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炽渊：仙魔情劫录》老魔仙

11、第 11 章

　　寒潭般冷冽的剑光劈开血色雾气时，甄羽的绶带正缠住楚临渊手腕。
　　两人借着契约阵的牵引力腾空而起，白泽虚影化作的屏障在他们脚下寸寸碎裂，青铜巨门发出的轰鸣震得魔婴魂魄纷纷炸成血雾。
　　"西南巽位！"甄羽厉喝出声，霜华剑在空中划出冰蓝色卦象。
　　楚临渊龙尾扫过之处魔焰暴涨，恰好填补了卦象缺失的离火位。
　　阴阳双阵相撞的瞬间，万千道黑色锁链从漩涡深处暴射而出，每根锁链末端都挂着半张扭曲的人面。
　　楚临渊的龙爪捏碎迎面扑来的锁链，暗金竖瞳突然紧缩："这些人面...是当年仙魔大战的亡魂！"他尾音带着罕见的颤意，龙鳞缝隙里渗出的魔气与锁链上蒸腾的黑雾绞缠成诡异的暗紫色。
　　甄羽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青玉坠子撞在剑柄发出清鸣。
　　他旋身斩断三根袭向楚临渊后心的锁链，飞溅的冰碴在魔尊耳畔凝成霜花："赤霄用往生灯炼化了怨气。"话音未落，锁链上的人面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数百道掺杂着记忆碎片的嘶吼同时灌入两人灵台。
　　剧痛让楚临渊的龙角迸出火星，破碎画面里闪过甄羽百年前执剑刺穿他肋骨的场景。
　　魔尊喉间溢出血腥味，却用龙尾卷住仙君劲瘦的腰身往怀里带："别看那些幻象！"他染血的指尖按在甄羽后颈，魔纹顺着仙君雪白的衣领蔓延，在锁骨处绽开并蒂莲的纹路。
　　赤霄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青铜巨门上的锁链又崩断七根。
　　黑袍人踩着血鸦悬浮在漩涡中心，饕餮纹在他胸前撕开黑洞："仙君的纯阳血与魔尊的至阴骨，倒是绝佳的祭品。"他掌心浮现的往生灯残片中，赫然映出甄羽百年前身着喜服的模样。
　　"原来是你篡改了婚契！"楚临渊的龙鳞突然全部倒竖，魔气凝成的玄铁弓拉满时，十二支箭矢同时贯穿十二具赤晶棺椁。
　　棺中爆开的血雾里飞出金铃，正是当年系在甄羽剑穗上的定情信物。
　　甄羽的瞳孔猛地收缩，霜华剑突然发出悲鸣。
　　仙君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裂开一丝痛楚，剑气却比先前凌厉十倍。
　　他踏着崩碎的锁链直取赤霄咽喉，袖中飞出的三十六道符咒在空中结成诛魔阵，阵眼竟是楚临渊方才射出的魔箭。
　　"师兄小心！"青鸾的传音铃突然在阵外炸响。
　　赤霄黑袍上的饕餮纹骤然膨胀，竟将诛魔阵的灵力尽数吞噬。
　　黑暗漩涡加速旋转产生的罡风里，甄羽看到赤霄背后浮现出九重破碎的仙阶——那本该是三百年前陨落的北斗星君的本命法器。
　　楚临渊的龙爪抓住甄羽左肩疾退，魔尊心口的并蒂莲纹滚烫如烙铁："他在吸收青铜门后的混沌之力！"两人交叠的衣袖间，赤金锁链与魔纹纠缠成网，勉强抵住饕餮纹化作的血盆大口。
　　赤霄的指尖轻轻划过往生灯残片，灯芯突然爆出青紫色火焰："好徒儿，为师教你最后一课。"他周身浮现的黑暗力量凝成实体，竟是楚临渊幼时在魔渊厮杀的模样。
　　玄冥长老的虚影在火焰中冷笑，抬手捏碎了幻象中少年魔尊的脊骨。
　　楚临渊的魔弓突然脱手坠入漩涡，龙尾上的鳞片片片炸起。
