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夏轲

21、消散

　　我瘫坐在血泊之中，四周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那些熟悉的面孔如今都变得冰冷而僵硬。我的身体开始出现异样，皮肤逐渐变得黝黑，仿佛有股黑暗的力量在体内蔓延。我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记忆也在一点点流失。

　　我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可那些曾经深刻在脑海中的画面却如沙粒般从指间滑落。我与周韵灵在航天港的欢笑、和贺子文在学校的嬉闹、以及对浩瀚宇宙的探索梦想，都在这黑暗的侵蚀下渐渐消散。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已经开始变形，指甲变得尖锐如利爪。我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吼。我的意识在与这黑暗力量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我清楚地知道，败局已定。

　　在这最后的时刻，我终于明白，这片黑雾中的时间和空间本就是混乱的，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在这混乱的时空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我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但我仍努力让自己记住，我曾为了保护地球而做出过选择，尽管这个选择让我失去了所有。

　　时间在无尽的黑暗中缓缓流逝，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异样的变化。起初，只是皮肤上出现了一些细微的黑色斑点，像是被墨水溅到一般。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些斑点逐渐扩散，连接成片，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皮肤下涌动。

　　随着黑色的蔓延，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曾经灵活的双手，如今却像是被锈蚀的机械，每动一下都伴随着一阵刺痛。我知道，这是病毒在侵蚀我的身体，将我逐渐变成那些黑色人形怪物。

　　我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记忆如同被海浪冲刷的沙滩，一点点消失。曾经熟悉的队友们的面孔，他们的笑容、声音，都在我的脑海中渐渐淡去。我拼命想要抓住这些记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溜走。

　　在仅存的意识中，我用我的这具身体判感受到了这片黑雾空间与时间是混乱的。这里的一秒或许相当于外界的一年，又或许只是短短的一瞬。这种混乱让我无法准确感知时间的流逝，只能任由病毒在体内肆虐。

　　而就在这时，我仿佛又感受到了这片黑雾的思想。李颖婉判断的没错，他就是一个生命体。它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对人类的示好毫无兴趣，因为我们太过弱小，在它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它之所以没有回应我们的交流，只是因为不屑于与我们这些渺小的存在沟通。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记忆也在快速消失。曾经的过往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闪回，从最初的探索，到队友们的牺牲，再到我为了阻止病毒传播而做出的极端选择。这些画面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为一片黑暗。

　　当我彻底失去意识时，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皮肤变得坚硬而冰冷，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漆黑一片。我悬浮在这片黑雾之中，成为了那些黑色人形怪物中的一员，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对过去的记忆。而这片黑雾，依旧静静地笼罩着宇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那无尽的黑暗与混沌中，我的意识如同漂浮在宇宙深渊里的一粒微尘，渺小而无力。我感受着时间与空间的扭曲，仿佛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不断旋转、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