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BTS]年华向晚》Venla

1、第一章

　　2012年夏，洛杉矶Movement Lifestyle舞蹈教室，热气在镜面墙上凝结出一层薄雾。申承铉站在教室中央，双手插在腰间，轻轻扭动了一下脖子，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球鞋，鞋边有些磨损，但依然稳稳地贴在地板上。

　　他的脚轻轻拍打着地面，节奏由慢到快，像是给身体打一个温和的招呼。接着，他抬起一条腿，膝盖弯曲，脚尖轻轻点地，另一条腿微微下蹲，身体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热身到一半，他忽然停下，双手撑地，身体倒立起来，稳稳地停在半空中。手臂肌肉微微绷紧，几秒后，他轻轻一推，身体翻转，单脚落地。

　　申承铉的球鞋在地板上划出第五道弧线时，玻璃门被叩响。他正脱下外套，露出里面轻薄的黑色T恤。

　　"Silas！"舞室负责人的声音传来，半个身子探进练习室，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那个韩国团的领队已经比划了二十分钟，他们带来的孩子连ABC都不会拼。"

　　申承铉点了点头，随手将外套扔在地上，跟着负责人走出练习室。

　　"朱...杰克？还是杰森？总之是J开头的名字。"负责人边走边翻着皱巴巴的签到表，眉头紧锁。

　　申承铉看了一眼签到表，目光停留了一秒，上面写着：Jungkook Jeon (柾国田)。

　　会客室的门打开的瞬间，一个穿立领衬衫的男人猛地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申承铉的目光扫过房间，落在角落的长椅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oversize的外套里，帆布鞋尖不安地碾着地缝，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那一瞬间，申承铉莫名想起了首尔圣水洞凌晨四点的便利店，那些蹲在霓虹灯牌下舔毛的流浪猫。

　　他稍微酝酿了一下，用韩语说：“你们好，请问是韩国人吗？”

　　少年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眼睛睁得圆圆的。

　　男人也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惊喜，朝申承铉伸出手：“您好，我是孙成德，这个孩子的监护人。请问您是老师吗？”

　　申承铉回握他的手，语气温和：“我叫申承铉，是老师之一。”

　　“柾国，”孙成德转头说道，“过来打个招呼。”

　　少年脚步有些拖沓，走到申承铉面前，深深鞠躬，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您好。”

　　申承铉带着笑，目光温和：“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申承铉，请问你是田柾国吗？”

　　田柾国点了点头，但是没有抬头看申承铉。

　　孙成德连忙说道：“这孩子很有天赋，就是有点害羞，他英语也会的不多，麻烦您多关照了。”

　　申承铉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和：“是我的本职，如果有特别的学生我们会给他们需要的关注。”他顿了顿，“还有，孙先生，我是1992年的人，您不用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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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声在空旷的镜面空间里荡开涟漪。申承铉捡起扔在地上的外套，随手塞进铁皮柜。他一边揉着指关节，一边盘腿坐下，后颈绷出一道利落的弧度。

　　田柾国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目光在地板上游移。他数过储物柜、数过墙缝渗入的黄昏，最终盯着那扇半开的柜门。柜门里挂着一件深灰色的卫衣，袖口有些磨损，旁边还搭着一条毛巾，毛巾的一角微微卷起。

　　“要坐吗？”申承铉看在眼里，曲起指节，轻轻叩了叩身边那块被阳光照得发亮的地砖。

　　田柾国的视线落在对方袖口滑落时露出的小臂上，青筋隐约可见，皮肤上还沾着薄汗，在顶灯下泛着潮湿的光泽，像上了一层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申承铉身边坐下，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申承铉向后撑开双臂，肩胛骨在T恤下隆起流畅的弧度，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认真：“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申承铉，92年生人。对我的称呼，只要我知道你在叫我就都可以。该你了。”

　　田柾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住裤缝：“田柾国，我是97年生人，是练习生。”

　　“是偶像组合吗？”申承铉试着记起关于韩国娱乐的信息，眉头微微挑起。

　　“是走嘻哈风格的偶像组合。”

　　“嘻哈？”申承铉有些意外。“我有段时间没关注韩娱了，嘻哈啊，所以才送你来洛杉矶学舞？”

　　田柾国点点头，目光依旧低垂，但手指稍微松开了裤缝。

　　申承铉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停留了几秒，忽然笑了，语气轻松：“正好，我也喜欢嘻哈。”

　　起身时，运动裤在地面摩擦出细沙流动般的声响响。申承铉走到音响旁，指尖在播放键上悬停了一秒，转头看向仍坐在地上的少年：“从基本功开始？”

　　田柾国点点头，撑着地面站起来。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躲闪，而是带着期待直直地看向申承铉。

　　音乐流淌而出时，空气被注入某种粘稠的质感。

　　申承铉的肩颈线条在顶灯下起伏，每一寸肌肉都在尽情呼吸。田柾国跟在他身后，尽全力模仿着每一个细节，但总有些微妙的偏差。

　　"这里，"申承铉突然转身，手掌虚虚扶住少年的腰侧，"核心要再收紧一点，先转腿，往里收，再收。"

　　他的体温仿佛渗过来，田柾国感觉那块皮肤像被刺了一下，脊椎不自觉地绷直，呼吸也跟着一滞。

　　申承铉的手掌顺着他的脊柱上移，"肩胛骨要再打开一些，像这样——"他稍稍用力，田柾国便感觉胸腔被打开，视野都变得宽阔起来。

　　申承铉的手很快收回去，然而，就在一瞬间，田柾国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仿佛被什么力量束缚住。

