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和前夫当室友》柳朝闻

12、第 12 章

　　程时看着她越发局促的样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泛起层层涟漪。

　　他没有当众拆穿林瑞桥，而是转向费雪的工位，声线沉稳：“新一轮融资的调查报告和合规审查，进度如何了？”

　　林瑞桥还保持着“头埋键盘”的姿势装死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专业的提问一出来，费雪立马就切换频道了，妥妥的职场变色龙。刚才还对着新人放冷箭，此刻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跟抹了蜜似的：“程总，报告初稿已经完成，正在进行最后的数据核对，合规方面，有三个条款需要跟对方律师进一步确认，我已经准备好会议纪要，程总您看是现在过目，还是等下我发您邮箱？”

　　林瑞桥内心疯狂OS：川剧变脸都没她快，这姐们儿不去当演员，简直是演艺界的损失。

　　【宿主大人，这才是职场变脸术的精髓所在，建议你拿小本本记下来，以后说不定用得上。|指点江山.jpg】

　　“算了吧，我现在只想把自己变成办公桌的一部分，争取零存在感……”

　　【这还不简单嘛宿主大人，你画一下，这下谁能分得清你和办公桌哪个是哪个。】

　　被系统这么一说，林瑞桥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变形的自我。

　　她被系统这提议雷得外焦里嫩，好不容易绷住表情，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隔壁工位的女同事，正对着费雪的方向，悄咪咪地翻了个足以翻到后脑勺的白眼。

　　“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林瑞桥心中暗笑，也忍不住默默给费雪来了一个同款白眼。

　　那位女同事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林瑞桥的小动作，嘴角向上翘了翘，回了个“你懂的”眼神，两人眼神一对上，无声地完成了一次“翻白眼”的友好互动，空气里都飘着一股默契的味道。

　　【啧啧啧，职场生态观察笔记：原来翻白眼也是一种团建方式。】

　　“这些条款……”程时正要继续询问细节，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程总。”

　　秦洛闻快步走了进来：“那边的人到了，在会议室等您。”

　　林瑞桥在心里嗷嗷叫，简直是及时雨啊，救命恩人！

　　程时总算走了，带着他那能把空气都冻住的低气压。当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之前那紧张兮兮的气氛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噗”一声就没了，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敲键盘的声音也立马活泼了不少。

　　只有林瑞桥，还保持着那个“头埋键盘”的姿势，像个被点了穴的木偶似的。

　　【宿主大人，快醒醒，室友先生已经撤离，可以解除‘装死’模式啦。|摇晃.jpg】

　　林瑞桥这才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地往门口瞟了一眼，生怕程时会突然杀个回马枪。确认安全后，她才缓缓地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关节都在噼啪作响，这短短几分钟，简直比跑个800米还累。

　　惊魂虽定，但玩游戏的心情却也烟消云散了。她慢吞吞地把目光移到电脑屏幕上，那上面全是蓝色链接和密密麻麻的文字，部门信息页面看得她眼都花了。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滑动着，各种标题和子标题在她眼前掠过，但大多都只是蜻蜓点水，没在她脑子里留下什么印象。

　　……

　　好不容易挨到饭点，林瑞桥才得以暂时脱离那让她如坐针毡的办公室。

　　员工餐厅熙熙攘攘，她小心地端着餐盘，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菜品，挑挑拣拣选了份午饭。

　　正当她端着盘子寻找空位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回头，就感觉后背被人撞了一下。

　　“哎呀——”一声娇滴滴的惊呼声瞬间划破餐厅的喧嚣，引得周围用餐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

　　林瑞桥餐盘里的汤汁猛烈晃动了一下，险些泼洒眼前女人的那条粉色百褶裙上。

　　“晴晴，你没事吧？”费雪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关切，却又藏着几分刻意。

　　法务部的费雪和白晴晴？林瑞桥微微挑眉。

　　“新来的，走路不长眼睛吗？”白晴晴瞪着她，“这可是香奈儿限量款，要好几千呢，要是脏了……”她的视线带着审视和轻蔑，从林瑞桥的头顶扫到脚底，跟评估她的价值似的，“你赔得起吗？”

