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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拥者的磨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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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火中烧。
那个亚洲男人带着厌恶与戒备交织的神情盯着我,我不禁感到被冒犯了。当然,我穿着破衣烂衫、浑身脏兮兮的,活像个煤炭商人,看起来肯定很不得体!那些抓我的人真是厚颜无耻,简直难以置信。
我终于走出牢房,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同样由石头砌成的短走廊。一支火把就提供了足够的光亮,能让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这让我有点惊讶。通道上点缀着我认为是杀人洞的东西。真是古雅。我肯定是晕倒了,然后被魔法传送到了某个苏格兰人的领地。
奥戈泰在我身后锁上了门,我向前走去,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沉闷的地方。就在我快要走到第二扇门时,一把未出鞘的马刀刀身轻轻敲了敲我的肩膀。
“站住。到旁边去。”
我愤怒地转过身,不过还是保持了沉默。他怎么敢拔刀对着我?主人说过我要听从希梅纳的命令,而他又不是她。
他无权对我发号施令,我要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还要……
一只手抓住我破旧的衬衫,把我猛地推向墙壁。
他像扔玩偶一样把我扔了出去!
我的后背撞到石头上,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片昏黑。接着我的头也撞了上去,牙齿因撞击咯咯作响。剧痛在每一根骨头里蔓延,更添了我原本就有的不适。
“啊!”
他的手把我的胸膛死死按在墙上。在他的暴行下,我的骨头嘎吱作响。我疯狂地抓挠他的手臂,想让他放开我,但当我感觉到脖子上有冰冷的金属触感时,便停了下来。
“啊!”
“我可不想听你顶嘴,初拥者。”
他的袖子上有红斑。看来在慌乱中,我把他抓出了血。我的指甲黑得像黑珍珠,而且还很锋利。这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武器的刀刃离开了我的脖子,刀尖抵在我的下巴下面,直到我开始叫嚷。哦,上帝啊,我到底做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好痛啊!
“我说清楚了吗?”
“清楚了!”我呜咽着说。
我是多么讨厌这样自贬身份,但面对如此肆意的暴行,又能怎样呢?
慢慢地,这个男人放开了我,不过他的刀还是出鞘的状态。我一动不动地站着,揉着可怜的胸口。恐惧开始在我的脑海中蔓延,唤醒了原始的本能。我想逃跑,但我不能。门被锁上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奥戈泰耐心地摆弄着他的那串钥匙,我终于走进了另一条石头隧道。不过,这条隧道和之前的不同。
看来我的牢房只是众多牢房中的一间。几座由厚实墙壁围成的区域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偶尔有火把照明。每个牢房都有四面墙,还有一条通道,狱卒可以绕着牢房走一圈。
我注意到的那些杀人洞,既可以让外面的人看到走廊里面,我猜也能从那里向外射击。我不知道这里通常关押的是什么样的野兽,但要是我有能力抱怨,肯定会对自己受到这样的待遇表示不满。
那个亚洲男人带着我穿过迷宫般的通道,来到一扇巨大的门前,门和我的镣铐一样,都是用那种银灰色的金属制成的。他毫不费力地推开了门。这个男人得有多强壮啊?
我走上一段楼梯,经过几个有更多门的平台,但奥戈泰不让我停下。最后,我们穿过最后一道金属门,终于来到了一座像样的建筑里。
这是一座多么气派的建筑啊。
我本想深吸一口气,庆祝自己终于离开了这个该死的地下洞穴,但我却不知所措。到底是谁会头脑发热,花大价钱建造这样的东西呢?
一条走廊在我的左右两侧延伸,右边通向一个十字路口,左边则是一个死胡同。
紧闭的门与由多立克柱支撑的低调壁龛交替排列。地面是大理石铺就,墙壁则是粉色花岗岩。到处都挂着挂毯和画作,给人一种低调优雅的感觉。
我万万没想到,在美洲竟然存在这样的地方!我觉得我得跨越大西洋,去白金汉宫或者凡尔赛宫,才能找到与之媲美的奢华之地。
而这个地方的主人完全掌控着我的命运。
我又颤抖了一下。我原以为自己见过财富,真是太天真了!这些人可不是那种为了快速拿到赎金然后逃往西部的无赖和亡命之徒。哎呀,要是我逃出去遇到执法官,他会相信谁呢?一个脏兮兮的流浪儿,还是这个地方的主人?我的证词只会被当成疯女人的胡言乱语。
我到底陷入了怎样的境地啊?
