周围一众人，转头对上她们的目光，顿了顿，唱道：“赢环见过俩位姨娘。”
　　二姨娘温和道：“别客气，大小姐往后咱们就是一家子了。老爷可时时念着你呢。”
　　凌霄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冷笑，吐出两个字：“有么？”
　　闻言，二姨娘无端生出一股子寒意，忍不住往许达身边靠了靠。
　　许达心情复杂的看着她，在他开口后，这女子对他态度就有一丝转变，淡淡的，可他察觉到了。
　　又焉知不是自己太敏感。
　　她不过十五六，一语能发现了端倪。断不可能，自己这些年已经将赢勋扮得惟妙惟俏。除了枕边人，无人发现。他清了清嗓子。温和道：“都到家了，先进屋吧！”
　　话落，他已率先迈步走了进去。俩个姨娘即乖巧附和，说笑着追上去。赢清见金容神思恍惚，已扶着她回来自己的院子。
　　府邸外姚准指挥下人们，忙活着搬运行礼。
　　凌霄看着许达带着俩小妾走向了，与金容相反的方向。看来这府邸是南辕北辙。
　　想着自己之前的担心？她心头滋味复杂，其实自己是希望赢勋好好的，来试探自己身份的，自己能应付。可如今，终究是多余了。
　　她心酸的叹息一声带着桃子，与毅尘走在最后。
　　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府邸的小璐，出口，后门那里有多少奴才，皆紧记心底。也见着这府内，花草树木繁盛，路宽干净整洁。奴才们皆稀奇瞧着，刚回府邸的大小姐，笑意盈盈，弯腰，点头。她皆一一回以微笑。
　　这些儿奴才，都归二姨娘与朱管家管？看来金容一人势单力薄，在自己的家里，倒是让外人得了势。
　　想着赢清，看着毅尘，这母亲将俩个孩子护得很好。这么多年，她熬得有多少痛苦？
　　凌霄心底酸酸的，往后自己得成为她的助力才是。
　　片刻，进入正厅，毅尘一路瞧着这小姐姐，没一丝拘谨，全然不像到一个新环境，好似回到熟悉的家。笑道：“长姐喜欢吃什么？告诉我，好吩咐厨子准备。”
　　凌霄道：“我不偏食，什么都能吃，你让厨子准备最拿手的就是了。”
　　一语未落，刘嬷嬷已走了过来，福身道：“少爷，大小姐。太太说，让大小姐先回屋沐浴更衣，歇息后，再出来一块用膳。”
　　不说还好，一说凌霄只觉浑身微痒。路途不便，好几日未曾洗浴，一身不得劲。
　　她瞧着嬷嬷略未显胖，四十左右穿着得体。想来在金容面前颇为得脸，当下便回笑道：“多谢嬷嬷了，辛苦您跑一趟。”
　　刘嬷嬷微笑道：“大小姐，不敢说谢！太太都为你备好了去吧。奴婢还得去厨房盯着。”
　　“嬷嬷慢走！”
　　毅尘道：“姐姐你住的院子就在母亲旁边，我隔壁，咱们一块过去吧！”
　　凌霄激动道：“赶紧的，走。”
　　凌霄跟着毅尘往后院走去，没曾想这赢府还不小，走了好一会才到后院。
　　待见到院门口，见站着个十三四岁小丫头，一见她们忙迎了上来，向着毅尘福身甜甜道：“见过少爷。”
　　毅尘看向凌霄道：“姐姐，这丫头是母亲为你新买的，叫什么来着？”
　　那丫头见少爷冥思苦想，也不知自己的名字。涨红着脸尴尬低头向凌霄福身，怯怯道：“见过大小姐，奴婢叫小花。”
　　凌霄淡淡一笑，温和道：“不必多礼！进屋吧。”
　　三人说笑着进来院子，也没管后面的毅尘。凌霄见屋子收拾的很干净，桌椅子皆是八成新，坐垫，茶盘，用具皆是新的。想来太太是用心了。
　　两个丫头去准备热水，伺候凌霄沐浴更衣。凌霄方才放松休息一会。
　　毅尘见一众人进来屋，脸上的那一丝笑瞬间消失了。今儿母亲的神情，几年前见过多次。
　　那时自己只有十三岁，每次小心翼翼问母亲时，她皆会温柔笑说，还不是想你外祖母了。
　　你管好自己的学业，带好妹妹。你父亲忙，别理他。有事同母亲讲知道吗？
