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后醒》烤饼子

16、第 16 章

　　　　南山趁着洗脸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小群里已经炸了。最新的一条消息是易同十分钟前发来的喊他中午带着宋随一起去校外吃饭。

　　他单独回了这条消息收起手机心情很好地回了教室。

　　“报告！”

　　宋随见南山出现在教室门口正咧着嘴冲温慧淑笑，温慧淑从书上挪开视线扫了他一眼摆摆手示意他赶快进去，眼神落回书上继续讲课。

　　南山径直朝座位上走过去，脸侧挂着几滴水珠，短袖下摆颜色比别处深了点，一看就是又用衣服擦脸了。

　　宋随看他从桌子上抄起书留下一句“吃饭等我”，便老老实实地站到了教室后面。

　　南山倚着后面的黑板，光明正大地注视着宋随的背影。

　　宋随脊背挺得很直，好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未见他弯过。近来天冷穿的也多了，可南山还是觉得那背太单薄，好似风一吹就能折了。这个角度看不到宋随的脸，南山趁着温慧淑在黑板上写字的空隙，悄悄往旁边挪了挪，从这个新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宋随紧致的下颌线和那一点鼻尖。

　　温慧淑清晰沉稳的讲课声中掺杂着些许的翻书写字声，南山头一次不觉得这声音催眠犯困，目光所及处皆是心心念念的人。

　　中午放学宋随跟着南山去了校外的一家面馆，易同和黎河早就到了正坐在角落里朝他俩招手。南山说想喝点凉的要出去买，宋随让他坐在这儿跟易同他俩聊天，自己拿着手机去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宋随傻乎乎的好糊弄，易同这个老狐狸一眼就识破了南山的小伎俩，跷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挑眉道：“说吧小山子，把宋随支出去是想跟我们说什么。”

　　南山伸着脖子看宋随消失在门口，才谄笑着开口：“哥哥姐姐们，待会在饭桌上可别说什么追没追上之类的话，宋随脸皮薄，你们别给我吓跑了。”

　　这事南山私下里也就跟他们口嗨一下，但要是当着宋随的面他是万万不敢的。一是宋随脸皮薄哪经得住他们几个的调侃，二是还没摸准人的态度，他不敢贸然前进，万一把人给吓跑了，别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敢情你这是还没追到啊，那你在群里胡诌地跟热恋中似的。”

　　“在追了在追了。”

　　易同乐了，从南山嘴里听到一声“哥”可比登天还难，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能放过。

　　“你刚叫我什么？最近耳朵有点选择性失聪，没听到。”

　　南山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他就知道这狗没那么好说话，“你特么别得寸进尺哈。”

　　小腿被人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一脚，易同“嘶”了声也不恼，转过头朝着南山对面的空位有模有样地说：“宋随啊，你跟南山进行到哪一步了？牵小手还是亲小嘴啊。别害羞，这方面不懂地问你南哥就行，这小子电脑里十几个G呢，打小看的就跟别人不一样……”

　　“哥，”南山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地，“同哥。”

　　“啥？同啥？”易同侧着身子往那边伸了伸耳朵，赶在南山暴走前又撤了回来，“好了好了，一时为哥终身为父，我就不难为你了。”

　　看着南山憋憋屈屈想打人又不能打人还得笑出来的样子易同心里很是畅快，终于报了上次运动会时的仇了，真特么爽！

　　店里人不多，面上的很快。南山对送餐过来的老板说了声谢谢，端过小碗的牛肉面放在自己面前细细地挑着里面的香菜末。

　　“你啥时候不吃香菜了？”易同记得南山除了桃子外什么东西啥也吃，十分好养活。

　　南山把挑出的香菜末扔进垃圾桶里，说：“宋随不吃。”。

　　易同酸不溜秋地“啧”了声：“哟～真细心啊。”

　　南山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刚要把最后一勺香菜末倒掉就被人用筷子挡住了手。

　　“？？”南山一脸问号地看向手的主人——黎河。

　　“你现在挑完了香菜，宋随只会觉得这一碗本来就是没有香菜的。而且香菜末都被你扔进了垃圾桶，桌子上干干净净的一点香菜的痕迹都没有，宋随压根不会想到是你帮他挑完了香菜。况且正常人也不会一来就去翻垃圾桶看看里面有什么。”

　　“？？！！”南山顿时醍醐灌顶，“请您赐教。”

