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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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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如蜜,洒落在院内,房前屋后的花都显得越见娇艳,草地泛起一片绿洲。
太阳老高凌霄才醒来,当她睁开眼时,桃子与小花已在床前候着呢。凌霄吓一跳,终究还没习惯被别人伺候。
正欲动手穿衣,桃子已经抢先一步:“主子,你做什么呢?你是大小姐金枝玉叶,往后由奴婢们伺候你。”
说话间,已给她披上了衣服。她笑了笑,得慢慢习惯这不动手的日子。
等凌霄带着两个丫头到饭厅,毅尘与赢清已在饭桌上等着她。赢清一见她,眼光一亮,兴致勃勃道:“姐姐,咱们今儿一块去西京逛逛。”
瞧着她那热乎劲,凌霄只得打消昨夜的计划。又担心金容先她一步见南荣复,笑问:“母亲一块去么?”
毅尘随口道:“母亲在家带幼弟,咱们去就好了。”
凌霄‘嗯’了一声,边喝粥边道:“尘弟不用上值?”
毅尘道:“母亲说我太久没好好休息了,我便告假几日。赶巧长姐回府,咱们正好结伴出去走走。”
凌霄笑了,虽家人皆是陌生的,却也对自己足够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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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姐弟几个带着丫头,坐一辆马车,缓缓出了府邸到街上。凌霄掀开车帘,一阵微风拂面而过,瞧着那湛蓝的天空,春光明媚,杨柳青翠欲滴,焕发着无限的生机。
还真是个游玩的好日子,忍不住道:“尘弟,今儿带要姐姐去哪里玩?”
毅尘微笑道:“姐姐容弟弟先保密,去了就知道了。”
记得前世西京大多有名的景点,自己都带着雪落那丫头走过,可眼前的道路却是不熟。疑惑道:“莫非这西京,近几年出了什么闻名的景点?”
赢清“噗呲”一声笑出来。又道:“眼见就要到了,姐姐不必好奇。”
“是么?”
话落,马车行至湖边。毅尘从车上跳了下去,看向凌霄道:“姐姐,咱们就去这湖面泛舟。”
凌霄见四周人来人往,举目看向湖面,来来往往的船只,穿梭在一片翠绿荷花叶中。而那随风摇曳的尖尖白色花苞,好似在点头迎客。
心下叹道,好一幅湖水丽景不观赏着实辜负。嬉笑道:“尘弟蛮有雅兴,也不知将来便宜了那位有福女子。”
“姐姐说笑了,这畅绿湖在西京已闻名多年。每年到了这季节,少年男女都不免来此游玩一番。姐姐首次进京,咱也得来瞧瞧。”
那个少女不爱游玩,赢清已兴奋的语论无次:“哥哥,咱们要几艘船。”
凌霄道:“一家子,自然是一艘方才有趣些。”
毅尘道:“你们在这等等,我想去租船。”
话落,毅尘前往物管处租了艘别致的中船,不大不小,空间刚好够她们几人用。
凌霄兴奋挽着赢清手,正欲迈步上船,忽闻阴冷的呵斥声:“这船本公子看上了,你们另寻他处。”
凌霄皱了皱眉,回头见一十六七岁的男子,眉宇间带着几分倨傲,领着个十三四岁貌美如花的女人,满眼不懈打量着毅尘。
毅尘紧蹙眉,向前作揖道:“林公子,有礼了。这船是在下租用了还请你另租。”
林世子嗤笑一声,道:“赢府少爷,也配跟与本公子争。滚!”
即看向凌霄,嚣张道:“让开。”又回头看向那女子温柔道:“来,依依咱们上船。”
毅尘拳头紧握,眼中怒火盛起。赢清拉着他的手,哀求道:“哥哥,咱们换吧!”
凌霄神色镇定,只是初来乍到,不知对方什么人物。强压下心中的不自在,微笑道:“这位公子,这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船是我弟弟先租用。自然是你让开才对。”
林公子眯眼打量起凌霄,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轻蔑道:“最近听说赢府回了给大小姐,莫非是你?”