这阵激动让我有了片刻的清醒,仿佛外界的刺激能揭开我脑海中的那层面纱,但很快,我又难以集中精力了。我为什么想要逃跑呢?我想再见到那个男人,这是我内心最渴望的事。
奥戈泰又带着我上了一段楼梯,沿着另一条走廊前行。我们遇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如果他走到外面,肯定会被汗水湿透;还有两个穿着女仆装的女人,身上散发着宜人的香气;以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
每次我们经过别人身边时,奥戈泰都会抓住我的脖子,强迫我低下头,这样我就不能和他们对视,其实就算他不这么做,我自己也很不好意思,根本不想和他们对视。
最后,狱卒离开了那些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把我推进了一间卧室。我还没来得及开始惊慌,他就吩咐我去洗漱,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又一次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房间本身相当小,这也很合理,毕竟这里有这么多房间。房间里还装饰得很奢华,以红色和金色为主色调。很明显,设计那些巴洛克风格走廊的人,也把他的风格延伸到了我的新住处。
床有四根帷柱,占据了房间的正中央,靠墙的一侧摆放着一张写字台和一把椅子。起居空间被白色的隔板隔开,在另一边我发现了一个铜制浴缸,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以及另一个惊喜——这个地方有热水供应。
我放好洗澡水,脱掉身上那件可恶的土豆袋子似的衣服,惬意地滑进浴缸,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受是因为之前的遭遇,还是身体的状况,但洗澡这件事从来没有这么令人愉悦过。
水如丝般轻抚着我的肌肤,温暖的水流渗透进我的身体,让我满心欢喜。我几乎都忘了自己有多口渴。哦,真傻,现在到处都是水!我之前在等什么呢?
我把水龙头里的温水送到嘴边,匆忙喝了一大口,毫无疑问,这根本不管用。真奇怪!这是某种疾病的症状吗?好吧,以后再想这个问题。
我的皮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白了?
几周前夏天就到了路易斯安那,我记得那时我有一层淡淡的但很明显的晒斑,可现在我却白得像个加拿大人。我的指甲也是黑色的,而且非常锋利,这我无法解释。又多了一个谜团。
或者我应该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饥饿呢?
等等,还有更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我得打扮得像样点。要是那个狱卒在我还没穿好衣服的时候进来,我肯定会羞愧而死。一个体面的女士一天之内能忍受的羞辱是有限度的。
我用力地擦洗着自己,享受着每一刻。擦干身体后,我在桌子上找到了内衣和一件简单的亚麻连衣裙,立刻穿上了。它们不太合身,腰部有点紧,但我发现自己并不太在意。
再次穿得得体的感觉真好,柔软的布料贴在皮肤上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我尽情享受着,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
我打开门,看到外面有两个男人。奥戈泰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另一个男人年轻一些,穿着仆人的衣服。
闻到他的气味,我的口渴感陡然加剧。多么令人陶醉的香味啊!我还没来得及向前凑近,奥戈泰的手又一次抓住了我的脖子。啊!这个男人非得这么惹我生气吗!我真想把他像恶狗一样撕成碎片!
