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宿恩 ...
-
弥尔好像觉得自己犯了错，一个人躲回房间里。
宿克隐隐约约听见了哭声，他去敲门。
“弥尔？”
“对不起，叔叔……”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错。他是这个性子，你别放心上。”
“对不起，我只是想做更好点，但是哥哥好像不喜欢……”
“没，他挺喜欢你这个弟弟，就是心眼小，看不惯你跟我太近，他觉得你抢了他一份好处。”
“我不明白，是不是我自私，可以把我送走，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我不惹哥哥生气……”
“没有的事，别这样想。”宿克又敲了敲门， “别哭了，弥尔，出来好吗，我们慢慢聊。”
声音更是哽咽。
“对不起，叔叔，我好笨，不用管我，我会走的……”
“别，你想什么啊，我们家都欢迎你，你很重要，信不信，你走了他肯定第一个怪我，他真挺喜欢你的，只是从小惯着他一个人，现在多了个人，他心眼小，什么都要争，后面习惯了就好。”
“那叔叔呢，叔叔喜欢我吗……”
“喜欢啊，不喜欢我收留你干嘛。”又怕弥尔不信，宿克又举例子，“你哥哥他小时候带了一堆猫猫狗狗弟弟妹妹让我养，我才懒得养，就只收你。”
弥尔打开了门，脸上微红，金色眼睫挂着晶莹，宿克即刻抱住。
弥尔轻缓埋入。
宿克拍背安抚着，“没事了，再别这样乱想，在我们家就按你想要的来，不准随便说走。”
“要是哥哥不满意，赶我走……”
“他不会的。”宿克打断。
“他说过……”
“他是吓你的，就算是真的，我拦着，他也不敢。收留就收留了，是要负责到底的。”
蓝色眼眸闪烁着。
弥尔手臂环揽住宿克脖颈，垫脚，在宿克侧脸上啄了下。
黏糊，温润。
宿克懵了懵，反应过来后迅速推开。
弥尔低头。
“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们习惯不一样，你们那可能比较常见，我们这比较少见。”宿克突然又想到什么，“你哥哥那是太喜欢你了，不一样的，但也不能这样，下次你要拒绝，不能任由着他，不要怕他生气，就是因为你不敢跟他气，他对你才越发大胆。”
“就是说，不可以吗……”
“不可以。”
弥尔抿唇，点点头。
弥尔拉着他不松手。
“弥尔乖，我还要整理家务。”
“我想帮您。”
宿克犹豫了一秒。
于是，弥尔帮忙整理沙发茶几，他扫地浇花浇草。
“我想多学习点控制心情的法术，我想宿恩哥哥也开心。”
“你懂事，是他脑子小时候被门夹了，不用管。”
整理完，弥尔就在沙发那看起魔法书，宿克还挺喜欢看他那本羊皮卷魔法书的。
弥尔问他，他说他以前看过类似的，有些怀念，他也比较喜欢这方面稀有的宝贝。
这魔法书的确也算是宝贝。
宿克喜欢宝贝。
弥尔说现在不能送，等他看完就送。
宿克说不用，这是他母亲的遗物，他收了是什么意思，不好。
宿克在各个方面都有自己原则。
弥尔抿唇。
那么，突破原则是什么模样呢？
这一面他早看过了，是讲吸收能量的，他母亲以前也是没有获得神力，试了各种各样的吸收能量的方法，最详细的是神界，其次是兽界，人界，魔界。
但宿克没看过。
宿克倾身，只是简单扫了眼那些印刷神文，转而看着一旁批注的手写笔记。
看了半天，宿克逐渐皱紧了眉头。写个字要把纸划破似的，什么东西啊。
注意到视线，他看向弥尔，弥尔还是低头认真看书，他不禁问：“你看得懂吗？”
“大部分看得懂。”弥尔轻轻开口，“开始大部分都看不懂，后面多看看，就能猜到了。”
果然，他就说这字丑吧。
弥尔指着那行龙飞凤舞的字迹：“不可多取，后果自负。”
宿克又看了看，觉得还真有那个样——那非得写这么飘？
“为什么不能多取？我这么缺，偏要多取。”弥尔语调有种调皮的婉转，说完，又看向宿克，似乎在询问。
宿克些许为难。这他怎么说，他又不是神族，哪知道这么多细节。
“我建议是听听，大人总归是有更多经验。”
“可他是神，他在神界，我没获得神明认可，还在人界，根本就不一样吧。”
“神？女神？不是占卜师吗？”
神明只有纯种神族能选能当，占卜师最多只能当长老。
弥尔眨了眨眼。