　　甄羽的霜华剑趁机刺穿赤霄左肩，却见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裹着星砂的混沌之气。
　　仙君握剑的手腕忽然被魔气缠绕，楚临渊滚烫的呼吸扑在他耳畔："他在故意激怒我们！"
　　青铜巨门突然传出龙吟凤唳交错的长鸣，门缝中溢出的星砂在赤霄脚下凝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甄羽腕间的赤金锁链应声断裂，霜华剑的悲鸣竟与门内传出的呜咽产生共鸣。
　　楚临渊的龙角突然刺破虚空，在两人周身布下血色结界，魔尊染血的唇擦过仙君冰凉的耳垂："赌一次？"
　　赤霄脚下的七星阵骤然亮起，黑袍上的饕餮纹张开巨口咬向结界。
　　甄羽反手将霜华剑刺入自己掌心，带着仙君金纹的血珠溅在楚临渊心口的并蒂莲上。
　　阴阳交融的灵力轰然炸开时，青铜巨门上的最后三道锁链齐齐断裂——血色结界在饕餮巨口的撕咬下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
　　甄羽掌心的金纹血珠尚未凝结，赤霄黑袍翻涌间突然炸开万千星砂，每一粒都裹着混沌之气的星砂竟在结界表面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楚临渊的龙尾猛地缠紧甄羽腰腹，魔纹凝成的玄铁弓重新在掌心成型："他在吞噬北斗星君的命格！"话音未落，三支裹着幽蓝魔焰的箭矢已破空而去，却在触及赤霄周身三丈时诡异地调转方向——箭尖燃烧的竟是三百年前仙魔战场上未熄的业火。
　　甄羽的霜华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处的青玉坠子迸出裂纹。
　　仙君苍白的指尖划过剑锋，在业火映照下看清箭矢尾羽上缠绕的姻缘线——正是百年前被赤霄篡改的婚契残片。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灵台，他想起大婚当日楚临渊鎏金喜服上渗出的血，原来那抹刺目猩红里混着北斗星君的命星碎屑。
　　"小心离位！"楚临渊的龙爪突然扣住甄羽右肩。
　　魔尊胸口并蒂莲纹爆出妖冶红光，硬生生将人扯离原地。
　　他们方才站立处的青铜地砖竟化作粘稠血池，数十只白骨手掌正抓着破碎的喜服布料往上攀爬。
　　赤霄的笑声裹挟着星砂在结界内横冲直撞，黑袍上的饕餮纹已膨胀至遮天蔽日。
　　当第五支魔箭被混沌漩涡吞噬时，甄羽注意到楚临渊龙尾末端的鳞片开始剥落——魔尊心口那朵并蒂莲的根茎，正顺着血脉往心脏处扎根。
　　"你以为改写姻缘线就能破局？"赤霄指尖轻弹往生灯残片，灯芯突然映出甄羽百年前执剑的手，"当年若不是你亲手斩断因果线......"混沌之气凝成的利刃毫无征兆地穿透结界，直取仙君咽喉。
　　楚临渊的竖瞳骤然收缩成细线。
　　魔尊突然松开护持结界的左手，玄铁弓化作流光缠绕住混沌利刃，龙尾却因此暴露在饕餮巨口之下。
　　尖锐的龙鳞碎裂声里，甄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楚临渊竟用肉身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你疯了！"仙君向来清冷的声音出现裂痕，霜华剑迸发的剑气将两人周身三丈的星砂尽数冻结。
