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ALILIJ

9、第九章

　　叶蓁蓁仰倒在沙发上几个社交软件不停地切换，过了好一会才看见有新闻账号爆料出来了顾嘉时受伤的事情，语焉不详的博流量，看得人一股无名火。
　　结果她这无名火还没开始发居然收到了新晋邻居的语音。
　　手机上的弹窗弹出来她还不相信，点进去软件这才发现居然真的，他发来的第一条聊天记录就是一条语音。
　　叶蓁蓁的手还没有点上去，对面立刻又发来了第二条。
　　“你好，我是顾嘉时，呃，我现在打字有点困难，所以才发的语音，很抱歉。”
　　“是这样，我临时出了点事情所以今天应该是回不去，工作人员这边也腾不开手，能不能再麻烦你帮我去喂一下丽丽。”
　　声音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倒是能听见背景传来的叫号声，估计是在医院排队做检查，她也不懂对方为什么能这么信任她这个半生不熟的邻居，难不成这娱乐圈剩下的唯一一朵小白花让她给碰见了？
　　但是看在丽丽的份上她很果断地答应了这位信任她的邻居的请求，毕竟喂猫而已。
　　对方很快给她发来了临时密码附赠了一个丽丽脑袋制作的猫猫感谢的表情包。叶蓁蓁回复了一个不客气立马就站起身，揣着手机就打开了顾嘉时的家门。门刚一开丽丽就蹭蹭蹭的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了，伴随着一声一声地小猫叫声叶蓁蓁彻底把‘这是别人家’的边界感抛之脑后，先是蹲下来试探性地朝它伸手，丽丽嗅了一会儿就毫不见外地蹭着她细细白白的手指，这下叶蓁蓁也不收着了，跪在入户地毯上抱住丽丽一顿蹭，先是脸蹭脸，然后又蹭着它的背双手还不停地摸着丽丽的脑瓜子，丽丽倒是还挺享受的，咕噜个不停，翻着肚皮示意叶蓁蓁赶紧摸，她自然不会不识抬举，手掌贴在丽丽软软的肚子上手指陷进柔软的毛发中，瞬间感受到了小动物更温暖的体温。
　　一人一猫在玄关腻歪了好一会，叶蓁蓁才想起来正事，她把顾嘉时发来的语音转成文字，按照他的说明认真仔细地给丽丽放好了猫粮和保健品，还去冰箱里给拿了一颗无菌蛋给她磕了一个蛋黄。一边做一边啧啧称奇，谁家小猫这生活水平，两块钱一个的鸡蛋只吃蛋黄。丽丽是真的有点饿了，吃得停不下来，叶蓁蓁目不转睛看得一脸姨母笑。
　　她妈妈是个洁癖，不能忍受家里有除了她以外第二个随时会生产垃圾的生物。毕业后离开父母生活虽然一直也没有养宠物，但是刚毕业的时候也被一人一猫一狗的幸福生活冲昏过头脑。奈何作为一个卑微租客她也只能一直保持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状态。她举起手机拍视频准备给顾嘉时发过去，防止他放心不下家里的小猫。
　　她靠着墙坐在地板上认真地打量起来，如果说她那间房是精装修那这间毫不夸张就是豪华装修，整体的格调是很现代的风格，原房主估计是做设计的或者是找了设计公司，因为是边户，户型就比她那间宽敞很多，整体是无主灯的设计方案所以区域式的亮化很多，灯光的色温和亮度都很统一，看着就很和谐，电器并不是开发商配备的而是更高端的品牌，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客厅的地毯上有很多不规则的毛边，看着和这个房子格格不入。
　　很快她就知道了，吃完饭的丽丽习惯性地就去地毯上挠了起来。爪子勾在线上发出嘎哒嘎哒的声音，没一会，地毯又多出了一段流苏。
　　猫也喂好了，她的使命完成了，正要去开门回家丽丽又跑来蹭着她的裤腿。“啊啊啊啊啊这是要干嘛，这谁顶得住呀！”她在脑子里尖叫，她是扛不住，所以她又坐了下来，丽丽蹲坐在她的腿上看着她，她伸手摸了一下它的脑袋，它就黏黏糊糊地叫一声，这么来来回回她的心都要化了。她俩又在玄关粘糊上了，丽丽吃饱喝足从坐变躺，叶蓁蓁伸直双腿任由丽丽就这么躺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抹着丽丽，有拿着手机拍照，想要发给顾嘉时。
　　“不对吧，这个好像不对。”她嘴里念叨着收回了准备发送的消息。
　　叶蓁蓁一个激灵，把丽丽从腿上抱下去摸摸它的脑袋：“我要去休息啦，你也快睡觉哦，你的主人很快就回来咯。”不管丽丽娇娇的挽留，她还是关掉了客厅的灯离开了他家。
　　她慢吞吞地走回自己家，看着自己裤子上沾着的猫毛，又拿着滚筒把自己滚了一遍。把自己塞进沙发又开始思考如何才能维持住自己的边界感，脑子里正是一团乱麻的时候手机又振动了一下，抬眼一扫，是顾嘉时回复的语音的消息。
　　她没有点开，习惯性地长按转文字。