　　林瑞桥看着费雪和白晴晴脸上那藏不住的得意劲儿，心中冷笑，这俩人配合得挺默契啊，一唱一和的，摆明了想给她个下马威。

　　不过，林瑞桥还是暗自告诫自己要冷静，初来乍到，硬碰硬并不是明智之举。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林瑞桥压下心中的不悦，语气尽量显得平静。

　　“怎么会赔不起？”费雪在旁边冷笑，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听说她一个月工资十万呢，一件衣服算什么。”

　　“十万？”白晴晴立刻配合地瞪大了眼睛，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夸张，“真的假的？我们法务部什么时候这么财大气粗了？”

　　餐厅里瞬间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不少人看向林瑞桥的目光中带着好奇、打量，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不是吧，我一个月累死累活还没她一个零头多呢？”

　　“这工资也太不正常了，肯定有啥猫腻。”

　　质疑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向林瑞桥，费雪和白晴晴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对这效果颇为满意。

　　“有些人啊，就是有特别的门路，”费雪话里有话地说道，“听说秦特助为了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她特意强调了“秦特助”，又用上了暧昧的“费了不少心思”，明显是在暗示林瑞桥是靠不正当关系才获得这份工作。

　　“我们可都是正经面试，层层筛选进来的，”费雪继续添油加醋，目光扫视着围观的人群，“有些人嘛……”

　　私语声又响起：

　　“我就说嘛，果然有问题。”

　　“年轻漂亮就是好使啊，在哪都吃得香。”

　　林瑞桥眼神微冷，这两个人还真是煞费苦心，每一个字都带着算计，想把她置于风口浪尖。

　　林瑞桥下意识观察费雪有些熟悉的五官，这一下让她想起来昨天的面试官了，仔细一对，发现她们眉眼间还真有几分相似。费雪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也跟昨天那个面试官如出一辙，这下林瑞桥全明白了。

　　敢情是姐妹啊，难怪故意针对她！

　　【宿主大人，现在怎么说？还要继续保持低调吗？】

　　林瑞桥一把将餐盘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捏了捏指心，麻烦这伙人先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来bb好不好！

　　“秦特助为人风趣，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我实际工资是六千，大家别想太多。”林瑞桥顿了顿，声音不疾不徐，一味的退让只会让这些人蹬鼻子上脸，“至于我的资历——名校法学院毕业，绩点全优，有律师资格证，面试流程也全程规范，如果有疑问，随时欢迎查证。”

　　林瑞桥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人都愣了一下。

　　“哼，谁知道是不是提前串通好的？”白晴晴见势不妙，有些气急，“我们部门哪个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光有资历有什么用，工作能力才重要。”

　　没完没了了是吧？纯粹是给脸不要脸！

　　林瑞桥火气蹭蹭往上冒，但不妨碍她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是，工作能力当然重要。不过，如果你们说的‘工作能力’是指热衷于传播小道消息，随便猜测别人的隐私，甚至不惜颠倒黑白来抬高自己，那我宁愿自己的能力稍微差一点儿。”

　　白晴晴脸色一僵，费雪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白晴晴的声音有些尖锐，显然被林瑞桥的话戳中了痛处。

　　“我的意思是，我的薪资是多少，我的能力怎样，这都与二位无关，”林瑞桥语气平静，目光却如利刃般扫过她们，“倒是两位，这么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还急着散播不实消息，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经面试’、‘层层筛选’出来的精英素质？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白晴晴的裙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最后，关于这条裙子……如果真的不小心弄脏了，我会按正品价赔。不过，香奈儿当季的限量款，在褶皱的工艺和面料的质地上，好像跟这条不太一样呢。”

　　白晴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下意识地拽了拽裙角，眼神闪烁，再也没有刚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了。

　　“比起一条不知真假的裙子，我更在意的是某些人的职业操守，”林瑞桥最后看向费雪，眼神带着一丝警告，“希望费组长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别老想着利用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来欺负新同事。”

　　说完，林瑞桥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毕竟，跟她打嘴仗，这些人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