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邪神的祭品神妻后》燃鸠鸩

15、Episode 15

　　孩子们的谎言实在拙劣，一眼就能看穿破绽。
　　他们不知道奎南在安排事务之前都会告知他，不会突然安排。

　　维尔塔和中间的孩子对视，孩子一秒都坚持不到，马上转移视线逃之夭夭。

　　他应该让这群闯入房间的孩子们离开。

　　但是，维尔塔想起自己的使命。
　　今天是他在R-An的第二天，后天他就要接过神职成为大祭司了。

　　而他对这里的了解还不足够，接触的人算不上多。

　　和面前土生土长的本地孩子相比，他对这里的认知不如他们丰富。
　　阿克莱特是一个有奇怪认知的神职人员，也许孩子们能帮他补充更常识的事情。

　　“一起学习啊。”维尔塔说，“既然奎南都这么安排了，你们就留下吧。”

　　中间的孩子顿时眼冒星光：“真的吗！”

　　阿克莱特懒得搭理无用的人类幼体，他回到维尔塔身边帮他梳理长发。

　　他左边的孩子重重地咳了一声，用力扯住他的礼服衣摆，小声咬牙道：“笨蛋。”

　　孩子对着维尔塔嘿嘿笑，十分无忧无虑：“谢谢维尔塔大人！”
　　剩下的两个孩子恭敬中带着暗喜：“谢谢大人。”

　　维尔塔弯眸：“劳烦你们先去前厅等候，我需要洗漱。”

　　阿克莱特淡淡地瞥向他们。

　　他们像受惊的鸟儿，迅速站起身来，捂着屁股跑：“是哦，明白的，是我们僭越了！抱歉维尔塔大人！”

　　声音越传越远，最后离开的孩子轻轻地为维尔塔关上房门。

　　“我很奇怪吗？”阿克莱特把蓝色缎带绑在维尔塔的发丝上。

　　维尔塔生硬地转移话题：“今早吃什么？”

　　阿克莱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神情中带了点委屈：“我也会好好学习的。”

　　“我并不是在嫌弃你……”
　　维尔塔担心阿克莱特觉得他不喜欢他身上的特点，连忙道：“你很好，阿克莱特。”

　　“好吧。”阿克莱特很好哄，“听到你这么说我今天都会是好心情。”

　　维尔塔扬起笑容，张开双臂抱住了他，放松道：“有你在我的心情也会很好。”

　　阿克莱特弯眸，紧紧地回抱他。

　　维尔塔脸上飘起几片绯红，他想，他真的很喜欢阿克莱特。
　　就像喜欢神明那样。

　　阿克莱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多么动听的话语啊。
　　祂的妻子如此的喜爱祂。

　　……
　　维尔塔洗漱完毕走出房间时，原本懒散耷拉在椅子上的孩子们瞬间挺直身体，板正地像参加重要会议。

　　他们庄重地喊他：“维尔塔大人。”

　　“你们好。”
　　维尔塔在他们身边落座，阿克莱特坐在四人面前，担起教师的职责。

　　“刚刚忘了问，你们要和我一起学习多久？”

　　孩子们浑身一震：“一、一天？吧。”
　　他们可没偷听到维尔塔学习的期限，保险些说会比较好吧。

　　“这样，”维尔塔说，“来做个自我介绍吧，也方便我称呼你们。”

　　孩子们顿时把脸上严肃的表情消解，他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从左到右依次介绍自己：“我是奥博。”

　　“贝赫。”
　　“查卡。”

　　“很高兴认识你们。”维尔塔笑道，“这位是阿克莱特，我的侍从，也是今天的老师。”

　　“……老师好。”孩子们声若蚊蚋畏惧道。

　　他们在神殿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侍从，身上的气质令他们不敢直视，总觉得连说话都要卯足力气才能吐出声音。

　　比诺迪还可怕……

　　阿克莱特直入主题：“今天要说的是关于神力的事情，奎南是怎么教你们的？”

　　三个孩子听到他点名自己，战战兢兢地回答他：“奎南大人说，神力的本质是转化。”

　　维尔塔问：“转化？”

　　查卡点头：“这是星球史的内容。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由于我们的祖先是脆弱的人类，身体虚弱，经常会被异变成奇怪的形态。那些被异变的人越恐惧自己的变化就异变得越厉害，还有很多人承受不住死掉了。剩余的人类很害怕，只能在自己还没有被异变的时候寻求吾神的帮助——希望祂能不再影响人类，并把异变的活人恢复原样。”

　　贝赫接着道：“吾神接受了祖先们的祭品，为了把异变的祖先们恢复原形，他挖下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维尔塔：“这不是传说吗？”

　　贝赫：“一半一半。”

　　阿克莱特解释：“那是人类的恐惧在排斥力量，与其说那些是异变的人类，倒不如说是最初对力量敏感的祭司。他们越恐惧，力量就会侵蚀得越深，接受的力量就会越多。”

　　“维尔塔，祂的祭司并不遵循“寻找合适盛放力量容器”的规则，而是谁接触了力量没有死亡，谁就能获得带着神力的新生，这才是祭司的诞生。”阿克莱特说。

　　“原来如此。”

　　“异变的人类在进化，但是他们接受不了。”
　　阿克莱特说：“不过交易已经成交，祂挖出眼睛使其成为稳定人体的细胞。但只是□□的稳固并不足够，人类的精神很脆弱，跌破阈值就会连同身体一并被恐惧吸引来的神力瓦解。”

　　维尔塔越听越觉得熟悉，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但不清晰。

　　他皱着眉道：“所以，所谓的转化难道是，吾神用神力转化了他们的恐惧？”