“他是……”弥尔没敢继续说，他在平板上搜过，人界这种样子是不正常的。
黑眸眼眸微微眯起，锁着他。
弥尔平静调整到正常语气，“他会占卜，在人界探访的身份是占卜师。”
“探访？”
“他需要巡视神界，不能以神明的身份，会伪装成别的普通人。”
宿克若有所思，又看着那字迹。
“叔叔……”
弥尔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我讨厌他……”
每次他都觉得有种莫名的不安。
宿克回神，看了他一眼。
蓝色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宿克愣了愣。
“那你觉得，多取有什么坏处？”
看来弥尔真的很讨厌他的家人啊。
“有。”弥尔如实回答，“爆炸了，起火了，时空破碎多了。”
魔法书也随之翻动，停留在一个画着破裂时空的页面，“时空出现混乱，不过那是刚开始，后面我彻底掌握了隐藏阵法就好了很多。”
“看来还是大人说的对。”
宿克看着书，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视线，但里面又动态排列着，看不清，宿克凑近了些，弥尔小声询问，“要不和我一起看，叔叔。”
弥尔指了指自己旁边。
“您似乎也很感兴趣，刚好，我也有些不懂的，可能要问问您的意见……”弥尔微微咬唇，金色眼睫微垂，乖巧无比。
宿克拿出手机看了眼。
“不了，我差不多要做饭了。”
要到饭点了宿恩还没回。
“我其实也不懂什么。也行，你就自己看，有不懂的到时候一起问我，我还有几个朋友对这神界很了解。”
外面乌云密了，看起来要下雨。
.
宿恩在楼下喂猫。
果然。
每次离家出走都是在这。
宿克冷嗤。
“是不是他喜欢你会说神语？”
“他还挺喜欢我们的语言，一直在学习，现在基本无障碍中文沟通。是能量石吧，我这方面有不少，所以他对我有些依赖。你老是对他动手动脚，还吓唬他，他喜欢你才怪。”
宿恩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爸安抚他，说他别矫情，处久了人家总会喜欢你的，着急什么。
也是，最近还有案子，是他回来晚了，生疏了，后面在一起久了就不信弥尔不依赖他。
“但是，好归好，钱要赔。”
“……啊？”
宿克微笑，“你知道我那青花瓷多贵吗。”
“爸，不能秋后算账啊。”宿恩连忙说，“你不给弥尔的吗，弥尔的就是我的，”
宿克皱眉，“谁说给他了。”
“……”
“只给他看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宿克不理解，闭眼叹息，“你就给我摔了。”
“……”
“还有那些能量石，三个吧。三个，自然散发的能量磁场能让弥尔睡得安心点，三个，整整三个。”宿克伸出三个手指，“你也是真能'意外'。”
宿恩心虚笑了笑，“爸，你不知道，可能吧，我能量比较强嘛，所以，也可能被我强炸了，具体吧，就是我也觉得，石头嘛，肯定很硬，然后就几个摸着一起，你猜怎么着？就那么碎了，哈哈，好像还能用。”
宿克冷着脸给他理了理衣领，“拿东西硬砸的吧。”
“……”
宿恩不敢说话了。
本来就下着雨，天空一道闷雷打下，闪出锋芒的轮廓。
宿恩一下扑进宿克怀里，躲着。
“爸……”
宿恩感觉没那么可怕了，又蹭了蹭，埋深了些，“爸爸……”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瞧这人，为了求饶连爸爸都喊出来了。
“五个月零花钱。”
“爸……”
“没得商量。”
眼见宿克转身如此决绝，宿恩不服，掏出手表，又是诉苦，又是指责。
【洛叔叔】：这么说吧，要你不是他亲生的，在你4岁时把他那些宝贝扔马桶时就该把你头拎断了。
“……”
宿克不服。
【哥有弟弟】：只是几个石头啊！
【洛叔叔】：我也这么觉得。
【哥有弟弟】：是吧！你都觉得我爸错了，怎么能为了几个石头跟我动手动脚呢！
【洛叔叔】：但他喜欢啊。
宿恩沉默一阵。
【洛叔叔】：对他来说，每个宝物都是不一样的，各有各的美，他好像是从小就喜欢，也算是跟那些宝物长大，有感情。
【哥有弟弟】：那喜欢不能比过我吧，我是活的，那些都是死的。
