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成品》言水鸭

8、第 8 章

　　可能是身边有美人作伴，而且美人练琴的样子又实在赏心悦目，这让程逸练习的动力都大了不少。
　　已经快要立冬了，穿着春秋季校服往那一站根本不行，程逸只觉得牙齿打颤，裴简扭头看着身边人发出轻微“咯咯咯”的声音。
　　文艺表演没有着装要求，唯一一点就是学生自己带，学校不提供，还是和之前一样抠搜。程逸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穿个小西服什么的来展现一下个人魅力。
　　程逸也不是为了让小姑娘们眼前一亮为了他争来争去引起一场厮杀。毕竟他本来就受欢迎，追求他的不在少数。他想着平常穿校服就算了，有机会不穿好看点的是傻子。
　　裴简对着装倒没什么要求，但程逸为了让两人不这么违和还是让裴简找个正式点的礼服。
　　表演当天程逸穿了一身纯白色v领西装，他身材不错，薄薄的胸肌若隐若现，他的腿被西装裤修饰的又长又直，整件衣服好像为他量身定做的。
　　裴简就很简单了，一套简单的燕尾服，两人并肩站着可谓相当养眼，他们风格完全不同但站在一起时又没有丝毫违和感。
　　因为学校表演很少有合奏这种情况，这次更是除了他俩没别人，所以他们也就被安排压轴出场。
　　程逸穿这么骚包打算表演接受就换下来，这下好了外套没在身边，在候场时又不能随意走动，程逸感觉自己要冻死了。
　　裴简扭头看着搓着膀子程逸，他也没辙：“谁让你穿那么骚包，现在知道冷了？”
　　程逸委屈极了：“你有没有外套啊？”
　　裴简摊开手摇摇头，嘴上欠欠的说：“没有，冻着好让你长长记性。”
　　虽是这样说，但裴简没打算真让人冻着，程逸发烧的样子他见过，跟个小鹿似的，眼睛红红的，样子傻傻的。裴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程逸身上：“就披着，别把我版型穿皱巴了。”
　　程逸披着裴简的衣服虽然心说：披了和没披一样。但口头上还是问了问裴简：“你不冷吗？”
　　裴简脱了外套就只剩一件薄薄的衬衫，他平时免疫力不错，冻一会也不会感冒就说“没事”。
　　他们的节目大概还有十分钟才到，张磊把他们叫了过去，程逸只好不情愿的吧裴简的衣服还给他。
　　张磊把他们叫到后台说要给他们拍照。程逸很无语，他整个人冷的不行但还是配合，因为他知道老张拍出去是给别的老师看的，他这么帅得给自家老班长脸。
　　拍完照也没再回去候着，反正过会儿节目前几分钟还是要来后台，索性冷就冷会吧，总比麻烦好。
　　原本是要给表演的同学们化妆的，但是觉得这两个人实在不需要，化妆师只在程逸胸口和锁骨上涂点高光亮片。
　　他们的节目开始了，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化妆师给涂的东西还是灯光问题，裴简觉得程逸现在好像在发光。
　　主持人宣读完他们的节目之后台下乱哄哄的同学就安静了下来。
　　台上的两人也开始进入状态。
　　聚光灯下的程逸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十分从容且专注，裴简在一旁就没那么专注，动作很娴熟从容，但每次没有他的谱时他就一直在盯着程逸，在程逸看不到的背后，有一道欣赏且炽热的目光。
　　小提琴声悠扬婉转，温柔又深情。琴键落下时发出的每一声都富有层次和力量。两种乐器的合奏，两种不同的风格，共同演绎着一首热烈肆意的歌。
　　小提琴和钢琴本就天生一对。
　　一首下来台下的掌声比起前面的每一场都要热烈。
　　因为程逸着装的问题，他下台的时候鼻子脸颊都是红的，被冻狠了。
　　因为受凉的原因程逸下午上课的时候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应该是感冒了，他从书包里拿出几个小药片直接塞进嘴里嚼烂咽下去，尽管感冒时的味觉不敏感但程逸还是被苦的皱了下眉头，紧接着又趴到桌子上。
　　上课铃响了裴简看他难受得在桌子上哼唧唧就没有再把他拉起来听课。
　　裴简没有叫他，他自己倒是自觉坐起来了，就是这个状态显然也听不进去什么。
　　裴简拍了拍程逸的肩膀凑到程逸耳边：“实在难受就睡会儿吧，我帮你记笔记。”
　　程逸以为自己睡觉睡懵了，才能从裴简最里面听到让他上课睡会儿的话。他两只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你再说一遍，刚没听清 ”
　　“睡会儿吧，我帮你记笔记。”
　　我嚓？活久见了，这人让我上课睡觉了？
　　程逸没有丝毫犹豫趴在桌上，生怕下一秒裴简会反悔，但实际人家根本没有想反悔的意思。
　　程逸一觉睡到下课，期间并没有睡好，他头疼的一直哼唧唧。实在受不了了他还是请假去医务室打针。
　　原本孟景丞不想上课打算陪着程逸去的，但是裴简觉得他话太多了怕他影响到病号休息，他看了看周煜风，周煜风立马会意，预判孟景丞起身伸手抓住他的领子把人拽回来按在座位上。
　　程逸坐在椅子上输液，裴简在他旁边，程逸困的直点头，肩膀也无意识的撞着裴简。
　　裴简算是发现了这人免疫力是真的很差。
　　程逸睡着了，没得玩了，裴简只好拿出耳机听歌，他让程逸的头靠在自己肩头，自己也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简都有点快睡着了，迷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戳自己的手臂。
　　“干嘛呢？”
　　程逸被裴简突然出声吓得肩膀猛地一缩：“你下次能不能别突然吓人一跳？”
　　“啊行，那我下次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所以你想干吗？”
　　“那个，我想去厕所。”他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去厕所和我说干嘛，自己去呗。”裴简有意逗他。
　　程逸听到他这话眼睛瞪了瞪咬牙切齿道：“废话，我要是自己能去叫你干吗?”
