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渣攻失败后》金缠枝

32、意料之外的

　　夏晴听出话语中淡淡的讥讽，讪笑了一下，又有些羡慕，“这就是大老板的从容吗……”

　　“把打赏打开吧，”云出岫低头拢起一把沙子，低眉轻笑，说：“不能因为她们扰乱你本来的计划。”

　　“其实那些打赏已经完全超过预期收入了……”夏晴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我们之前也没做过这种直播，因为姐姐朋友们的加入，热度已经是意料之外的高了。”

　　“那就继续吧，”云出岫无意将焦点聚集在自己身上，除了最开始需要解决那几个人的问题，之后便再也没抬头看一眼手机屏幕，态度更是明确，“大家都看过来了，别继续耽误时间了。”

　　“嗯，”夏晴不再多问，一边想着要不要照顾观众情绪多给云出岫一些镜头，一边识趣的拿着手机退场，又回到了夏晚身边。

　　“正常拍摄就好，”夏晚看出了她的想法，先一步阻止道：“云姐姐不喜欢我们多此一举，而且……”

　　弹幕多起来后，有些“小道消息”也跟着浮出水面，这可不是她们这些小主播能控制得住的话题。

　　她们甚至连直播设备都是找学姐借的，平常混在学姐直播间打下手，干那么久也没看过这满屏的大礼物特效啊，就算平台抽成都是很大一笔钱了。

　　“按流程走，”夏晚面露忧色，悄悄看了眼神态无异的云出岫，凑到妹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尽量减少一些无意义的环节，早点把直播结束。”

　　草台班子没有安保也没有多余的人手，要是不小心招来了其他追热度的人，那可就是恩将仇报给云出岫添麻烦了。

　　夏晴在姐姐的态度中看出什么，也跟着紧张起来，着手开始清理弹幕上越来越过分的调侃言论。

　　【好多大佬……我是不小心误入修罗场了吗，好刺激！】
　　【来来来，八卦来，八卦四面八方来~】
　　【大佬怎么这就不刷了，有点像训那个啥，不管了，我要看血流成河！】
　　【都是资本家的游戏，说不定就是为了合伙炒热度……】
　　【不是说分手了吗，怎么还来给前女友捧场啊，滤镜一下就碎了】
　　【江总是来看热闹的吗，不会是她们分手的原因吧……】

　　夏晴眼睛都不敢眨，手更是快要搓出火星子了。
　　热爱八卦果然是人的天性，她看着一叠比一叠高的大大小小礼物特效，痛苦并快乐着。

　　直到一条弹幕的出现。

　　【阳光娱乐打工人：我天，度假遇上大新闻了，我就在附近！这次一定要升职加薪！】

　　“姐姐……”夏晴看了眼现场刚进行不到一半的沙滩游戏，脸色都白了，“现在怎么办？”

　　夏晚没说话，脑子转的飞快，正要开口抵制这种行为时，一条金色的弹幕突然出现了，然后就像是自我繁殖一样，短短几秒间隔，又冒出一条。

　　【江繁音：可以试试，后果自负】
　　【槿：阳光娱乐的员工，你可以先看看手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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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幕短暂停了一下，然后更疯狂了。

　　一直被恶意言论压制的好心网民渐渐占据上风。

　　“哇塞，”夏晴彻底放弃管控局面，如梦初醒：“这就是千里之外还有援军的感觉吗？”

　　夏晚松了口气，满是被大佬带飞的轻松，“可能是吧……说不定云姐姐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

　　她看着围成一圈的参与者们，大家围坐在一起，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脸上都洋溢着各种各样的笑容。

　　每个人都仿若阳光下肆意生长的花，可是，就算在这样热烈的氛围里，依然能有人格外吸引眼球。

　　云出岫安静坐着，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配饰，像是一朵在阳光下盛开的雪莲花一样，温和，又和身边所有人都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连带着弹幕上的流言与污言秽语似乎都被隔绝在外了。

　　夏晚没见过云出岫陷入恋爱的样子，仅仅只是远远看着，脑子也依然难以将她和弹幕描绘出来的样子联系一星半点。

　　“他们嘴巴也太坏了，”夏晴也有同感，看着某些言论直皱眉，“云姐姐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

　　她明明又体贴又温柔，就算作为老板也能被员工喜爱，怎么到了那些人手下就只剩下“爱情”这么一个标签了。

　　夏晴孩子气的不爽道：“果然，不谈恋爱就什么事都没有。”

　　“哪能这么说啊，”夏晚有些无奈，本来还心情沉重，现在只剩下啼笑皆非，“眼见为实……自己都没过明白呢，还是别去评价别人的选择了。”

