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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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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之后的半个月是最熬人的等待,因为怕给许子铭压力,那段时间吴过只给许子铭发些微信新闻讲个笑话,半句也没过问他考试的事儿。
终于等到出成绩这天,吴过早早就带着父母来到许家,陪着许子铭和许母一起等成绩揭晓,而许父因为有个重要生意要谈,再次在这种关键时刻缺席。
因为一楼只有书房有电脑,所以包括方姐在内的六个人,此时都围坐在许父的书房内等待。
许母算是其中最淡定的,她坐在书房中的一把红木古董椅上,边品茶边问等在电脑桌前的吴过,
“吴过,你嘴角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芸姨,不碍事儿。”还有几分钟就出成绩,吴过等在电脑前,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天都好多了,前几天还有水泡呢,”吴母喜欢拿亲儿子开涮,“还不是等高考成绩急得。”
“哪有,本来夏天就热,燥的。”
许母把茶杯轻轻放下,抿嘴笑说,
“吴过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承认,高考那几天车接车送的,每天还特地来给子铭做早饭,请了几天假考场外守着生怕一个细节漏掉都会影响他高考,子铭也不知道上辈子攒了多大福气,这辈子才修来你这么个哥哥。”
吴过本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吴母倒是表示极度认同,
“你还真别说,吴过从小别的事不说,只要是子铭的事就一定上心,这几天在家一直查高考志愿怎么填报,连我和老吴都被他念叨的知道了什么叫天坑专业,但凡他自己高考时候多上点儿心,是不是还能去个更好的大学。”
“妈您是不是忘了,高考是您说怕想我,让我找个离家近的学校。”吴过摸着隐隐作痛的嘴角提醒道。
“起初我是说了,但你也没听啊,一开始偏要报到北京去,后来还不是因为子铭不想你考外地,你舍不得他才留下的。”
许母也是头一次听说,很是惊讶,“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你和老许那时候那么忙,说这些做什么,”吴母也没当回事,继续回忆笑说,“子铭那时候也就八|九岁,知道他哥报了北京的学校后,连着几天不怎么好好吃饭话也不多,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孩子怎么了,后来有天他可怜巴巴问‘哥你真要去外地上学吗’,吴过哪见得了这个,第二天就把志愿改了。”
许母听到这些直摇头,“吴过着实是太惯着他了。”
吴父坐在一侧的藤椅上,扇着扇子说,“只要肯努力上进,在哪里都一样。”
吴母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而且这样正合我心意,离家近多好啊。”
见许子铭只是盯着电脑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于是吴过轻拍了他胳膊,
“别瞎琢磨,跟你没关系,当时本来报考北工大贴边儿的分数就不把握,再说我后来想了想适合的专业更重要,而恰巧就在咱们这儿就有个对口不错的学校,所以这不是正好么。”
“那最后北京分数够没?”许母好奇问。
“没有。”吴过简短结束这个话题,探下身手肘搭在许子铭肩头说,
“到时间了,查分吧。”
感受着来自肩上的力道和近在咫尺的呼吸,许子铭也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定了定神让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动起来,输入了高考成绩查询网址。
许母和方姐也围过来,众人齐刷刷盯着电脑屏幕,随着许子铭把考号信息输入完毕,随着鼠标最终点击下去,屋内紧张的气氛让空气都快凝滞了。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屏幕跳转显示后,科目旁除显示几个百分号外,并未出现任何与分数相关的信息。
“考号你输对了吗?”
吴过眉头紧锁,此刻他最担心许子铭是不是考试时太紧张把答题卡填错了。
许子铭却笃定道,“没错。”
“退回去再输入一次呢?”吴母也焦急问。
而就在许子铭打算退出再试一次时,吴过却忽然拉住他手臂说,“等等……”
紧接着吴过往前探了探身,离屏幕更进了一些说,“下面有一行字。”
说着,吴过将手覆在许子铭手上,操控着鼠标将那行字拖出阴影能被看得更清楚,同时一字一顿念道,
“你的位次已经进入全省前50名,具体情况请于6月27日再查询……”
“太棒了!”
方姐没等吴过念完就高兴得直拍手,“子铭真是太出息了,考得也太好啦!芸姐恭喜你啊!”
许母笑得也是合不拢嘴,“这还真是没想到。”
吴母先是挽着许母胳膊笑,后却又嘤嘤爬在老伴肩头哭,“子铭考得真好……”
“你哭什么,子铭从小学习就稳,这不是意料之内的吗?”虽然这么说,吴父却一刻不停的忙拿出手机,“我得赶紧给老许报个喜。”
家中学子金榜题名不愧是中国人最高兴的时刻,喜悦的气氛从书房传到许家每一个角落,而许子铭这时才发现,从早上开始一直待在他身旁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他站起身在屋内巡了一圈,才透过玻璃发现站在阳台上的吴过。
许子铭拉开门走了出去,在身后叫了句,“哥,你怎么在这儿?”