　　裴简听到他这话贱嗖嗖地说 ：“哎哟，不好意思哈，我没照顾过病号，没经验。”
　　虽是打趣的语气，但是裴简好像想起来什么眼神暗淡了一瞬。
　　其实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会照顾人，他家里有钱但是从记事起父母总是很忙，好像从来没有静下来过，名利场上奔波的大忙人，生病的时候也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自己，只有保姆机械式的完成“任务”。
　　小时候的裴简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他们静下来好好陪陪自己，现在是静下来了但是永远也不能陪着他了。
　　愿望成真了，好像也不是很高兴。人就是这样，总想要得到什么，但又接受不了这件事带来相应的后果。或者说人总是贪心的，一心想得到，但又没有失去的勇气。
　　因为这次的演奏程逸他们两个在学校算是小火了一把，但火了也不全是好事，就比如学校女生都是颜狗，程逸现在已经被不少女生问问题了。
　　有问裴简喜欢什么的，有问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的，甚至还有问裴简联系方式的。
　　联系方式程逸是万万不能给的，毕竟人当事人都没同意。但是一个不回答又显得很装，所以程逸挑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回答了，至于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这个程逸是真不知道，但是他莫名有些想知道答案。
　　被女生追着问还好应付些，但是这个年纪的半大小子总喜欢惹是生非，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去和别的男生有说有笑自然是不爽的。
　　学校比较没有人性，非要午自习的时间举办什么竞赛，程逸也没认真听，反正轮不到他去。
　　午自习一般没有老师在教师，程逸都快睡着了被身边桌子倒地的声音惊醒，班里面同学都看了过来，只见一个男生把裴简的桌子踢倒在地，是张衍。
　　张衍虽然不是他们班的，但是没几个人不认识他，学校传说级别的人物，但不是因为成绩好，也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见义勇为的事出名的。
　　张衍是因为在校高调追求一位他们班的女生，被请上国旗台检讨的时候当众表白就此出名。
　　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仗着自己家里有背景欺负同学，辱骂老师都是家常便饭。
　　张衍踹完桌子就想走，被程逸抓住手腕：“扶起来。”
　　谁都知道这位不好惹，也知道他这次是为什么来的，不就是因为暗恋的女生最近也在关注裴简么。
　　张衍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扯了扯嘴角不屑的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你踹的是我同桌的桌子，扶起来。”程逸当然知道他是谁，他的光荣事迹程逸听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张衍见他不松手，脸色黑极了，在学校里同学见了他都是绕道走，还没有敢和他硬碰硬的，他抬脚就朝程逸肚子上踢过去。
　　程逸在那次遇到变态后就去学了散打，倒不是因为自保学的，只是看裴简那一脚太帅了，他莫名其妙就报了个班学到现在，学到现在不能说达到裴简那种标准吧，但躲掉张衍那一脚还是很简单的。
　　张衍那一脚很快，班里同学都以为这一脚程逸指定会挨到身上，但是程逸身法更快，轻而易举就闪到一旁。
　　张衍那一脚踢到了程逸的凳子，凳子在地面上的摩擦声十分刺耳，程逸皱了皱眉头。
　　张衍一脚踹空还这么多人看着面上挂不住，这会儿脸都绿了，他握紧拳头就朝程逸挥去，但是他这个速度在程逸眼里实在太慢了，他侧了侧身子，拳头在他耳边擦过，他迅速握住张衍的手腕用力一拧。
　　张衍想不明白程逸看着偏瘦是怎么有这么大力气的，他感觉自己的手像断了似的，疼的他差点跪下。
　　程逸脸上没有挂什么表情，他眼神淡淡的，像是在看一只濒死的狗，看着他求饶，看着他痛到五官挤在一起程逸也只是用平常的声音说了一句：“扶起来。”
　　张衍还是没有说话，但是程逸好像对这件事非常执着，他近乎偏执又开口说了一句：“扶起来。”
　　声音传进张衍的耳朵里，随之而来的还有手腕上加大的痛感。
　　最后张衍手腕实在疼的厉害，只好在这么多人的注目礼中给裴简的桌子扶了起来，然后转身骂了一声后飞快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