　　——

　　云出岫对可能出现的场景早有预料。

　　从答应直播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被人找上来，甚至是被发现情况的主播微询问的准备，堵不如疏，与其一直让不知真相的好奇者胡乱猜测拼凑答案，还不如找个机会直接把话说开了。

　　哪怕面对的是纯然恶意。

　　一直因为自己的私事给身边人带来麻烦，从来不是云出岫愿意做出的选择。

　　但事情发展永远在意料之外。

　　沙堆游戏过半，想来抢占这一波热度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反倒是穿着制服的安保先绕了现场一圈。

　　还有突然出现的，更能管控网上节奏的专业人员。

　　两姐妹都愣了，受宠若惊的接受专业人员的指导，双手接了这一场从天而降的现场教学。

　　甚至是免费的。

　　她们忙里偷闲还不往给当事人做一个“没问题”的手势，笑容灿烂，云出岫还没表示什么，同样看懂了暗示的姑娘们就先松了口气。

　　身为云出岫手底下的员工，对老板的八卦当然也有独一档的敏感性，从两姐妹出现异样开始，她们就已经警惕起来，默默帮忙遮挡着过于直白的直播镜头。

　　好像云出岫少出现在镜头里一分，她收到的议论就会少一点一样。

　　这样微小却温暖的小动作不断传播开来，甚至逐步蔓延到了其他人身上，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帮着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

　　这样被陌生人簇拥的温暖，云出岫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我先去处理一下工作，”她对着身边的人晃了晃手机，在对方理解的目光中随意找了个借口躲到镜头照不见的角落，阳光下，屏幕能见度不高，折射开来的浅淡光晕却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剑影，温柔又内敛，缓缓割开了那张沉默阴郁的网。

　　不少曾经有过合作的人发来慰问，比他们更显眼的，是林醒跳出来的信息。

　　先承认安保是自己临时联系的，然后不情不愿给孟琳带了话，并告知那些专业人员是孟琳叫来的朋友。

　　最后，是更加不甘不愿的转载消息——关于季槿主动挂出来的记者招待会预告。

　　在云出岫打算自己面对的时候，先到来的，是一份又一份，来自身边人的关心和行动。

　　快要满溢出来的温暖彻底将她淹没了。

　　云出岫安静翻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认真回应着，神思也慢慢抽离，等到反应过来，抬起的眼已经彻底沐浴在日光里，整个世界都跟着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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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最后也只是单纯的参与了一下啊，还自费请大家吃好喝好，云总今天被喜爱值又加一咯。”

　　沙滩直播结束后，初橙也从旁边冒了头，故意调笑云出岫的参与奖。

　　云出岫已然习惯这种调侃，给来送货的店员付了款后，无奈抬眼看她，“这也很正常，总不好影响其他人之后什么都不做吧。”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毛病，但初橙清了清嗓子，还是很认真的提醒：“也不都是否面影响，现在所有人都挺高兴的。”

　　“包括你？”

　　“包括我，”初橙笑了笑，又想起云出岫交代的任务来了，说：“连被跟踪狂影响到的心情都完全转晴了呢。”

　　“……既然如此，就别说我是跟踪狂了吧。”

　　一道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

　　云出岫循声望去，和她有过对视的女士面露无奈，一手饮料一手甜品，肩上还斜斜挎着一把蓝色的小水枪。

　　云出岫沉默了一下，还没理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对方就嘴角一垮，扭头朝她诉起苦来。

　　“差使我买东西就算了，怎么还要去抢小朋友的水枪啊，我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能干得出这种事。”

　　所以她跑路去买了一把。

　　云出岫：“……”

　　初橙很有话说，“没办法，输了就得认，而且我没让你去抢小朋友的水枪。”

　　她顿了一下，严谨纠正其中的谬误：“我是看他先抢走了别人的，让你去抢回来好物归原主。”

　　小朋友玩在一起也没个大人主持公道，抢东西的大孩子得意洋洋，被抢了的小朋友可怜巴巴看着，被成功恐吓，连说都不敢说。

　　初橙决定天降正义。

　　女士：“……”

　　被揪住不放的女士很无语，“那你怎么不自己去！”

　　“那不行，”初橙下意识拒绝，“小孩子要是哭起来那可最麻烦了！”

　　女士：“……”

　　女士一脸苦涩的看向了云出岫，左脸写着“救命”，右脸写着“为我发声”。

　　云出岫：“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进展到这一地步的？”

　　说好的只远观不亵玩呢？

　　“勇敢者先享受世界，”初橙举起右手，展示自己流畅的肌肉线条，乱套公式，“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和我硬邦邦的拳头叽里咕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