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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们的小宠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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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的电动声响起,纹身师拿着纹身针在江寒的后背描摹着那条活灵活现的青龙。
青龙盘曲在花海之中,蔓延了他的整个后背乃至脖颈,从少年的后脖颈开始到腰线结束,身似长蛇粗壮有力,首像麒麟尾像鲤鱼,两条长须延绵两侧,犄角似鹿、五爪强悍,周围花海蔓延,簇簇鲜艳。
而龙头则在江寒后背和脖颈的交界之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龙头永远俯视,栩栩如生。
生动形象的不像是纹在江寒后背,而像是早已和他融为了一体。
江家人都会在自己的身上纹上象征着他们身份的纹身,但是青龙每代却只允许一人镌刻,上一辈江寒的父亲,这一辈是他。
这是权利的象征,更是他们家族的传统。
四岁,江寒就纹上了这个身份,随着年岁的增长,每年补色重摹,每年扩大轮廓,且不允许用麻药,充分去感受三针割线,颜料刺入皮肤..
等到鲜血溢满了江寒的后背,战战兢兢的纹身师也终于结束了他的煎熬。
而躺在那里的江寒却是一声不吭,任由纹身师将生盐撒满了他的后背。
这也是江家的传统。
———充分享受疼痛,直到伤痛刻入骨髓。
“少爷,查到了。”一直跟在江寒身边的下属拿着资料走了进来,全程都低着眉。
“谁?”
他要知道月曜在跳楼之前见了什么人,听了什么言语,以至于会平白无故的跳楼?
后背在生盐的摩擦下爆发出阵阵针扎般的疼痛,甚至比刺身针描摹而过还要令人煎熬,而江寒却坦然自若,甚至还有些烦躁。
“是纪承希?”
他为了将月曜夺回去,已然开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不、不太可能,怎么可能会是纪承希告诉了月曜他母亲的死因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直到下属报了一个地方:“嬴家。”
“嬴家?一个植物人,你在逗我?”
不怪江寒不相信,而是嬴家现在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早些年嬴家是他们市数一数二的掌权者,放眼整个商界政界军界都无一家族可和其抗衡,基本上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那时候纪家、江家、冽家、谢家刚刚起步,和嬴家比起来,他们就是沧海中的蚍蜉。
蚍蜉难撼大树。
可惜风水轮流转,这个世间永远不可能一家独大,十五年前嬴家父母车祸中去世,唯一的可能继承者也在车祸中变成了植物人,一睡就是整整十五年,甚至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自那之后,嬴家四分五裂,也就逐渐的被新起之秀们瓜分了他们所有的产业,现在提起嬴家早就只剩一栋荒无人烟的独宅,无人问津孤独寂寥。
所以怎么可能是嬴家将月曜母亲的死因,散步到了校园里?
而且,嬴家又怎么会知道月曜的妈妈是纪承希的父亲纪云害死的,月曜和其母来到纪家的时候,嬴家刚刚出车祸,正是嬴家土崩瓦解之际,怎么可能会是嬴家?
江寒的一声质问,下属立即俯首,不敢再多说一句,可偏偏祸不单行,在这个时候蹲守在医院的人打来了电话,告知月曜消失的消息。
接到这个电话,刚才还坦然自若,纹身纹了五个小时一声不吭的江寒瞬间就炸了!
直接将手机砸在了墙上。
骤然的破碎,四分五裂。
全场垂首,一声不吭。
江家整个家族是黑.道出生,虽然在国内且早已洗白,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好改的,江家上下连带下属皆是暴徒。
而江寒是魔鬼。
“少爷,冽家电话..”整间刺青室都非常安静,下属回的胆寒。
江寒冷静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又砸手机了,江少爷?”
冽微压根就没有给江寒手机打电话,知道也打不通,他打到了他的下属那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江寒心情不好,不想和冽微说话。
冽微却只顾着笑,温柔的书生笑起来也是温柔的:“是纪寒时带走了月曜。”
他送来了江寒此刻最想知道的消息:“嬴家那里我也派人去问候了,举家上下只有一名植物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知道,不用你说。”
“所以呢?我们的江大少要去纪家把你的小宠物带回来吗?”
“关你屁事!”
“自然是不关我的事了,我怎么敢教江大少做事,不过...”电话那头有意的停顿,随即便是意有所指的微笑:“不过,江寒你不会真的以为月曜喜欢你吧?”
寒哥,你不会爱人没关系。
我教你...
那日月曜轻柔娇媚的吐息浮现在了耳边...
