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星惺

11、村里第十一

　　时任檐漫不经心扫一眼手腕手表。

　　［6：50］

　　想了想对身边许季西道“走了，下次再见”

　　女生点头，望着时任檐消失在小巷子里，直到背影完全抹去才挪开目光。

　　“你没事吧？”陆幸然没有看苏豫离开，只注意汤正辞眼角下地疤痕。

　　汤正辞摇头，往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嗓音冷淡：“我有事先走”

　　说完离开，朝苏豫他们相反的方向走。

　　“……”

　　许季西目不转睛盯着陆幸然，而对方视线追随汤正辞消失。

　　陆幸然垂下眼眸，心情失落。

　　真没想到，苏豫找汤正辞打架的原因竟是因为她。

　　许季西迈着大步走近，轻拍了拍女生的肩，转移话题：“买菜吗”

　　陆幸然点头，自信重回巅峰，几乎是忘掉刚才的事，热情讲解：“给你看看我们青里村市场到底有多大！”

　　“好。”

　　最角落里，有一位身穿白长裙少女盯着她俩远去的背影，一只手搭在墙壁，忍不住握紧。

　　宋若咬咬牙。

　　你是我的！

　　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买菜完的路上，许季西提着两袋番茄，面无表情走向回家道路。

　　身侧陆幸然拎着土豆，开朗说“待会我煮菜，别跟我抢”

　　后者点了点头，反正她也不会做菜。

　　陆幸然嘴角勾起，内心的愧疚终于平息。

　　她想弥补对许季西的伤害，即便是口头上，或是行为上，都要做最好。

　　而解开心扉那一刻，陆幸然真的把对方当做真正朋友。

　　到家门，陆幸然掏出钥匙插孔，门开了，先一步换鞋。

　　许季西随后进去换鞋，去厨房把番茄放一旁，先去把饭煮了先，又开始刮土豆皮。

　　去换衣服得陆幸然冲她挑眉，倒是不客气“把菜洗完就上去吧，我不喜欢有人在”

　　“好”许季西应了声，刚好把土豆洗完，擦了擦湿手上楼。

　　回到卧室，许季西感觉没什么事，索性趴在窗户边，开着窗感受扑面而来风的气息。

　　“呼～”

　　“真舒服”

　　女生闭眼眯了眯，风悄悄吹起额头前刘海，远处观望煞是一道美丽风景。

　　恰逢时任檐刚回屋，扫见窗边那一幕，乌黑眼瞳逐渐深邃，宛如一道深海，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心头涌上一丝悸动，声音沙哑又低沉，像风浮现地懒懒惬意。

　　“…许季西”

　　半响，少女缓缓睁开双眼，入眼对面一道黑影，面孔看不清。

　　眯起眼，似乎还看不清楚，随手拿起床边眼镜戴上。

　　视线清晰，那人是早上刚见过不久时任檐。

　　‘铃～铃～铃’

　　房间忽然响起铃声，许季西从口袋掏出，屏幕显示不知名号码。

　　点了接通键。

　　那头传来熟悉声。

　　“喂！许季西”

　　“你是谁？”许季西疑惑说，还不能清楚认出对面是谁。

　　“……”

　　声音有那么难认吗？

　　时任檐嘴角轻扯，离开窗户，姿态闲散坐旁边沙发，指尖轻敲宽松黑裤，漫不经心：

　　“哦？忘了介绍，是我”

　　“时任檐——”

　　许季西望着窗户外边，瞧见对方不在那，表情淡淡，“你怎么有我电话？”

　　记忆里，根本没有给任何人电话的场景。

　　而他…又是怎么知晓？

　　少女掀起眼皮，在太阳照射半边的脸颊中，倒映出浅褐色瞳孔。

　　“找人打听呗”时任檐背靠着沙发说，大长腿交叠，一手摸着星星打火机，转了转。

　　许季西不想追问，直言：“那有事吗，无事挂了”

　　她不喜欢跟陌生人来往，这是对她最好的防御，也是对别人的拒绝。

　　时任檐怎么可能听不出拒绝的话，眼珠子一转，语气轻浮：“想见你”

　　半真半假不算欺骗。

　　许季西二话不说，直接掐断骚扰电话，眼神划过平静，离开窗户出了卧室门。

　　对面屋子。

　　“……”

　　果然高冷。

　　让人不能接近。

　　少年轻轻挑眉一笑，对结果毫不在乎，反正有的是时间。

　　许季西刚下楼就闻见一股菜味。

　　原来是陆幸然刚炒菜完，端着菜盘放桌子，余光扫过有人来，嘴角扬起说“盛饭”

　　许季西照做，一会儿二人吃上饭，毕后用纸巾擦嘴。

　　陆幸然想了想，放下筷子说“我是九岁前被收养，父母不要我，之后送去孤儿院”

　　“当时还小，不愿意在那里一直长期生活，便逃出去。路上遇见你舅母，之后就被收养”

　　“可是…”陆幸然垂一下眼眸，双眼无神：“母亲给我的爱太少，而且，又只有她一人。”