凌霄正欲答话,毅尘抢先,怒道:“这正是长姐,还请公子自重。”
林公子忽然贱兮兮大笑道:“赢勋那熊样,也能弄出来这样一个女儿,莫不是哪来的杂种罢。”
话落,他的一众人随从,肆意哄堂大笑。惹得围观看的人越来越多了,也使得这侮辱性言语越发见了底。
毅尘满面怒气,吼道:“林恭,请你慎言。”
赢清已经是面色苍白,道:“姐姐,哥,我们走,我不想游湖了。”
凌霄欣赏一会,忽然朗声笑起,笑声脆如山泉,惹得一众人莫名看向了她。正在林恭诧异时,蓦然——。
她的手已伸过去,拽住了林恭的衣襟,修长的指尖已稍稍用了力。林恭脖颈被扼住,传来窒息感,身子不由自主矮了几分,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任意揉捏,他的脸颊因窒息迅速充血变红。
凌霄松了手,慢条斯理理了理他衣襟,底缓轻柔道:“别怕!你看清楚,也记住,我叫赢环。”
林恭手捂着脖子,不断咳嗽,再次看向凌霄眼里充满了恐惧。
凌霄嫌弃的搓了搓手,笑道:“恐怕这艘船不是人坐的,亏得咱们还未上去了。这一上去,指不定惹得一身畜生味就不好了。还是留给畜牲用吧,尘弟咱们走吧!”
这林恭乃是户部尚书林渊之子,自小不服父母管教,素日里嚣张惯了,常带着一般人在街头横行霸道,欺压百姓。
早已声名狼藉,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一众随从,怒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才刚死了么!不会出手。”
一众奴才叫苦不迭,才刚到动作快如闪电,那里反应得过来。忙表忠心道:“世子爷,小的现在去揍死她。”
话说的好听,却没一人敢去追。凌霄带着兄妹几人,已笑着离去。
围观之人不乏有笑的失态的,这时林恭又回想起凌霄说的话,顿觉颜面扫地,瞬间忘了才刚到危险。
气急败坏对着她背影,怒吼道:“你娘的臭婊子,别让本公子再碰见,否则睡死你。”
“姐姐!我回去揍他!”
毅尘甩开赢清的手,面若寒冰就要转身回去。
赢清大惊失色,急道:“别!姐姐,拦住他!”
“慢着。”
凌霄一把攥住毅尘的手,任凭他怎么用力,手依旧被凌霄牢牢钳制住。毅尘大惊,没想到这娇娇弱弱的姐姐,力气这样大。
凌霄虽气的咬牙,后悔才手脚轻了些。可看着赢清那样子,到底是忍下了那口气。道:“咱们走,往后遇见再收拾他。”
凌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一丝冷冷的笑意,毅尘浑身怒气瞬间消散,好似已看见,林恭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由得打量个寒战。
赢清道:“姐姐,别放在心上。他是这西京有名的二世祖,那嘴巴更是出了名的烂......。”
凌霄首次以长姐的身份,带着弟弟妹妹出门。自然不能扫大家兴,憋着那口阴气,展颜笑道:“清儿,咱不说他。咱们不如,四处逛逛,再去西京有名的酒楼吃些好的,岂不好?”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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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打起精神与几人说笑着,逛了几条街,方才将刚受的阴气逐渐消散。便进了西京城的闻名老店——福轩居。
此处,乃西京勋贵官人聚集之处。当下正是午饭时,店内座无虚席,顾客谈笑风生,杯觥交错间香味四溢,无形间勾起人的食欲。
赢清挽着凌霄边往里走,边兴奋道:“姐姐,这福轩居的菜,外酥里嫩,风味独特,今中午咱们多喝几杯。”
“这是必须的,清儿可别没喝就醉了。”
凌霄随口应下,小二热情接待他们,领着众人径直上了二楼雅间。小厮奉茶上果。
姐弟几人才刚一一落坐,忽闻少女声:“清姐姐,好巧!你们也是来这用饭。”
凌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貌如春花少女笑吟吟走了进去来。
赢清起身,笑迎向前道:“婉华,着实巧,今儿你也来了。”
“嗯,我随我娘就在隔壁间。听见你说笑声,还以为听错了。过来一瞧,果然是你们。”
话落,一双眼睛偷瞄着毅尘,面带羞涩道:“尘哥哥好久不见。”
毅尘起身作揖,硬邦邦道:“好久不见,三小姐。”
婉华又看向凌霄,疑惑道:“这位姐姐是?”