江寒直接掐断了电话。
长久的停顿,他招呼下属们出去了,空旷的刺身室里独留下了他一个人,他转身看向了纹身台正前方的小提琴。
月曜的小提琴。
小时候,江寒每每被抓来纹身的时候,月曜都会给他拉琴,悠扬的曲子一出来,好似将他的疼痛也一并带走了。
可是已经好久了,月曜再也没有为他拉过琴...
清凉的月色下,纪承希看见月曜在哭,他俯在他叔叔的肩头,紧紧的搂着纪寒时的脖颈,一下一下的抽泣着。
耳边还回荡着月曜的话语..
“纪叔叔,救我———”
救我...救什么...救月曜吗?
可是,月曜他不是自愿的吗?他刚才并没有反抗啊?
纪承希想不通,诧异的看着这一幕,直到月曜开始哭。
他哭得好伤心,就好像真的被强迫了,而纪承希脸上的疑惑也渐渐地被心痛所取代。
是他错了,他刚才干了什么啊?
本来现在月曜因为他妈妈的死因还处在害怕他的阶段,结果自己就将月曜按在了床上想要亲他,甚至还想要...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的吧?
更何况是从小就羸弱、敏感的月曜了!
都怪他,都怪他!
纪承希自责无比,脸色奇差,他想要过去安慰一下月曜,告诉他别哭了,自己刚才不应该那么做,下回没有他的允许绝对不会在碰他了。
是他的纪哥哥不好,是他的纪哥哥脑袋里都是黄.色废料,只要他不哭怎么惩罚他的纪哥哥都行...
要不是月曜趴在怀里的是他最敬爱的叔叔———纪寒时,纪承希高低也得给抱着他的人一拳。
抱得那么紧干什么,还搂着月曜的小腰,甚至手还伸向了他白嫩的腿....
好在纪寒时禁欲!
纪承希平复了一下身体里的燥热,准备过去安慰一下月曜,可是刚下了床,纪寒时就将月曜揽腰抱了起来,并且将自己身上的西装披在了月曜的身上,将那稚嫩白皙遮挡的严严实实。
“纪承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纪承希一愣。
从来亲切对他的叔叔第一次这么生气,更是直接直呼自己的大名。
“纪叔,我刚刚只是———”纪承希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刚才确实是想要那么做的,要不是纪寒时赶过来,现在月曜就已经是他的人了...
所以这事确实怪他,再加上月曜还在哭,就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窝在纪寒时的怀里,双手颤抖的搂着他的脖颈,纪承希看不见月曜的脸,想必那张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泪流满面的..笑得止都止不住。
肩膀都在抖。
纪寒时不愧是杰出的商界精英,思路确实非常清晰。
知道纪家和他所在的别墅离得最近,如果自己不在,从体力上稍微可能且唯一能去往的地点就是———纪宅。
所以找到这里一点都不奇怪,没白让月曜等这么久,终于是来了。
没枉费他身上的片片红痕。
不愧是总受的身体,轻轻一碰,就是一道痕迹。
纪承希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纪寒时的突然到访所吸走,所以他不会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痕迹,而纪寒时却一定会注意的到!
他本来就对自己有着强烈变态的性.欲,自己的身上那么一点点痕迹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看着自己贪恋了十五年的少年,穿着自己的白衬衫,躺在了别人的床上,被别人烙上了痕迹...
纪寒时不生气就怪了!
“够了!我不想听!”
“纪承希麻烦你做点正事,你知不知公司里最近麻烦事很多,你父亲天天花天酒地已然靠不住了,而你呢?学校也不去,公司也不去,天天窝在家里不是喝酒就是...玩!”
最有一个字,纪寒时说的咬牙切齿。
“子不教父之过,你父亲已经是那样一个人了,你难道也要变成他那样吗?”
“明天就给我来公司,后天就给我去学校,收起你大少爷的习性,不要再和江家那几个孩子瞎混!还有,月曜我带走了,我看看谁敢上门和我要人!”
纪承希被骂了一顿,天之骄子的他一句话也没有反驳。
他望着抱着月曜的纪寒时,无比的自责,他知道月曜不会原谅他了,都是他的错,他又搞砸了...
而月曜已然被纪寒时抱走。
临走的时候,纪承希最后一次鼓起勇气想要看月曜最后一眼。
本以为月曜不会看他,一定还在哭。
可是在纪寒时抱着他转身的一刻,纪承希却从纪寒时的肩窝处看到了月曜的笑颜。
他探出头来,对着他娇羞一笑。
用只有他们两才能看见的嘴型对他说道。
“纪哥哥,我等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