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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男人还是女人不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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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查出什么了?”
梁虞低垂着眉眼,试图挡住眼底的那一抹阴鸷之色,但他浑身冰霜一般冰冷的气息几乎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几乎要把人冻得打起哆嗦来。
鹰奴虽跟着梁虞许久,却甚少见到他这般发怒,更别提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沈密。
“回主子,已经查出来了。”鹰奴单膝跪地,“数日前,这几人曾与吏部侍郎万崇山的家奴有接触。”
“万崇山?”
梁虞口中念着万崇山的名字,语气低沉缓慢,仿佛念得不是对方的名字,而是一段催命的咒语。
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般事情?
梁虞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这是梁虞思考的时候常有的动作。
“去影楼找到万崇山贪污的罪证,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影楼明面上是做的青楼生意,但实则是梁虞手中专司情报的地方,靠着影楼,梁虞手中掌握不少官员的秘密。
至于万崇山背地里仗着吏部侍郎的身份,贪污受贿,调动下面的官员一事,梁虞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只不过对方这种小喽啰犯不着他出手。
不过…如今对方把手伸到了自己的人身上,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梁虞蹙眉沉思,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沈密划到了自己的人的范围里。
鹰奴走后,梁虞呆坐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立刻把红蝶交了进来。
“主子,您有何吩咐?”
红蝶问梁虞。
梁虞语气淡淡道:“本宫记得陪假的时候从宫内带出不少的伤药,你去找找有没有治疗烫伤的,还有,再找些祛除疤痕的好药给驸马送过去。”
“是。”
红蝶屈膝行了个礼后准备去库房找东西,刚转身就听梁虞说,“等下。”
“主子还有何吩咐?”
梁虞薄唇抿了抿,眉宇之间露出几分纠结之色,“你…”,梁虞语气不太自然,“你顺便告诉驸马,让她早日回府邸养伤。”
沈密昨夜受了伤,本来说是今日回府邸的,但因为她背部的烫伤一折腾就会出血,所以沈密派人回来传话,说要等几天,等伤口处的皮肉稍微长起来一点。
梁虞听后有些不悦,外面哪能适合养伤?本想着派人把沈密直接抬回来的,但被沈密拒绝了,说这般大张旗鼓的不好,若是被皇帝知晓了,又是一件麻烦事。
见沈密这般说了,梁虞纵然在不乐意,也答应下来,只是心底到底不舒服,于是只能让红蝶帮他带个话。
红蝶看见梁虞别扭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低着头道:“是,奴婢一定将公主的话转达给驸马。”
库房内摆着梁虞从宫内带来的嫁妆,其中一大箱子是伤药,宫内的伤药远比外面来的更好,红蝶选了几瓶上好的烫伤膏,还有两瓶专门祛除疤痕的疤痕膏后,趁着中午就给沈密送了过去。
帐篷内,沈密因为伤口的缘故又发起了高烧,眼下正昏迷不醒,梨花尝试着用勺子将汤药灌进沈密的嘴巴里,奈何她的嘴巴闭的太紧了,导致汤药全都顺着下巴流进了衣服里。
梨花连忙放下汤药,拿起帕子将流进衣服里的汤药擦了个干净,只是这样一直灌不进去也不是办法。
着急上火的梨花盯着汤药看了一会,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梁虞,咬牙低声道:“大人,对不住了。”
若是沈密是男人,梨花可能还会犹豫,但知晓沈密是女人之后,梨花照顾沈密反而毫无压力了。
就好比喂药这件事,梨花直接端起药碗,自己喝了药,然后贴着沈密的嘴巴将药一点一点的渡了过去。虽然还是会有一些药漏出来,但好歹是能喝下去了。
梨花喂药喂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帐篷被人用手掀开了一个角。
“你在干什么?”
梨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直接把嘴里的药给咽了下去,还被呛的咳嗽起来,她眼圈通红的扭头看向来人,发现居然是红蝶。
红蝶脸色阴沉,眯着眼睛看向梨花,眼中满是审视的意味,她声音平静道:“你在干什么?”
“我…”梨花差点被她问住了,低头一看手中的药碗才想起来,磕磕巴巴道:“我、我在给大人喂药。”
“喂药?”红蝶脸上露出一抹狐疑,“喂药需要用到嘴巴?还是说…你想趁着喂药…发生点什么?”
红蝶的语气陡然加重,吓得梨花一颤,连忙摆摆手,“不不不,红蝶姐姐,你、你误会我了,大人…发了高热昏迷了,实在是喂不进去,我这、这才用…嘴巴…渡了…”
梨花的声音越说越小,甚至不敢看红蝶犀利的双眸。
红蝶又不知道沈密是男人,梨花这般说辞落在她的眼里,分明就是为了勾引沈密而做出的辩解。
“哼。”红蝶冷哼了一声,“收起你的那些心思,驸马只能是公主的!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心存妄想,休怪我不客气!”
“知、知道了…”
梨花咽了口口水,讷讷点头,讨好似的问,“红蝶姐姐来着,可是…公主有什么吩咐?”
红蝶下巴微扬道:“公主吩咐我来送伤药”,说着,她将手中的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后对着梨花道:“怎么只有你一人照顾驸马?”
不等梨花继续说,她又道:“你手脚粗苯,如何能照顾的好驸马,公主吩咐奴婢,让驸马早些回府邸,此处不是养伤的好地方,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你且收拾一番,我要带驸马回府邸。”
红蝶本打算将梁虞的话转达之后就离开,然而眼下她担心梨花这小妮子在做出些什么,给梁虞戴绿帽子,岂不是辱没了梁虞的脸?