　　楚临渊染血的唇却勾起恣意的弧度，龙爪攥住甄羽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当年你刺的那剑...可比这疼多了。"并蒂莲纹在相触的肌肤间疯狂生长，竟将仙君的纯阳之血转化为暗金魔气。
　　赤霄脚下的北斗七星阵突然发出刺目强光。
　　黑袍无风自动，混沌漩涡中浮现出三百具冰棺——每具棺椁都封印着与甄羽面容相似的傀儡。
　　楚临渊的龙角迸出火星，他终于看清那些傀儡心口都嵌着半枚染血的合卺杯碎片。
　　"就是现在！"甄羽突然挣开魔尊的怀抱。
　　仙君足尖点着崩碎的星砂腾空而起，霜华剑在空中划出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
　　楚临渊会意地咬破舌尖，魔血凝成的箭矢精准射入星图中心的危宿位——那是百年前他们初见时，魔渊上空最亮的星辰。
　　阴阳交融的灵力如天河倒灌，赤霄周身的混沌之气竟被星图撕开裂缝。
　　甄羽的绶带在狂风中缠住楚临渊的龙角，借力翻身跃至魔尊脊背。
　　霜华剑与玄铁弓同时指向北斗天枢位，那是赤霄吞噬命格时唯一无法覆盖的死穴。
　　"雕虫小技。"赤霄黑袍上的饕餮纹突然裂开巨口。
　　黑暗力量凝成实质的触须缠住星图，每根触须末端都生出与楚临渊幼时容貌相同的魔物。
　　甄羽的剑气在触及那些幻象的瞬间突然凝滞——他竟在无数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魔尊眼中，看到自己百年前斩落的剑光。
　　楚临渊的龙尾突然重重拍击地面。
　　魔尊不顾心口并蒂莲纹灼烧神魂的剧痛，强行催动本源魔气："别看那些东西！"滚烫的龙血顺着甄羽的剑柄淌下，在霜华剑表面烙出凤凰纹路。
　　阴阳双生的力量终于冲破桎梏，将赤霄胸前的饕餮纹撕开十字裂痕。
　　赤霄首次发出吃痛的闷哼。
　　黑袍碎片如黑蝶纷飞，露出心口嵌着的北斗玉衡碎片——那正是当年楚临渊送给甄羽的定情玉佩。
　　仙君瞳孔剧烈收缩，他终于明白为何百年前的婚契会被篡改：赤霄竟将他们的信物炼成了命格容器。
　　"师兄接住！"青鸾的传音铃突然穿透结界。
　　朱雀羽织就的捆仙索破空而来，却在触及混沌之气的瞬间燃起青火。
　　甄羽旋身接住燃烧的绳索，掌心皮肉焦灼的痛楚让他想起楚临渊幼时被魔焰灼伤的脊背。
　　仙君突然将绳索缠在霜华剑上，借着朱雀真火斩出焚天一击。
　　赤霄脚下的青铜地砖突然塌陷。
　　黑暗漩涡中伸出无数白骨手臂，每只手上都攥着半截断裂的姻缘线。
　　楚临渊的龙鳞在剧烈魔气震荡中发出悲鸣，魔尊却突然将甄羽推向阵眼："赌赢了！"
　　仙君雪白的衣袂掠过万千白骨，霜华剑刺入北斗玉衡碎片的刹那，往生灯残片突然爆出刺目强光。
　　赤霄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蔓延的冰裂纹，混沌之气凝成的身躯竟开始崩解："你们竟然......"
　　黑暗漩涡突然加速旋转，将尚未说完的话语绞成碎片。
　　甄羽感觉腕间一紧，楚临渊的龙尾已缠住他的腰身急速后撤。
　　然而崩塌的空间裂缝中突然伸出巨型骨爪，魔尊为护住仙君，竟将自己的脊背完全暴露在利爪之下。
　　"楚临渊！"甄羽的惊呼被湮灭在虚空轰鸣中。
　　霜华剑的悲鸣与龙骨碎裂声同时响起，飞溅的龙血在仙君素白衣襟绽开红梅。
　　赤霄残留的混沌之气突然凝成实体，往生灯残片化作万千星砂，在两人脚下织就巨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