　　抬头对上许季西疑惑目光，继续解释：“我非常自私，不想只有一个人爱我，可惜母亲没有伴侣”

　　“而你来了，我会有所认为你是来抢夺我唯一的爱”

　　许季西摇头，表情严肃说“上次所言，我永远不会去抢夺，我向你保证。”

　　说实话，此番话确实不好听，可是她的确不需要。

　　只要许愁养在身边，一切都不算事。

　　陆幸然深吸口气，不知信还是没信，只是点头，离开椅子丢下一句“洗碗了。”

　　“……”

　　许季西看着对方远去，缓缓闭上眼，叹气。

　　心想人为什么要得到别人的爱呢？

　　只要你爱自己就可以了，别人爱不爱你就是别人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她搞不懂。

　　对于亲情，许季西没有多大的触感，也不算完全不在乎。

　　如果真不在乎，她没必要来照顾舅母。

　　可是来了，她却对舅母不太上心。

　　或许是冷血的原因，许季西自嘲摇头。

　　咔嚓一声，外边响起开锁声。

　　舅母抱着大大的盒子进屋，发现她俩吃午饭，若有所思。

　　路上碰见陆幸然，随口问：“开心吗”

　　意思是相处的怎么样——

　　陆幸然翻了个白眼，语气轻快：“还行咯。”

　　瞥一眼母亲手里盒子，挑眉说“给谁？”

　　舅母越过厨房靠近客厅，又返回厨房对正在洗碗地许季西道“那风扇给你的”

　　返回客厅，许季西轻轻擦拭着碗，还能听见舅母离开时丢下一句：

　　“别说我虐待你。”

　　“……”

　　口是心非吗？许季西不经意想，可下一秒把想法抛出脑外。

　　“要是没考上大学，许季西你就好好赔钱给你养父母”

　　客厅传来舅母不好听地语言。

　　陆幸然经过柜子上，随手拿起新鲜水果，在洗手台洗了洗，“别在意，我妈爱吓唬人”

　　关水龙头，随后把苹果叼在嘴里，去客厅。

　　“……”

　　是吗

　　吓唬人的话一点都不好听。

　　许季西把碗放进柜子，想了想，还是出了厨房。

　　经过电视准备上楼梯时，听见沙发上传来舅母地提醒。

　　“把风扇带上”

　　“好”许季西语气淡淡，如果仔细听的话，里面掺杂着颤抖。

　　那是对舅母不可信的感动。

　　因为舅母与她根本不熟悉，也算不上太陌生。

　　给东西会令许季西不知所措，所以会感觉到一阵害怕。

　　把东西一步步搬上楼，回到卧室，女生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盯着小盒子。

　　它外形有着风扇图，黑白色，可惜看不出真实颜色。

　　她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打开盒子，里面是金灿灿得小型黄人，十二寸大。

　　把东西拿出来，许季西左右望了望，插座在哪里，床边有着。

　　起身把风扇插上电，一股凉意透过脸颊，整个人神清气爽。

　　可许季西内心浮现莫名情绪，第一次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送给她礼物，感到不可思议。

　　以前只会被人骂，没有人真心实意送给她东西。

　　少女道德感让她不敢这样接受，索性出门下楼，对正在起身的舅母说“…您是想让我做什么事？”

　　怕对方不信，还多补充一句：“除了卖身，什么都可以”

　　只要别太苦。

　　舅母嗤笑了声，双手交叉，趾高气昂“什么叫卖身？你以为这里是古代呀”

　　“我可不想为了你去犯法”

　　许季西怔住，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不是这样嘛？

　　不可能啊！她疑惑着，眉关紧锁。

　　成年人的世界，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如果有，那…

　　逐渐说不上来。

　　在许季西世界观里，除养父母和许愁养以外，没有人会对她如此好。

　　如果有…那一定是假的。

　　舅母摊了摊手，“如果你不好意思接受，那这样吧，明天早上帮我个忙，就当交换”

　　“好。”许季西点头答应。

　　舅母哼了一声，回房间。

　　而陆幸然不知去哪里。

　　*

　　傍晚窗外，月影遍地，周围静悄悄，夜色深沉，天幕上挂满了星星。

　　冷意的夜风轻佛树林，叶子随风摇拽。

　　少女靠着窗户看书，面容清冷，整个人越发显冷淡气息，一只手支撑着脑袋，眼睛盯视着书，时不时翻动页面。

　　叮的一声，放在窗外地手机响起信息。

　　许季西看一眼屏幕，【再临】时任檐：在吗？

　　烦人精又来了。

　　少女抿嘴，似乎不想回复，又觉得别人应该有事便想复。

　　哎～

　　他应该有事。

　　最终拗不过内心的想法。解锁屏幕，一个拼音一个拼音地敲字：［有事吗。］

　　【再临】时任檐：［有］

　　大晚上十点不睡觉，有什么事？

　　而且又不熟。

　　许季西指尖滑动刚想回复对面，结果对方先发起一波视频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