“初拥者。”
我强迫自己咽了口唾沫。我可不想在牢房里的那一幕再次上演。那些暴徒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动用暴力。当然,除了那位英俊的先生。
“你要听从命令,不许反抗。”
那个仆人毫不掩饰地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他那双巧克力色的眼睛盯着我的笑容,开始用某种我听不懂的语言胡言乱语。他试图后退,却被狱卒紧紧抓住脖子,这反而更激起了我那疯狂的口渴感。它刺痛我的胸膛,钻进我的脑海,要求得到满足。除了那无情的渴望,什么都不重要了。
真奇怪,看到一个惊恐的男人竟然让我……兴奋?而且还更口渴了?这次绑架把我变成了一个怪物。什么?不,这次磨难只是让我有点歇斯底里。对,只是有点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笑着紧紧抱住那个男人,而他徒劳地试图推开我。当他的眼睛与我对视,眼神变得迷离时,我还在笑。
我叹了口气,吸入他恐惧的气息,还带着一丝欲望。美味极了。我微笑着,尖牙刺破他脖子的皮肤,终于,终于可以缓解这该死的口渴了。
又是一阵狂喜。
我仿佛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心醉神迷,灵魂都要被抽离。
如果说有什么能超越时间和空间,那就是这个了。无论是苦行僧还是先知,无论是萨满还是法师,都无法与这种神圣的体验相媲美。就算拥有全世界的香火和祈祷也不行。
我爱死这种感觉了,爱死了,爱死了。
一阵剧痛把我拉回了现实世界。狱卒那带爪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抠进我脖子的肌肉里,迫使我的下巴张开。那个年轻的仆人被拖走了,他仍然被不知什么东西迷惑着。
“不——”
“初拥者。”
疼痛让我的视线一片雪白,我咽了口唾沫。我不再动弹。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要把伤口舔合。现在就做。”
我用舌尖设法把年轻人皮肤上珍贵的液体舔干净,即使那涓涓细流已经停止。我一滴都没有浪费。最后,奥戈泰把他拉得更远,他茫然地靠在墙上瘫倒下来。不知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很满足。然而,我却不满足。我还需要更多。非常多。
“啊——”我哭喊着。
奥戈泰的手没有放松。他另一只现在空出来的手臂把我的手臂反锁在背后。我弓起身子,以免疼痛变得难以忍受。我几乎不再挣扎他的束缚。我的沮丧根本敌不过持续的疼痛和脱臼的危险。
那可怕的口渴感终于消退了。它像一只警惕的老虎,退回到我脑海的深处,虽然暂时平息,但并没有消失。
我又恢复了正常。
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想不起来了。
好像和获取养分有关。
奥戈泰把我推开,我摔倒在床上。我尖叫着,手忙脚乱地又站了起来。我可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会不明白和一个男人在卧室里意味着什么,而且这个狱卒让我很警惕。
幸运的是,这次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猜奥戈泰是弯下腰去查看那个仆人的情况。显然他很满意,又站起身来,示意我跟他走。
我们离开房间,我尽力跟上这个高大的陌生人。困倦再次让我的四肢沉重,头脑疲惫,但我拒绝屈服。
我们下到我认为是一楼的地方,很快就来到一扇厚实的门前,门是用一种我不认识的木头制成的。奥戈泰轻松地打开一扇门,把我推了进去。
我发现自己身处的这个房间无疑是个训练室。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长方形房间,四周是没有装饰的灰色石墙。左边排列着武器架,右边是靶子,远处的墙上摆着长凳。
我惊讶地看到地面是铺着一层沙子的石头,这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的罗马斗兽场的插图。哎呀,如果一头狮子和一个角斗士在铜管乐器的声音中昂首走进来,我都不会眨一下眼。
除了我们,房间里唯一的人是一个把黑色卷发盘成发髻的女人。我都不确定她到底是让我更震惊还是更钦佩。
她的脸称不上美丽,因为下巴有点方,显得有些硬朗,但她却散发着一种温柔优雅的气质,而那件极为合身的皮甲更是增添了这种气质。她的样子让我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我知道拿破仑的“胸甲骑兵”会穿着钢制胸甲奔赴战场,但她看起来更像个偷猎者,而不是士兵,而且,女性不该穿成这样,这太不得体了。
我们走近时,她一直没理会我们,直到毫无疑问我们是来找她的。她皱着眉头,把正在擦拭的一把刀收起来,转向我们。
她身上散发的冷漠气场和奥戈泰一样强烈,但更内敛,我觉得她和他们是一类人,我是说我觉得这就是她自信的来源。她是个亚马逊女战士吗,竟敢毫不畏惧地站在那个男人面前?我推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意外,我现在肯定是中了某种强效药剂,产生了幻觉。
“侍从。”
“廷臣。”她轻蔑地回应道。
奥戈泰那张扭曲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就藏起来了。
“在她的主人参加重要的秘密会议期间,你要训练这个初拥者。”
“什么样的主人会把一个初拥者带到这里来?她是有什么缺陷,不能独自待着吗?”