【洛叔叔】：说的好！我记得有个人曾经跟你说了和你差不多的话，就是挑衅故意毁了点，然后和你爸吵起来，没记错的话那个人追求你爸，嗯，然后那个人就嗯，只能说，出事了。
【哥有弟弟】：……
【哥有弟弟】：他打女孩吗？
【洛叔叔】：这个，这个看情况吧，大多数情况他对女孩还挺好，见面就送送花啊小礼物的，女孩基本也没胆量招惹他。我没说是女孩啊。
宿恩沉默片刻，看着最后一句话。
【哥有弟弟】：……
【洛叔叔】：不行，我这是偷偷跟你讲的，你别告诉他啊，免得他怪我把你带坏了。
【哥有弟弟】：（在风中凌乱）
【哥有弟弟】：没事您说，我懂，我不乱说，我就好奇我爸喜欢宝石到什么程度。
【洛叔叔】：这么说吧，我还是你爸上级的时候，他在训练，我辅佐记录数据，我按规矩把他兜里的石头没收，最后好像是不小心磕了个很小很小的角，下了场他就把我拉到墙角揍了一顿，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星期，现在好多了，毕竟你爸也经历了不少事，而且我跟你爸也这么多年交情了，但是要是现在有天我把他喜欢的一个石头摔地上，他至少得踹我一脚，要是摔坏了，那就得揍我，还得赔钱，彻底坏了，那就难说。不说了，辛酸泪。
【哥有弟弟】：那我妈要是……
【洛叔叔】：想什么呢，你妈不是那种挑事的人。反正我知道你妈身上有他的一个祖母绿，挺贵的，很像他特别喜欢的那个帝王绿的款式，估计也是很喜欢，他能把自己喜欢的宝贝送人，就证明他很喜欢那个人了。
【哥有弟弟】：那帝王绿哪去了？他还藏着吗，为什么不给我妈。
【洛叔叔】：他是说送人了，单具体的他没说。放心，他年轻时虽然比较风流比较冲动，但都是送送小礼物，帝王绿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喜欢得要命，不可能送给除你妈之外的女人，我猜是陪葬了，他可能拿这个给他兄弟当陪葬品了。
宿恩思考，正要疑惑，对面又发来一句。
【洛叔叔】：不是别的男的，我指白枫，就是你未谋面的舅舅，跟你爸关系特别铁，都是同种异能者，从小一起，还生死之交的那种，可能就作为陪葬品了。
【洛叔叔】：别想那么多，正常过日子。你毁他这么多宝贝他没拧你脑袋就是好的，再说，他也没送过我什么，我还不是跟他玩了这么多年。
.
“爸，你知不知道，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
宿克一言难尽，喝下拿铁。
“你听谁说的。”
“没听谁的，就是网上看到的。”
“平板没收。”
宿恩脑子开始炒菜，先发制人：“果然！你心虚了，说，你为什么天天早起锻炼！”
“……你是不懂什么叫习惯吗。”
“每个人本质都是懒惰，没有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形成这么好的习惯！”宿恩硬是要问个所以然，“说。”
“我这是正常吧。”
宿克真是正常偏好些，穿上衣服基本感觉不到，主要是气质好。
“我也要！”
有时候宿克觉得宿恩真是莫名其妙，就是他完全预判不了，比如现在，宿恩一下朝他虎扑上来了，他还以为要争论他学习压力，还有可能他做家务多些，但宿恩就这么水灵灵扑过来了，没有任何预警，就像小时候宿恩故意吵醒他说要当奥特曼一样没有头脑。
“……”
宿克一脚踹开。
“安分点。”
又扑。
“……”
扑抓在他腿上，还扯他裤子。
“……”
“爸，你平时去跟洛叔叔干嘛去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还有，你去神界干嘛了，全都必须告诉我，神界的事我一点都不能错过！”
弥尔在一旁目睹。
宿恩整个跪在沙发那，侧脸整个扣在沙发上，双手被单手在背后束缚，疼得翻白眼。
宿克面无表情用膝盖压着他背，免得脚踩弄脏了还得他洗，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一颗玫瑰糖，拆开，咬含。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宿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