　　从那时起，他好像慢慢脱离了父亲。虽每日见得到他，实际一年也难得说几句话。
　　现在想想，父亲这两个字都已经陌生了，更别说感觉，早已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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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时分，就在府邸餐厅用膳，厅堂内，红木雕花的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正中是一盘肥美的红烧肉，旁边是清炖鸡汤等，还有刚出笼的蒸饺.....。
　　朱管家带着几个奴婢，嬷嬷在一旁伺候着。
　　凌霄带着桃子走进来，就看见许达坐主位，金容坐右下，旁边是奶妈带着毅印，许达左下坐着毅尘，赢清。
　　兄妹俩中间空了个位，想来那就是自己的位子了。接着是两位姨娘。
　　大人神色各异，没一个言语。只有赢清嬉笑着逗乐对面的毅印，这气氛即热闹又怪异，还透着几分温馨。
　　此时的金容已神色正常，一见凌霄表情有几分惊颚。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布衣，衣裙有几分旧，素淡之及。一头如墨般的秀发，只是简单挽起，没戴任何珠钗。
　　格外干净的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眼神清澈，嘴角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素衣，素面，素面朝天，却美得让人心颤。
　　金容惊颚之余，却无端想起多年前，皇上婚礼上那神仙妃子般的新娘。她呼吸一窒，手里的茶杯险些滑落在地。她入了皇上的眼，不是比梅姨更管用么？
　　凌霄迎着众人各异的目光，向金容福身，微笑道：“环儿来晚了，母亲莫怪！”
　　金容激动扶着她的手，笑道：“不晚，不晚，来的正合适。环儿快快入座。”
　　赢清嚷道：“姐姐，快过来！”
　　凌霄看了眼许达，虽他面无表情，场面的礼节还是不能少。即向许达颔首：“见过父亲！”
　　许达点了点头，惜字如金道：“坐！”
　　凌霄脚步轻快走了过去，与毅尘，赢清含笑示意，闲雅入座。桌上的酒水，奴婢们早已斟好。
　　许达拿起筷子，轻咳了一声。金容兴奋道：“环环指不定饿了，大家不用拘着。吃饭吧！”
　　凌霄看众人不言不语，各自开始吃喝了起来，也没人敬酒。气氛有些压抑。
　　这哪里是一家人？不免又看了许达两眼，不知他面具下的那张脸是何模样？
　　许达很敏感，立即注意到了。自己身为父亲，一句话不说，怕是真会露馅，勉强道：“环儿，你奶奶身体可好？”
　　凌霄淡淡道：“奶奶虽日渐老去，然身体还硬朗。当下父亲暂不必挂心。过几年，别忘了接来西京就是了。”
　　二姨娘接道：“你那里晓得，你父亲可真是常担心着你奶奶。这次原要接她一块入京，是你奶奶自己她不愿。”
　　想着自己与她们几个一样，皆在别人家演戏。对方却非要在自己面前，往自身贴道德标签。
　　难怪占主家便宜还欺负主，凌霄深为不耻，刮了她一眼，闲闲道：“姨娘，你听过龙夫与蛇的故事么？没听过，回屋让父亲说与你听。你瞧桌上的菜多丰盛，皆是母亲掏出的真金白银备下的。你多吃些，身体好了要学会感恩。可不能够学了那蛇。”
　　闻言，二姨娘瞬间失色，道：“大小姐，你说什么呢？你父亲的俸禄养着这个家，你~！”
　　“闭嘴！”
　　许达忽然呵斥出声，惊得二姨娘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