“你可以把你的顾虑转达给尼拉里大人。我相信他会很高兴听到你的反对意见的,侍从。命令已经下达了。我就此告辞。”
说完,奥戈泰转身离开,把我们俩都留在了那里。我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这个人会同情我的困境,但这些期望很快就破灭了。
她脸上的厌恶让我想起了摩尔夫人,只不过她的厌恶中还夹杂着愤怒。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种危险的感觉驱散了我的困倦,我意识到狱卒巧妙地安排好了这一切,让我在这里不可能找到朋友。
我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脑子几乎转不动了。我就像一个在玩复杂纸牌游戏的女人,却没人教我规则,甚至还不许我求助。
这个女人似乎接受了这个情况,示意我到一个武器架旁边和她会合。我看着一排排的中世纪武器,其中一些肯定来自野蛮王国。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有刃的、带尖的和钝器,各式各样、大小不一。其中有一个只是一条链子,末端有一把刀,我完全无法想象这怎么会是一件实用的武器。
我们都停了下来,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是要我自己选一件武器吗?
“嗯?”
我感到恐慌在胸口涌起。我急于不惹这个泼妇生气,拼命寻找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然后找到了。我抓起它,像保护自己似的举在身前。
“那是一面盾牌。”
我赞许地点点头。显然是的。
“你是在挑衅我吗,初拥者?你会说话吗?”
“会,对不起,我会说话,而且我不是在故意挑衅你。”
“那么,请问,你会用什么武器?”
我不太记得太多事情了,但我很确定,我的……父亲?对,我的父亲,我甚至都记不起他的脸了,他绝对不会允许我去学击剑。挥舞刀剑太不像淑女了。
路易斯安那已经是法国欠债者、妓女和无赖的聚集地了。我们这些地主没必要也表现得像野蛮人一样。
话虽如此,我确实打过猎,获取兽皮和肉类,而且有很多逃跑的奴隶,所以不带武器离开种植园是很愚蠢的行为。
“我用燧发步枪射击很准——啊!”
那个女人的脸瞬间变成了愤怒的面具。她抓住我的衣领,一个连贯的动作就把我扔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扭曲。我痛苦地落在肩膀上,然后还在地上滑行了一段。
最后,我撞到一台机器上停了下来。
一秒钟后,我听到我的盾牌撞到远处墙上的声音。
疼痛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无法思考。
太。
疼。
了。
“啊——啊——”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蜷缩着哭泣了多久。浑身都疼,我好累,而且我还很渴。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冰冷的东西痛苦地戳着我的肋骨。我睁开一只眼睛,看到那个邪恶的老巫婆正低头看着我。她用一把钝的训练剑当拨火棍。哦,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残忍?
“好了,初拥者,让我看看你怎么用那杆步枪。”
“我……”
“你还在等什么?”
然后她刺向我。
剑尖刺进我的胸口,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很疼。
这新的剧痛叠加在旧的疼痛之上,我彻底崩溃了。我再也受不了了。他们残酷的游戏,毫无意义的攻击,冷漠的态度。
我又没要求来这里,却处处被嘲笑、被羞辱。被虐待。被折磨。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在玩什么邪恶的游戏,竟然觉得我连规则都不配知道?我只想结束这一切,我只想死。
爸爸,快来救救我,我再也受不了了。
于是,我像个婴儿一样放声大哭。抽泣使我的身体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等着那个穿铠甲的女魔头继续她的暴行,一边哭个不停,但攻击并没有到来。
一双手轻轻地把我扶起来,将我靠在那个愚蠢的人体模型上。我惊恐地闭着眼睛。
一根手指轻触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
过了几秒,我鼓起勇气睁开眼睛。
那女人的脸离我近得吓人。她惊奇地盯着我的脸颊。
“初拥者,我有个请求。”
“啊?”
“我能舔一下你的眼泪吗?”
“什……什么?”
这个女人完全疯了吗?这个请求毫无道理!然而,她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强烈而纯粹的渴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求你了……求求你,我求你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尽管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她是认真的。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我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还是刚才把我像布娃娃一样扔到房间另一边的那个人吗?