吴过就定定站在那儿,半晌后才没回头的说,
“没什么,就是在想接下来估计要忙了,给你打电话的学校肯定不少,选哪个学校哪个专业,有没有能提供本硕连读的,是不是有交换留学的,可能都要好好筛选下。”
吴过自顾自的说,许子铭已经悄悄来到他身侧,转头看向他问,“至于这么高兴吗?”
吴过侧头胡了一把脸,才囔着鼻子说,“臭小子,不许笑我……”
许子铭没再说什么就站在一旁,周围安静了一会儿,而片刻后,吴过忽然转过身,猝不及防地把比他还高半头的许子铭揽进怀里,并用力收紧手臂。
瞬间的拥抱让许子铭原地愣了下,而在他反应过来刚抬起手想回抱过去时,吴过却已经松开了,并轻拍了下他头笑说,
“不白疼你,真够争气的。”
失望的情绪在许子铭眼底闪过,过了片刻他问,
“哥,你当年分数其实够北工大了,对吧?”
“不是跟你说没够么。”
“你跟我说实话。”
看着许子铭执拗的眼神,吴过微微笑叹口气,“是够了。”
“没埋怨过我吗?”
“都说了不是因为你,再说怨你干嘛,一个八岁大的小屁孩。”
“可我记得你很喜欢北京,小时候只要梅姨吴叔带我们去北京玩,你总会说等以后长大要在这里扎根。”
吴过这时侧过身,看着庭院里那颗葡萄架下的象棋盘笑说,“谁小时候不都是这样那样的梦想,可后来我想通了,这样的安排最好,你看你考出去后,谁来照顾这四个老人,谁陪他们聊天解闷下象棋,所以这么想想,我留下来其实是最好的安排。”
见许子铭沉默不语,吴过故意逗他,“而且你知道我想去北京还用那种可怜巴巴像要被全世界抛弃的眼神看着我,许子铭你那时候是不是诚心的?”
许子铭终于被逗笑,“随你怎么想吧,谁让你是我哥。”
“嘿?”吴过上前用胳膊圈住许子铭脖颈,他从小到大经常这样做,只是随着许子铭长高,他现在得踮着脚尖干这事儿。
“考得好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嘴上起泡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两人笑闹着,直到方姐叫他们进屋吃水果,吴过在笑骂了句“小兔崽子”后才松开手。
推门进屋前,许子铭在身后拽了拽吴过衣袖,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哥。”
“谢什么?”
门没那么宽,许子铭偏蹭着吴过一起走进房间,
“谢谢你那时候选择留下来陪我,虽然那时候是我不懂事,但还是庆幸你能多陪了我好几年。”
……
七月填报志愿,许子铭毫无悬念的选择了北京大学,八月被录取的结果一出,许母就让儿子给吴家人打电话报喜,吴过也不顾是上班时间就请了假第一时间兴冲冲跑到许家。
在一楼打过招呼后,吴过轻车熟路的走向二楼。
许父母和方姐都住在一楼,为了不打扰儿子学习,他们把相对安静的二楼安排给许子铭,一间卧室和一个书房都是许子铭自己的空间。
吴过见门未上锁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当听见浴室传来声响时,知道许子铭在洗澡他便直接躺在床上玩手机。
和许子铭一个房间两张床住了十年,到许子铭的房间吴过跟在自己家一样。
眼看着二十分钟过去了许子铭还没出来,吴过无事可做便坐起身打开许子铭电脑,想提前看下下午开会资料。
高考那几天再加上最近忙着帮许子铭选择学校和专业,吴过没少请假,所以今天也是临时找个借口出来下午还得回去,虽然直属老领导比较好说话,吴过也不想大会上被其他科室揪出错找麻烦。
然而开机后却发现以前嫌麻烦从不设密码的许子铭,居然破天荒的给电脑设置了登录密码。
吴过不屑笑了笑,闲着也是闲着,就敲了许子铭的生日试试,以他对许子铭的了解吴过不信自己试不出来。
然而随着一个个密码显示错误后,吴过挑了挑眉,紧接着嘴里边念道边敲打键盘,
“不可能是这个吧……”
随着屏幕解锁,没想到居然登录成功了。
“这小子……”
吴过不禁笑了,这个密码倒是绝对安全,再熟悉他的人也绝无可能猜得到。
然而,等他坐直身刚想打开网址时,就听到身后许子铭大喝一声,
“别碰我电脑!”
吴过吓得一激灵手都抖了下,而等他转椅转过身时,就却见许子铭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他面前。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随着两人的石化,屋内的空气都静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