“可是…”
梨花艰涩的咽了口口水,想起沈密的吩咐,如若梁虞派人接她回府,就找借口推辞了。
“大人眼下的伤口还在出血,怕是不宜来回折腾,不如…”
红蝶直接打断了她,“府邸里有宫内来的太医,自然会替驸马治疗,至于其他的,你不用多管。”
说着,红蝶对着帐篷外的人道:“来人,将驸马抬上马车。”
梨花没有红蝶强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蝶让人把沈密抬进了马车里,好在沈密穿了一件衣服,不至于让人看出她是女人。
因为沈密身体的缘故,马车行走的十分缓慢,为的就是更平稳一些,让沈密少吃一些苦头,但还是避免不了摇晃。
沈密在轻微的摇晃中恢复了些许意识,待到她睁开眼睛,马车刚好到了公主府门口。
她看着马车顶,眼神怔愣,似乎是被烧糊涂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在哪里,直到外面传来梁虞的声音。
“小心些。”
梁虞的声线很特别,沙哑之中带着几分雌雄莫辨,沈密瞬间清醒了,强撑着坐了起来,刚好对上了掀开帘子的下人的目光。
“公主,驸马醒了。”
下人回头看向梁虞,梁虞听后走了过来,看见沈密苍白的脸色,还有因为高烧而导致的起皮的嘴巴,脸色犹如乌云密布的暴雨天。
“公……主”
沈密声音嘶哑,还带着些许气音,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声音太难听了,实在是…怕污染了梁虞的耳朵,于是把想说的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梁虞扶着沈密往府邸里走去,准确的说,更像是半搂半抱,梁虞的个子高,平日里,沈密并不会在乎这种细节,但如今…靠在梁虞的怀中,她忽的发现了有些异样。
身为女子的梁虞,身材未免太过魁梧了一点吧?而且…她的力气好大,居然可能抱住她?
沈密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冒,梁虞用余光看着沈密眼神发直的样子,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唇角,搂着沈密的腰间的手也不自觉用力了一些。
虽然沈密是个男人,但梁虞…还是栽了,但他心中并没有什么负担,毕竟早在承认这份喜欢之前,他的内心就已经纠结了无数次,否则他也不会去南风馆。
不过…没有负担,不代表他就能轻松地放过沈密,既然他不正常,那沈密也…别想正常!
梁虞眼神暗了暗,他可不是好人,如果…有一天他要下地狱,那么…他也会把沈密一起拖下去。
今生今世,沈密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无论沈密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她这个人,梁虞都不会放过沈密的。
沈密不知道梁虞心中所想,看着进入的房间,她有些疑惑,“公主,这是…”
梁虞面无表情解释道:“你身子不便,从今日起就和本宫睡在一起,也好方便本宫照顾你。”
“咳咳咳……什么?”
沈密怀疑自己听错了,梁虞…要照顾她?这…这真的不是她烧糊涂了吗?
梁虞脸色一黑,没想到沈密居然如此不信任他,“怎么?你我既然是夫妻,本宫照顾丈夫,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公主千金之躯,怎么敢劳烦公主了,有…下人照顾我就好了。”
沈密有些心虚,不自在的蜷缩起了拳头,她本来就还在发烧,除了背上的伤口痛,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疼痛,不过站了一会,她额头上就浮起一层豆大的汗珠。
梁虞挑了挑眉,靠近了沈密,高大的身形投射下来的阴影将沈密笼罩住,给沈密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驸马的身子是本宫的,岂能…叫下人随意看见?”
说罢,他伸手握住沈密的手,发觉对方的手冰冷无比,顿时紧锁眉头,“手这么冰,快躺下,本宫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
沈密几乎要站不住了,眼前似乎有白光闪过,梁虞让她躺在床上,沈密也没有推辞,毕竟……她距离晕过去就差临门一脚了。
沈密背部的伤口让她只能暂时趴着睡,刚沾到床没多久,沈密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恍惚中,她感觉有人帮她掖了掖被子,是…梁虞?
沈密的意识越来越沉,仿佛被拉进了另一个空间似的,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了。
太医替沈密把了脉,身上的高热是因为伤口发炎的缘故,开了一些退热的药后,太医又叮嘱不能让伤口碰水,饮食上要清淡等注意事项后,才离开了公主府。
“去把药煎了。”
梁虞坐在床边,头也不抬地对着红蝶道,他的目光落在沈密白净的耳朵上,沈密的耳朵不大不小,耳垂圆润,上面有一层细小的金色绒毛,看起来十分可爱。
红蝶拿着药方出来,就看见梨花鬼鬼祟祟的站在不远处,瞧见她出来一下子把头缩了回去,想起先前的警告,她顿时沉了脸。
“梨花。”
红蝶冷着脸叫她过来,梨花不敢不从,小步走上前,“红、红蝶姐姐,您叫我…有何吩咐?”
“按照药方去抓药,煎好了之后送来。”
红蝶把药交给梨花,借着煎药把她打发走了,省的被梁虞看见误会了。
“是。”
梨花接过药方,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看了一眼房间,心中只能默默祈祷,沈密最好快点醒来,不要让梁虞发现什么。
然而…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晚间,梁虞想起来沈密背上的烫伤还没有涂药,于是让红蝶把伤药拿了过来,红蝶本想帮沈密涂,却被梁虞拒绝了。
“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沈密是他的,只有他能看对方的身体。
房内的温度并不冷,梁虞并不担心对方冻着了,他伸手将昏迷的沈密翻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用另一只手去解沈密的衣服。
伴随着衣服被解开,梁虞看见了沈密胸口缠绕着的绷带,他缩了缩眉,心中有一丝…说不清的预感。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