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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个好大儿,江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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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可能在大街上遇见变态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干什么?
那还用说,跑啊!
恨不得妈妈多给长出两条腿的那种跑法。
夏芷棱的确想这样做,她甚至已经迈开了腿,转过身,身子往前倾,已经是一个助跑马上要逃之夭夭的姿势。
只可惜,她没能跑的了。
因为,她被人拉住了手腕。
那是如同玉石一般寒凉的温度,扯住她的那个人,简直不像个活人,就这时候,她的脑子还在跑神呢!不会被鬼追上了吧,但是想想这个世界观背景虽然奇奇怪怪,却有一点好处,就是没有鬼,所以捏住她的只能是人。
她的眼神从手腕上往上延伸,白皙的肌肤,是她死了三天都没有这么白的冷白皮,修长的指节上指甲却有点毛刺,手腕处圈着个金属的装饰,在灯下反射冷冷的光,这人穿着一身咖啡色的卫衣,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她。精致到有些过分的面容带着一点微微的钝感,让人想起了少年不够锐利的脸部线条。
偏偏。又好似半透明一般有种说不上来的非人感。
脸上的表情一种空空的茫然。
“你是谁?好熟悉的温暖?”
“我似乎该认识你!”
“是画不好看吗?你为什么想走?”
“明明,才呆了短短一会儿!”
语气有点轻微的微妙,他自己似乎并未察觉,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好似夏芷棱必须要回答的清晰明白才行。
“你知道我是谁?”看着这人的表情,夏芷楞不由得有些惊讶,任由他将自己拉到了只属于他自己的休息室。
感受到周围的气场稳定,刚才看画好像被针刺过肌肤的冰凉触感,消失的极快,仿佛是多想之后的错觉。
“我不知道!”这人摇摇头。看着夏芷棱的表情一片纯然,但是说出的话,却直白的要命。
“但是,你让我很舒服!”
“舒服?”
“嗯!”面前的人眼神中多了几分苦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之前未曾有过类似的练习,所以苦恼的抠起自己的指甲。
原来这带着毛刺的指甲盖,是被他自己扣的。
“你好,别人坏!”犹疑了半天,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夏芷棱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点想哭,胸腔突然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被炙烤的向日葵一定很辛苦吧!”她轻轻的开口。
“江屿,你之前的生活是不是也这么辛苦和不开心?”
明明表情还没变,但是江屿愣住了。
是的,夏芷棱知道这是江屿,所以在面前的人拉到到这个密闭的空间,她也没有挣扎和拒绝。
只是短短的见面,一个刹那之间,她却好像真的成为了江屿的亲妈一样。
欸不对,想起系统之前说的,她就是亲妈,名正言顺,验DNA也完全符合的亲妈,突然,就有了自信呢!
“什么是辛苦?”那点淡淡的茫然散去,江屿脸上的表情很平,甚至眼神都没有太多的波动。
夏芷棱知道他并不是故意的,因为江屿的人设本来就是一个自闭的天才画家。
旁人看他,都瞧见他独树一帜的绘画天分。不善言辞的冷漠。
只是夏芷棱知道,他并不是不善言辞,他就是单纯的自闭罢了。
他并没有学过如何与人正常的沟通和交流,他探索外面世界的渠道,只是凭借一幅又一幅的画。
“你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呢?”夏芷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关于辛苦这个词的意义,干脆就直接问了起来。
“热,很热,特别热!”
“向日葵快死了!”
“热死的!”
江屿乖巧的说着,“要是有朵云就好了,但是没有云,只有太阳!”
说到这抿了抿唇,不开心。
“被太阳烤着,却还得迎着光,没有选择的权力,这就是辛苦!”
“哦,那我懂了,每次那个一来的时候,我不舒服,但是我跑不了,就是你说的辛苦!”这时候江屿倒是反应快,举例子都举到自己身上了。
“那个人是谁?”
“蛇!”
“蛇?”夏芷棱惊讶的抬眼,没有听说江屿身边有什么蛇啊?难不成是宠物。
“嗯,蛇!”江屿重重的点头,表示就是他说的这样,“贪婪又阴暗的蛇!”
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没关系,蛇已经被关起来了!”
“所以,你能同我回家吗?”
咦,这话不应该夏芷棱先说吗?怎么成了江屿先开口了?
她们两个,到底是谁攻略谁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想让我同你回家?”真想摸摸好大儿的头发,江屿的脑袋上顶着一撮歪歪的呆毛,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不重要!”很难得,江屿今天说了很多的话,这要是让他身边的人知道,看夏芷棱的眼神保准像看什么稀罕物一样。
大概这惊讶,就像短剧中长跟在少爷身边的管家,慢悠悠的来一句,“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理解就行。
“这很重要,比如现在,你该叫我妈!”夏芷棱真的很想逗逗他,看看自己这么说,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哦,妈!”
“嗯?”如果现在喝一口水,一定一定会喷出来吧!到底是谁教的,江屿···你怎么额可以这么毫无波澜的说叫就叫啊?
这一下子,把夏芷棱给整的不会了。
“你还真叫啊?”
“你让我叫的!”
“但是我没想到你真叫啊!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听话,所以你跟我回家!”
绕来绕去,话题又绕到了回家上。
这是江屿第二次这么希望达成一件事情,上一个希望达成的,是画画。
在那个人辱骂的嘲讽声中,他不想听,忍着不听,拿着一只笔在纸上画着不同颜色的线条,最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后来,越来越多这样的时刻,画画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现在,让夏芷棱,这个他觉得舒服的人跟他回家,是他生命中第二次强烈的冲动。
见到这个人,心中就觉得暖洋洋的舒服,中和了一些莫名的焦躁感。
就像是那画中被阳光炙烤的向日葵,头顶上掠过一片云彩。
虽然不大,但是的确遮住了阳光。
被好大儿邀请回家,这本来就是夏芷棱要做的事,所以,她非常爽快的答应了,顺便还带了一句。
“行呀,不过我必须要跟你说一句!”
江屿没说话,但是很明显支着耳朵在等下文。
“宝贝儿子,我的确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妈?”
这话说的,江屿眼里都快转起小圈圈了,有点懵逼但没事。
“只要你在,叫什么都行!”
像幼崽时期叫妈妈也不是不行。
看着夏芷棱长长的睫毛,认真瞧着他的眼神,他心里不由一动。
好温暖啊!还好蛇已经被关进了笼子里,这样的温暖他自己独占才好。
他如此想着,第一次有点庆幸,平时不爱见人的他,突然想来画廊看一看的想法。
夏芷棱本来以为,像江屿这样的天才画家,估计家里应该有不少照顾的人才对。
然而,整个大别墅,除了他俩,空空如也。
不对,还有各种各样的画,颜料,以及客厅中有个超级大号的鸟笼子。
能盛下一个人那样大的鸟笼子。
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