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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红尘,如麻 ...

  •   杜宇自十八岁入花丛,多年以来片叶不曾沾身。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花花世界鸳鸯蝴蝶。他杜公子就如同这花花世界里的花花蝴蝶一样,流连忘返于一张张娇俏美艳的脸庞之间。

      只要是美女他都垂青。偶然有那么一两个,长相石破天惊,身段妖娆婀娜,叫他看入了眼,他就高高兴兴和人家腻歪上两三个月,然后深情款款一拂袖,离开得也坦荡。

      没办法,蝴蝶嘛,是会停留,但总是要飞走的。

      在杜宇看来,世界上好看的花儿太多了,再及时享乐都来不及看遍,这叫他时时刻刻都有种紧迫感。旁人紧赶慢赶安身立命,杜公子却只怕来不及遍历芳踪。

      上一个女朋友,长得是好看,跟朵出水芙蓉花儿似的,性格也柔柔弱弱的谁见谁怜,可惜给他招来了天大的麻烦。

      杜宇虽然还没新鲜够,但也咬咬牙和人“好聚好散”了,不菲的分手费着实让他肉疼了一阵子。

      好在他复原力强,转身又热情似火地投入了滚滚红尘。

      这个新找的小女朋友是个学艺术的大三学生,年纪还小,却很有点文艺女青年的气质,喜欢美术馆喜欢咖啡店。

      杜公子虽然更爱夜店和酒吧,但毕竟人不如新——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候,叫他陪着干什么都乐意。

      他没想到会在把妹途中碰到季南征的妹妹。

      这位清冷的妹妹,杜宇上回在酒庄见过一面。人漂亮身段佳,可惜是他这个小蝴蝶不敢落的,毕竟她旁边有一株虎视眈眈的食人花,季南征。

      今晚在这儿见到,杜宇也不生分,笑嘻嘻地过来,向宋秋辞打招呼:“季小姐自己一个人?”

      他说话时,跟他一起来的女孩儿频频回头朝这边张望。

      宋秋辞认出人来,笑道:“嗯,来坐坐。”

      杜宇在她对面坐了,“上回真是不好意思,惊扰到季小姐了。”

      旋即想了想,又问:“南征最近还好?”

      宋秋辞以为他是在问郑如山坠楼的事情,回道:“还好,就是事多,不过都在处理中了,这几天他挺忙的。”

      却没料到杜宇说起不相干的:“我那天一回去就跟那臭小子的姐姐分了,南征那么生气我还是头一回见。我一看,这还能行?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不是?我可是真把南征当兄弟,哎……我后来约他,他也总说没空,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就怕他还在怪我。”

      见宋秋辞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杜宇还挺意外:“你不知道?”接着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黄毛和自己的关系说了。

      说完了,面上又浮现出不好意思来:“我也有责任,真不该什么人都往酒庄里放。季小姐,回头等南征有空,我摆一桌请你们来当面赔罪,到时候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啊!”

      杜宇对季南征那天朝自己说的“这事儿没完”,可一直都是心有余悸的。

      他们杜家,往好听了说是新贵,靠着几项创新技术这几年在科技产业也算站稳了山头;往难听了说,在行业里还是要仰人鼻息看人脸色,其中最不敢得罪的就是季氏。

      他爸杜老爷子人比较佛系,讨好季家就全靠杜宇了,是以巴巴地请人家去酒庄开业仪式,本来也是想拉拉关系套套近乎的,谁知道适得其反。

      那桌的女孩儿再一次回头看他们的时候,面上已经流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杜宇见了,赶紧又说了一些客气的话,便回去陪女朋友了。

      宋秋辞没了慢慢品尝咖啡听爵士乐的心情,去柜台结了账离开。

      刮蹭事故应该是处理完了,宽阔的夜间大道,终于行车顺畅。

      京城的大风仿佛平地而起,不知来由地狠狠刮上一阵,吹得路边行人背向而行,吹得宋秋辞简直觉得车都在晃动。她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开车,生怕车子一不小心就被大风掀翻。

      其实她并不需要有这种担心。季南征的车底盘足够厚重敦实,车厢又宽又大,一看就不是给女孩儿准备的。这车壮硕如坦克,停车倒车都很要求技术。

      宋秋辞闻到车里淡淡飘着些季南征身上的深林味道,打开车载多媒体,大提琴的音乐便流淌出来。

      气息,声响,让她又想起这个人来。

      季南征品味执着,审美单一,偏偏十多年来喜欢了一个遥远的她。

      而今彼此乱了对方的心,不知是会多烦忧,还是多快乐?