　　“怎么了？”申承铉察觉到他的异样，推开了一步。“抱歉，我应该打一声招呼的。”

　　田柾国低下头说：“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申承铉摇了摇头。“自己试着调整一下，慢慢来，不用急。”他说完，退到一旁，给少年留出足够的空间。

　　墙上，两人的倒影重叠又分开。

　　田柾国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动作。

　　音乐像一条固执的狗，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一遍又一遍。田柾国的动作渐渐多了一份从容，像一株幼苗在悄然生长，逐渐学会了如何像大树一样舒展枝叶。

　　一分一秒，一条无声的河，卷走了夕阳的残影。

　　舞室的灯光依旧明亮，那灯光像是台上的聚光灯，将少年的轮廓勾勒得清晰。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申承铉靠在把杆上，双手抱胸，目光专注。

　　一遍遍练习着那动作，田柾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线牵引着。那线或许是从他眼底伸出来的，细细密密的，割不断。他眼神里燃着一簇执拗的光，亮得刺眼，仿佛一场旷野追逐，呼吸都显得多余。

　　田柾国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气看向申承铉：“我…我跳得还行吗？”

　　“非常好，真的。”申承铉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让田柾国安心的沉稳。他从包里掏出两瓶水，“要休息一下吗？”

　　田柾国犹豫了一下，接过水瓶。冰凉的水珠从瓶身滑落，沾湿了他的掌纹。他仰头喝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汗水在锁骨窝里积成一汪小小的湖泊。他灌了几口水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睛眨了眨。

　　“在首尔……”田柾国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轻微的喘息，“练习室总是挤满了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瓶上的标签，“像这样空旷的地方，反而有点不习惯。”

　　“怕我偷师？放心，我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申承铉在他身边坐下，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田柾国的耳尖红了，但这次嘴角微微上扬："您跳得这么好，比我们的老师厉害。"他的目光落在申承铉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分明，掌心有层薄茧。

　　"谢谢夸奖。"申承铉拧开瓶盖，"你平时都听什么音乐？"

　　田柾国愣了一下，随即报出几个名字。

　　申承铉挑眉："都是些老歌啊。"他掏出手机，晃了晃，"要不要听听我最近在循环的？。"

　　田柾国点点头，两人肩并肩靠在镜子上，分享着一副耳机。音乐缓缓流淌，旋律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申承铉在间隙中说起自己的糗事：“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有一次比赛，我衣服跳着跳着就裂了……”

　　田柾国忍不住问：“您那时候怎么办的？”

　　申承铉耸耸肩，语气轻松：“当作没事继续跳。我当时自己都快要笑场了，旁边的观众，包括我亲姐姐，全都在起哄。结果效果反而出奇的好，最后还得了亚军。”他顿了顿，眼里带着笑意，“想看看吗？我姐确定在每一个社交平台留下了足迹，想逃都逃不掉。”

　　他点开一个视频，画质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视频里的人穿着一件塑料质感的T恤，背后印着“Movement Lifestyle”的队标。那人蒙着脸，高举双手，夸张地调动着观众的情绪，乍一看倒像个准备抢劫银行的劫匪。

　　田柾国直接笑出了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申承铉假装一脸不忍直视的样子，把手机递给了他，语气里带着无奈：“你看吧。我快要应激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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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够了吗？"申承铉站起身，他走到音响旁，手指在播放列表上滑动，"来点刺激的助你一夜无梦？"

　　田柾国停下动作，有些疑惑地歪着头："什么？"

　　申承铉按下播放键，带着美国西海岸风情的音乐瞬间流淌出来。紧凑的节奏像潮水般涌入，一瞬间就填满了整个练习室。

　　"来，"申承铉朝少年伸出手，"让我看看柾国xi的另一面。这里不是首尔的练习室，放开来，认识一下自己。"

　　田柾国对他的话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已经随着音乐动了起来。他的动作干脆利落，腾空落地时，髋关节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脊柱的波动像是被全身的力量推动，从尾椎一路蔓延到肩胛，最后在指尖释放。

　　音乐渐强，田柾国的动作愈发大胆。他的手臂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带着一种惊人的力量感。

　　申承铉注意到，即使在最激烈的动作中，少年的眼神始终锁定镜中的自己，那目光灼热得令人不敢直视。

　　过了良久，练习室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申承铉走近田柾国，目光落在他微微发抖的小腿上："这一段你练了多久？"

　　田柾国声音有些哑，"两个星期。"他的T恤已经湿透，紧贴在脊背上，勾勒出蝴蝶骨振翅欲飞的形状。

　　申承铉能闻到田柾国身上那股铁锈般的执念。那是野心燃烧的味道，是还未被现实打磨过的、纯粹的渴望。

　　"你能注意到动作断裂点吗？"他屈指轻叩自己腰椎第三节位置，"你的下肢动力很出色——股四头肌离心收缩时能清晰看到力量感，髋关节铰链结构在power move里呈现出很标准的输出。”

　　"但问题出在动作发力链的中段。腰部力量没协调好，背部肌肉耐力不够导致动作不稳。当你转换重心时，身体前倾太多超出了控制范围。要在动态中保持腹部绷紧的状态。等你学会用呼吸配合腹部和骨盆底发力时，就算做那些需要爆发力的旋转动作，身体中线也能始终保持稳定。”

　　田柾国镜中的倒影与申承铉的目光相遇。

　　"再来一次？"少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力度。申承铉按下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