我必须做出决定,尽管心里不乐意,但我还是同意了。
我闭上眼睛,她慢慢地靠了过来。一条冰冷的东西滑过我的皮肤,我强忍着没有叫出声。这种新的感觉如此奇怪,却又如此亲密,我一动也不敢动。
那条冰冷的舌头舔过我脸的另一侧。紧接着,我听到一声喘息和抽泣。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幕超乎常理的景象。
之前姿态一直那么完美的女人,此刻竟在我面前抽泣。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我看着她慢慢向前倒下。
一种保护的冲动驱使我的左手伸到她的后脑勺。我轻轻拍着,想安抚她。她那黑色的卷发是我触碰过的最柔软的东西。
一开始,她身体紧绷,但很快就靠向我的动作。有那么一会儿,我们就那样静静地待着。
我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我受伤了吗?不,大概没有。
我放下手臂。这种感觉太美妙了。我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就要睡着了。
我眨了眨眼。那个像亚马逊女战士般的女人又恢复了她一贯的冷漠表情。刚才那一切是我在做梦吗?肯定不是!瞧,她的脸还红着呢。
“初拥者。”
我害怕地咽了口唾沫。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生怕再引发她毫无缘由的愤怒。
“我是希梅纳,卡迪兹家族的侍从,也是这座地下堡垒的军需官。”
“……”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你是希梅纳。”
她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
“你到底多大了?”
“我十九岁。”
她皱起眉头。
“我没听说过尼拉里大人有了个初拥者,尤其是一个还会说话的。那他都教了你些什么?”
“谁?”
“尼拉里大人,你的主人。”
“我不认识那个人。”
“你什么意思?你是他的人,我都看到你的獠牙了。”
我呆呆地盯着这个女人。獠牙?主人?我这是在和一个疯子打交道!
“除非……不!”
希梅纳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最近有没有碰到过一个高个子男人,棕色眼睛、棕色头发?看起来很威严,浑身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而且还非常英俊。”我梦幻般地回答道,“碰到过,他还让我叫他主人。他叫尼拉里吗?”
“是的,那你第一次见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
“哎呀,就是今天早上,在我的牢房里!”
希梅纳看起来越来越激动,我还是分不清到底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至少我知道了那个……我的主人的名字。尼拉里。多么奇特的名字。也许有一天我也能拥有这个姓氏。
“初拥者?”
“嗯?”
“我需要你说实话。”
“哦,我会的,主人让我在任何事情上都听你的。”
“我明白了。那么,请告诉我,你最早的记忆是在那个牢房里吗?”
“是的!哦,我的天……”我咳嗽起来,喉咙突然被堵住了。希梅纳同情地皱了皱眉。
“对。我昨天在那里醒来。至少我觉得是昨天。没有太阳和时钟,很难判断时间的流逝。”
“昨天?昨天!?”
“是啊?”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好像记忆被一层面纱遮住了?”
“是的!”终于有人能理解我的困境了!哦,我都快欣慰得哭出来了!
然而,希梅纳没有给我答案,只是站起来开始踱步。
“这是某种疾病吗?”
“是的。是的,这是一种病。你还会注意到自己的苍白、锋利的指甲,还有那种渴望。”
“这会好起来吗?”
希梅纳停下脚步,凝视着远方。
“不……不,好不了了。”
我耐心地等着她进一步解释。只要不再激怒她,我就能从她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我自身状况的事情。我希望她能快点说,因为我越来越渴望回到我的卧室。也许在那里我能找到些喝的。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记得。阿丽亚娜。”
“幸会,阿丽亚娜。尼拉里大人有没有提过一场仪式?”
“他说如果我表现好,三天后就能汲取他的精髓,然后活下去。”
希梅纳小声嘀咕着,我不幸听到了她的话。这女人骂起人来像个水手!
“好吧,年轻的阿丽亚娜,你现在的处境很微妙。不过,你给了我一样非常罕见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只能是赠予,不能强取。强烈的情感是如此珍贵。为此,我很感激,也会尽力帮助你。”
她扶我站起来。
“你确实生病了,很遗憾,这病无药可医。”
“什么?我……我从没听说过这种病!就因为这个病,我才被你们囚禁吗?”
“确实如此。你可以把你脑海中的那层面纱看作是一种麻醉剂,在转变过程中保护你的心智。”
“可是……我不想——”
“嘘,”她说,“我知道这很可怕,但你依然是阿丽亚娜。永远记住,你还是你自己。”
“我……我是阿丽亚娜。我还是我自己。”
我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啊,你肯定累坏了。靠在我肩膀上,我带你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