      季南征从没和她讲过在酒庄打人之后的事,是以宋秋辞并不知道其中纠葛。她也是没有想到,居然还因此破坏了人家一桩露水姻缘。

      一边开车,一边又想起季南征为她出头的样子,忍不住的笑爬上嘴角。

      此刻他应该已经睡熟了吧,也不知道烧退了没有。

      **

      从餐厅回来,翟阳几乎是怒气冲冲地把事情经过跟翟玉花说了一遍,最后又添油加醋,“她都已经有相好的小白脸了,两个人不要太腻歪恶心哦!姑妈你还叫我去,你看,这不是搞笑了么?”

      越说越没好气,翟阳抱着胳膊坐在沙发里,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个宋秋辞模样倒是好看的,据说还有钱。

      配自己……翟阳倒是勉勉强强可以接受,而且姑妈明明白白地讲了,她是单身,单身的呀!怎么后来又冒出来个男的,自称她是他女朋友?

      这人不会不检点吧?

      翟玉花奇道:“这倒是有意思了,没有听说她交了男朋友呀?”

      她看看侄子,又坐到他边上苦口婆心道:“阳阳呀,这个事情你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哪有第一次和人家吃饭,就讲到结婚过日子上去的?那不是要吓到人家的啊?回头你再找机会,请她好好吃一顿饭,赔个礼道个歉,听到没有?”

      继而又压低了声响,也不知是怕谁听见似的,“我都听那个季明山讲了,宋秋辞现在手上有10%季氏的股份诶!你晓得是什么概念吗?你要是娶了她,下半辈子好不要努力了。”

      侄儿犹子,翟玉花觉得自己真是实打实地为他打算的,简直要被自己感动了。

      翟阳听了,懒懒地翻了下眼皮。那倒是值得他再约她一次的。

      本来翟玉花还在给他出谋划策,选餐厅、挑礼物,芮斯媛却脸色惨白地回来了,进了家门一见翟玉花就哭,劝都劝不住。

      两个人好说歹说劝住了她的眼泪,问明白发生了什么,翟玉花瞠目结舌:“那、那小郑的爸爸就这么摔死了呀?”

      芮斯媛显然也是吓到了,紧咬着苍白的嘴唇点了点头。

      当时她和郑嘉在楼顶,谁都不敢靠近郑如山,生怕刺激到了他,所以离着有一段距离。

      等到郑如山失足滑落的时候,郑嘉冲到楼边去看,自己是吓得瘫软在地,一动都不敢动了。后来还是女警把她扶起来,带他们去警局做了笔录。

      想想一个人,从二十几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那场面简直叫她无法想象……芮斯媛不自觉地又发起抖来。

      郑嘉的情绪极其奇怪,事情发生之后,他反倒没了先前的激动。不哭也不喊,甚至一句话都没有了。

      在警局时只呆呆地像个木头,自己跟他说话,也完全得不到什么回应。芮斯媛只好赶紧回家来,好歹家里还有妈妈和表哥。

      他们暂时住在季家在知南路的房子。

      季明山的秘书应该是受了老板的指示,这些天替他们找房子非常上心,简直快要亲自担纲中介的角色,带着翟玉花一家家去看房了。

      可耐不住翟玉花挑挑拣拣,哪一间都瞧不上,一门心思喜欢芮雨虹买的公寓。

      秘书心里也是暗暗翻白眼,可面上还是笑眯眯的。那间公寓的确是好,人家是免费的,能不好吗?

      翟玉花自己心里一堆麻烦事,加上操心翟阳不争气没有搞定宋秋辞,现在又遇到女儿男友丧父的大新闻,一时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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