毅尘看向凌霄,微笑道:“这是长姐,赢环。”
婉华向凌霄福身道:“见过姐姐。”
凌霄客气道:“不必多礼,不如坐下一块喝杯茶。”
“啊!不用了。我娘还等着我呢。”
一语未落,只见一妇人走了过来,温和道:“华儿,这是遇见谁呢?”
好熟悉的声音啊!凌霄猛然一惊,抬眼看去,只见门口走进来的妇人,竟然是棠雅。她面容依然如初,皮肤光滑细腻,透着健康的光泽。衣着典雅,声音柔和,气场却是无比强大,让人不觉间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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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雅前朝长公主,曾是先皇最宠爱的长女。可自从先皇病逝后,兄长死了,皇位却落在堂兄姒文俊手中。
在她心中,已将姒文俊当作此生死敌。即便如此,当下也只能压下所有的仇恨笑对仇人。妄想有朝一日,夺回自家的皇位。
她夫君乃是前朝状元高值,才华出众,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的右丞相。
可高值外貌极为俊美,桃花不断。年轻时,曾与赢环母亲姜燕子有过一段情。
当棠雅得知燕子是商户在女,家财万贯,并未反对。只要求他们保密,让高值将燕子当作外室养着,自己也待燕子甚是亲切。
就在棠雅一走入雅间,便见到了那张几分熟悉的面容,她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暗自掐自己一把。
眼前的女子,不就是当年与自己在御花园打架那奴婢——凌霄。当年那奴婢十一岁,自己才十二岁。
哦!不,如今自己,早已四十多岁,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可能还是当年?
毅尘已向前,作揖道:“见过夫人。”
毅尘的声音打断棠雅的幻觉。
她顿了顿,看向毅尘道:“赢少爷,真是难得,竟在这碰见了你。你长姐不是已回府么?没一块出来?”
棠雅早知赢环已回府,打发出去探消息的人,昨夜也已回禀了她,说是没看见那瞎子。
可她心底不敢确定,毕竟梅姨想隐藏起来,没人能知道她在哪。心想着改日亲自问问许达,没想到今日遇见了毅尘。
毅尘将凌霄指与棠雅道:“她便是长姐,赢环。”又对凌霄说:“长姐,这是右丞相夫人。”
凌霄不得不站起,向她福身微笑道:“见过夫人。”
棠雅一眼便看见了她胸前的吊坠,心里狂呼着,这绝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吊坠。
可看向她的容貌,她真的是赢环?即不像她爹,也不像她娘。倒是像了凌霄几分,可见这天下之事,真是无奇不有。
又想起,当年自己派去南越的剑客,皆死在了梅姨手里,以至于自己这么些年来,只能压制着抢夺吊坠的欲望。
今日并未看见梅姨,看来她是真未回西京。
瞧着眼前的女子,比婉玉还娇嫩几分。只要梅姨不在,这吊坠岂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她压制不住心底的狂喜,面上笑靥如花。温柔道:“大小姐,不必多礼。今儿难得遇见,多点些好吃的,算在婉华身上,就当为你接风洗尘。”
毅尘忙道:“这如何使得,不妥当。”
棠雅闲闲道:“不能够跟我客气,好好吃,往后多来自然就妥当了。华儿我们走,别妨碍了他们姐弟几个用饭才是。”
“是,娘。”
话落,婉华双眼含情飞了毅尘一眼,转身随棠雅离去。凌霄默默看着她俩离去的背影,恍惚中又回到皇宫的时光。
无数个春风拂面的日子,园子里的众人,你追我赶。有棠曦,百草姑姑,子晴,寒幽还有谁?眼前已是模糊不清了,却时不时在梦中清晰出现,凌霄双眼渐渐有了泪意。
赢清兴奋道:“姐姐,这婉华与我拜同一个师傅学习舞蹈。私下与我甚是亲近,也常爱去我家玩耍。”
凌霄一愣,忙掩饰着擦了擦眼角。道:“是么。今儿她请客,咱们得点最好的吃才好。不能拨了她的面。”
“姐姐说的是!其实这家店铺就是她家的。”
姐弟几人有说有笑,用了餐便回了府邸。
傍晚,赢清缠着凌霄在自己院子玩耍。闲暇之余,做起来女红。凌霄见她那绣艺,与自己前世有得一比。
不免想起自己专用的汉巾。手一痒,即寻来几条淡黄色汗巾,在角上绣上了那朵朱红色的凌霄花。
如今这汗巾虽没了前世怡人的香气,却亦是喜欢它作贴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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