　　【谢谢你，我今晚留观明天应该可以回去，实在是麻烦你了。】
　　叶蓁蓁认真地回复了不客气，然后放下了手机。
　　顾嘉时的病房实在是热闹得不行，检查过后除了胳膊的状况相对比较严重，脸上都是皮外伤，休息两天就好了，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右手暂时被禁用了。工作人员因为这件事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拍摄跟着的助理慌得不行跑上跑下差点以为自己要工作不保，经纪人在病房的洗手间里电话一个接一个，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从洗手间探出个脑袋手指却还是在屏幕上啪啪打字：“宣传那边暂时空出来了，我让他帮你去喂猫？”
　　“不用了，喂过了。”顾嘉时半躺在病床上看着手机里对方发来那一板一眼的三个字若有所思；“工作室那边的声明发了吗？发了的话我得发微博报平安了。”
　　“你发你发，诶诶，你这手你就别倒腾了，小刘你来帮他操作。”小刘此刻是这个病房里最积极的人，放下手里的水果三步两步走过来接过顾嘉时的手机点进相机帮他现拍了两张照片。“简单报个平安就行，把事情经过说一下，强调一下意外事件向今天的合作方道谢，工作室的声明内容他们估计都不会信。”
　　粉丝其实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一直让人又爱又怕，粉丝能够带来的不求回报的爱有时候会沉重到让人产生负担，所以在面对粉丝的时候总是要用相对平和的方式，因为粉丝的情绪时时刻刻都会被偶像所带领，如果传播的负面情绪太多只会给他们造成负担。
　　“写完给我看下。”把所有零碎的事情处理完都已经将近十点，病房里剩下三个人精疲力尽。孙明在沙发上一刻不停地回着消息，今天跟拍摄的助理已经被安排回家休息，换了吴林来“上工”，顾嘉时则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拍摄现场意外本来就很难避免，只要不是存在恶意一般大家都能理解，不过大灯砸下来的瞬间还真是把他惊出一身汗，万幸现在没什么事。
　　顾嘉时脑子里还在不断地闪回着拍摄现场的惊魂一刻，孙明倒是冷不丁出声了。
　　“你找谁给你喂的猫？”
　　“我邻居。”顾嘉时闭目养神。
　　“你邻居？谁啊？吴林你认识吗？”
　　吴林还在折腾病房里的另一张床，用遥控器把床调试了无数个角度总算是舒服了：“上次搬家的时候见过，长得很漂亮的女生，上次碰见她......”吴林话没说完孙明的嗓子就吊的老高：“女生？！你疯啦！你让陌生人去你家给你喂猫还是女生？”
　　整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在沙发上手舞足蹈，活像是超市门口被鼓风机吹得上肢乱颤的气球面条人。
　　“你小点声。”顾嘉时脑子嗡嗡地，“不是陌生人，之前就见过。我上次休假给你打电话说要曝光私生就是因为她给我提了个醒。”
　　“对方是圈内人？连私生的事情都知道？”孙明冷静下来，托着脑袋从记者想到狗仔愣是没能想出来对方能是干什么的，私下给消息怎么也不像是干新闻的。顾嘉时不说话，他也不太确定对方的工作性质。但其实仔细想想，对方留给他的信息也并没有提到就是在说私生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也只是他先入为主，觉得对方在说私生？他灵关一闪：“我们有对什么工作提出过关于酒店入住方面的特别需求吗？”
　　“贝丝那个活动啊！最近需要酒店的项目只有这个，而且又是和赵茹一起出席。不防着点不行！”孙明这下可来劲了，“赵茹那边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孙明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顾嘉时也觉得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他的邻居应该就是贝丝这场活动相关的工作人员，但是贝丝的办公大楼距离公寓很远，而她的下班时间很早，很有可能并不是贝丝的人，十有八九是活动承办方比较核心的工作人员。
　　他解锁手机，点进那个白茫茫一片的头像，又点进朋友圈，签名是空的，内容是三天可见，只有背景图，是一张海岸线的照片。如果真的如他所料，他们应该很快会在工作场合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