　　“对。神力就是将负面能量转换成正面能量，转换认知。”
　　奥博说：“祂把恐惧转化成了崇敬……越恐惧，越信赖，越狂热，越强大。”

　　“这颗星球上的人……都在害怕祂？”

　　孩子们异口同声道：“不是哦，那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了，祖先们稳定下来之后生命繁衍了很多代，现在的我们早就不像之前那样恐惧神明了，我们纯粹真实的崇敬祂！”

　　“而且吾神一点也不可怕，只是不能直视祂，不能过度思考祂所想而已。祂很少管人类的，祖先的事情也是因为那时离得太近被动影响，其实和祂无关呀，是我们太弱了。那件事之后，吾神就远离了星球……虽然现在也是我们离祂离得最近，不过祂的力量已经不会影响我们啦！”

　　孩子们说到这里，小声地和维尔塔叽叽喳喳起来：“我们星球上的人类确实和外星信徒们很不一样呢，可能是因为这份馈赠吧！”

　　维尔塔一愣：“哪里不一样？”

　　孩子们认真道：“我们运用神力比外星信徒更厉害，接收的神力也更多！会有很多外星信徒来我们这边学习感受，大人们说，我们这里是信徒们的大本营，掌管其他星球的厉害祭司们都会和奎南诺迪两位大人们一起学习哦！”

　　大本营？
　　维尔塔想，他从来没有看到关于祂的资料上写着R-An是信徒们的中心星球。

　　贝赫疑惑道：“维尔塔大人在外星不知道吗？”

　　“不……”

　　“啊，好像这是秘密？外星信徒们本来想把我们星球的位置宣传出去的，但是诺迪大人说我们离吾神太近了，宣传出去会有危险？”查卡害怕地颤了颤，“对了，他还说，有的外星人很爱打架。吾神不理我们，我们和那些时刻被满足愿望的异教徒们相比没有胜算，我们很弱……”

　　阿克莱特：“……”

　　维尔塔皱眉沉思。
　　诺迪的说法没有问题，但他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神明的力量是公认的强大，母星人又比其他信徒更强大，这里甚至还是信仰中心，如果真有外星人入侵这里，他们真的没有反击的能力吗。
　　某种意义上，母星人应该是最强的信徒吧？

　　是没有反击的能力，还是没有主动入侵的能力……？

　　米莉和他说过，诺迪畏惧灾难，意图用神力占领外星，不止一个目的；孩子们说诺迪害怕遭遇入侵，拒绝公布母星信息。

　　“他们都被他骗了！”米莉的话语再度响起。

　　那么，诺迪想要的是什么？又是什么灾难让他畏惧？
　　仔细想想，他把他带回来是为了掌握神明对他的偏爱，愿望会被无限达成，有他在相当于掌握了神明……

　　掌握了神明？
　　掌控……神明？

　　诺迪想借他来控神？

　　维尔塔瞳孔一震：“你们知道更多关于诺迪和奎南的事情吗，都告诉我！”

　　孩子们愣了愣，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这个那个，诺迪和奎南大人的关系很不好，这是全球都知道的事情。奎南大人很讨厌诺迪大人使用斩断锚点作为刑罚手段，哦，诺迪大人还喜欢捣鼓奇怪的东西，之前似乎出过事……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还很害怕他呢。”

　　“哦对，奎南大人曾经斥责过诺迪大人“信仰不纯”，是神力的傀儡不是虔诚的信徒。”

　　奎南，她一定知道很多！
　　信徒即虔诚地信仰追随神明，而非妄想成为控制神明的人。所以在奎南眼里，诺迪不是“信徒”。

　　诺迪身为“信仰不纯”的傀儡，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势必要获取信徒们的信任，为自己的行动披上一层光明磊落的大衣。

　　——为信徒们制造“大祭司”，让神明的目光再临母星，就是这层皮。
　　他要依靠这张皮，完成他邪恶的渎神目的！

　　维尔塔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知道了诺迪不可告人的真实想法。

　　他看着孩子们，语气不自觉急促：“你们知不知道母星会遭遇什么？除了外星人，还有没有灾难让祭司们畏惧？？”

　　孩子们对视一眼，奥博嗫嚅道，“我们不知道，但是我偷偷听到大人们说……”

　　“母星的寿命好像不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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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奎南冷冷地看着床上的人，“说话。”

　　灰发的男人缓缓睁开灰蓝的眼睛，虚弱道：“我这样哪里算好？”

　　“惹怒了尊贵的维尔塔大人，还能在一天半的时间里被修复回来大脑和半边身子不算好吗？剩下的我不会再帮你治疗。”

　　“怎么说我也是创造“大祭司”的人，这份面子不足以让你继续伸出援手吗。”诺迪气若游丝。

　　“我信仰跟随的只有维尔塔和吾神，傀儡的面子有几分用处？”

　　“没有我，大祭司永远不会诞生。”

　　奎南冷笑：“没有吾神，大祭司才永远不会诞生。”

　　“这倒是。”诺迪喃喃，“遭遇神罚的时候我被他的力量捕获，那是多么美妙的感受……祂明明那样强大，却吝啬地不将它给予我们，只奉献给维尔塔……真可恶啊。”

　　奎南说：“如果你恢复了只会说诋毁吾神的话，我可以让你回到之前的状态。”

　　诺迪看着天花板，换了话题：“维尔塔呢，谁在看管他？”

　　“阿克莱特。”奎南强调，“是侍奉。”

　　“阿克莱特？”诺迪的眼珠缓缓转向奎南的方向，沙哑地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