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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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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来得措不及防,姜溶眼睫迟缓眨了眨,掌心撑起从地面站起,游戏手柄丢到一旁,他在陆行柏面前站定,薄唇轻轻抿着。
既然被当面揭穿,也就不需再遮掩。
“是我。”姜溶淡笑,身体熟悉的玫瑰味沐浴露似勾魂的香气,勾起过往诸多回忆,“让你失望了。”
陆行柏一言不发,那双英气逼人的眉目一刻不松懈。
姜溶曾预设过陆行柏发现真相的那一天,失望,愤怒,唯独没有此刻的安静,像是暴风雨来袭前的片刻安宁,令人心头透不过气。
“失望。”许久后,陆行柏出声,虎口钳住姜溶的手腕——与过去触感一般,他低眼瞟了一眼,此刻方有自己心心念念的江容容其实是他最讨厌的死对头的实感。他不会认错这种感觉,“为什么要这样做,姜溶。”
还能为什么?
姜溶颇为无语,总觉得陆行柏自从眼瞎之后智商好像也变低了,眼睛好了,智商还停留在没好的阶段。
“玩你啊。”抛却心头唯一一点不舒服,姜溶依旧是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姜溶,轻描淡写的态度赤裸裸告诉陆行柏过去那么些天不过是一场独角戏,镜花水月,他是舞台中央被戏耍的小丑。
陆行柏想今日之后,对姜溶的讨厌要裹上一层恨意。
姜溶竟然还有闲心笑,本想潇洒地勾起唇,再说一两句戏言,可看着眼前闷不做声的陆行柏,不知怎地没忍心,桃花眼里细碎的笑意也掺杂上些许落寞。
嘲讽的话抵到嘴边,变成:“骗都骗了,总不能我真变成江容容吧。”
为什么不可以?
顷刻之间,陆行柏灼烧的心口裂开一道缝隙,微风灌进去,掌心骤然攥紧。
姜溶内心暗叫不妙,分明看到陆行柏眸光一闪,手腕处更疼了。
凭直觉这老处男绝对在算计什么......
“没人这样玩过我,姜溶,你够可以。”陆行柏放话,接着便转身离开了卧室,背影看上去恨透了他。
陆乙:!
慌忙往后撤身,“哥,我什么都没听到!”
陆行柏却只是轻飘飘觑他一眼,并未停下浪费时间。
等躲在柱子后亲自目送陆行柏离开家,陆乙方敢回到自己的房间,卧室里姜溶一派云淡风轻,曲着腿坐在毯子上玩手机。注意到脚边的动静,姜溶调整姿势起身,说:“公司有事...”
陆乙一把抱住姜溶小腿,与陆行柏如出一辙的眼睛闪闪发亮:“嫂子,你跟我哥是怎么回事?!!”如同掉进瓜田的猹,紧抱着姜溶不松。
姜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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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几天,就当姜溶以为这事就那么过去时,来自家里的一通电话给了他当头一棒。
彼时姜溶刚下班,接完电话后立刻开车回姜宅。
“爸!”
他破门而入,客厅里沙发一边坐着精神抖擞的姜老同志和笑意盈盈的连女士,另一边坐着人模狗样的陆行柏。
姜溶喘了口气,按捺着破口而出的冲动,换上拖鞋走进去。
客厅气氛融洽,倒是姜溶的突然出现,给气氛增添一分紧绷。
“要结婚的人了还整天毛毛躁躁的。”姜老同志咳嗽一声,训斥道。
什么要结婚的人?
姜溶险些一口气没喘匀,“你们在说什么?”他看向陆行柏,“还有你,脑子抽了吗?”
陆行柏见状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用一种中年夫妻最欣赏最喜欢的表情,不卑不亢解释道:“伯父伯母放心,我与溶溶结婚后,贵公司的股份依旧只属于溶溶,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管理,只执行管理权。”
这话一出,本就欣赏的目光变得更加满意,姜溶汗毛竖起,有一种他爸他妈恨不得马上把他嫁给陆行柏的感觉。
“嗯。”姜老同志罕见缓和,“小陆的能力我还是比较信任的。”
连女士也是一脸赞赏,“你姜叔年纪大了,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姜溶:停——
陆行柏唇角透出一点笑意:“也要感谢二老的信任。”
姜溶:“......”
不过满意归满意,姜老同志也没有完全不做人,突然出声打断,询问姜溶的意见。
“你跟小陆从小一起长大,你年轻心思多,小陆性格沉稳一些,既然两情相悦,以后就收收心,婚姻不是儿戏,珍惜缘分。”
等等...姜溶怎么听不懂了呢,什么两情相悦,他直觉这其中定然有人从中作梗,幽怨冷意的目光朝罪魁祸首投去。
“陆行柏,你跟我爸妈说了什么?”
姜老同志和连女士有事出去了,此刻姜宅客厅就剩下姜溶陆行柏二人。
姜溶抄手,居高临下打量着收拾茶几的陆行柏,不免觉得好笑。
装货。
陆行柏蹲身,黑色西装马甲将他修饰得身材挺括,也许刚才就是用这副皮囊才欺骗二老得出他稳重的结论。
他没说话,只是当着姜溶的面按亮录音笔。
录音笔里传出几声甜的发腻的少年音,很明显来自某人。
“宝贝,宝贝~”
“喜欢你呀,老公~”
“江容容永远不会抛弃陆行柏。”
“停!”姜溶脸颊羞愤,眼尾勾出漂亮的绯色,他不可置信睁大眸子:“你把这个给我爸妈听了?”
“准你说不准别人听?”陆行柏扯开工整的温莎结,没理会身后姜溶的张牙舞爪,把茶具丢进橱柜。
姜溶猛吸一口气,隔着空气都能感到冒烟的头顶。他噔噔蹬走到陆行柏面前,冷道:“你不会忘了,我们已经签过协议取消联姻。”
提到这个,陆行柏要多亏当时自己忙于工作以及寻找江容容的下落,疏忽了对协议的检查。他回头望着姜溶:“没有公章,不会生效,姜公子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姜溶当然知道,但姜溶不知道那张协议合同竟然没盖章!他再一次感叹陆行柏心机之深。
“敢做不敢当?”陆行柏垂目,也许有,也许没有,姜溶从他话中品出一点嘲讽的意思。
“好啊。”姜溶气笑,手掌放在陆行柏肩颈,他好整以暇观察着陆行柏的神色,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以前的厌恶。
总归这件事,他们谁都不是受益者。
姜溶很明白自己与江容容之间天差地别,陆行柏会喜欢江容容,但不会喜欢姜溶。他不管陆行柏是出于什么心理要跟他结婚,能让陆行柏吃瘪就是他的胜利。
“姜溶,”陆行柏眸光平直,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揉着姜溶嘴唇,像以往每一次亲密之后,不过多用了些力气,因此姜溶感到有些痛。
他蹙着眉心,耳边传来陆行柏压低的声音:“你欠我一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