　　黎老师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宋随的身影，放心开课。

　　“你要做事就得做到他眼里，不然你在暗处做一万件事他都看不到。就拿这个香菜来说吧，你现在先别挑，等看见他来了之后再挑。当然也不能等到他坐下了你再端过来挑，那样太刻意，最好的时间就是他到门口了你再挑，这样等他走过来你也就差不多挑完了，而且他又正好能看见是你给他挑的香菜。”

　　“昂～”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南山可算知道易同这小子是怎么被黎河拿捏得死死的了，不禁又想起了去年的“黑8恋爱事件”。

　　易同听见不远处传来推门声，回头一瞄便看见了宋随，忙不迭地转过头来催南山：“快快快，来了来了。”

　　离这儿最近的奶茶店没有南山经常喝的那杯，宋随跑去学校那边才买到。

　　黎河从宋随手中接过那杯热奶茶笑着道谢，宋随弯着嘴角在南山对面坐下，刚好看到南山挑完最后一点香菜把面推到了自己面前。

　　宋随拆吸管的动作一顿，没说什么，只是垂眼插上吸管把给南山买的那杯果茶推到了他面前，小声说了句谢谢。

　　宋随不吃香菜这个事还是第一天开学南山带着人去餐厅吃饭时知道的。当时他端着饭回来瞥到宋随在挑香菜，就是那不经意间的一眼，他便记住了面前这人的喜好。

　　趁着宋随在低头吃面，桌上三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南山在大碗的遮挡下偷偷向黎河竖了个大拇指，在小群里狂发消息。

　　【南山：黎姐，您就是我亲姐。您啥时候开个班，我跪着听。】

　　【黎河：算了吧，你膝盖还是等以后留给宋随吧。】

　　【徐六和玫瑰：？】

　　宋随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只听到了他们在问南山下午要不要去打篮球。这家店做面做得确实好吃，宋随吃完上面的牛肉片挑着筷子去翻碗底浸在汤汁里的面。

　　翻动的筷子蓦地一停，他看见了被人藏在碗底的牛肉。

　　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孔，宋随抬眸看向南山。对面人正低着头呼噜噜地吃面，飘着辣椒油的碗面上仅放着两片牛肉。

　　察觉到前方有道视线，南山抬头隔着蒙蒙热气不确定地问宋随：“吃饱了？”

　　“差不多了。”宋随点头，挑着吃干净了碗底的牛肉。

　　南山看着他面前吃了差不多一半的面，心里琢磨着应该还能再吃两口。他这几个月天天拉着宋随吃饭，也渐渐摸透了点这人的饭量，筷子还没放下人还没倚在板凳上就说明还能再吃两口。

　　“面条消化得快，你再吃两筷子呗，不然下午容易饿。你再吃两口，剩下的我吃。”南山哄着人又吃了两口，见宋随放下了筷子，便知道这是真不吃了。

　　“下午打球你到底去不去，陈墨下午可能不在，正好缺个人。”易同看着南山这殷勤样心道真是没眼看，这铁树一开花，咋就能开得这么烂漫呢。

　　“去啊。”

　　南山端着宋随剩下的面倒进自己的碗里，搅了两筷子吃得那叫一个香，宋随想阻止的时候，面已经进了他碗里了，话在舌尖滚了两圈又咽了回去。面前的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咽下嘴里的面闪着大眼睛问他：“宋随，你去不去？去看我打球。”

　　宋随思索了两秒，说得委婉：“下午有课。”

　　“哦也对。”

　　宋随看着对方眼底好像闪过一丝失落，南山低头继续吃面语气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对对对，还是要有一个内应的。要是老师问我去哪了，你就说我肚子疼去医务室了。”

　　宋随本想再说句什么的，最终还是没说只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下午一上课南山就没了人影，跑之前还不忘给宋随的小猪杯子里灌满了热水，嘱咐他多喝热水，说打完篮球就回来找他。

　　下午的第二节物理课临时改成了自习，据说是物理老师被叫去开会去了一时半会的回不来，这才临时改成了上自习。班里欢呼一片，直到物理课代表抱着一堆试卷回来教室里的欢呼声才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哀号。

　　物理课代表站在讲台上从小山似的卷子中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在一片哀号声中开口：“老师说明天下午上课前做完。”

　　上课铃响了又响，宋随把刚发下来的卷子收在一旁叠好，望了望窗外又瞅了瞅卷子，最终从后门溜了出去。

　　宋随路过教学楼一楼的自动贩卖机，走过去两步后又折回来买了瓶矿泉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山喝矿泉水只喝这一个牌子的，也就是宋随曾给他买过的那瓶。除此之外，不管别牌子的多好喝，他也不喝。

　　宋随也不知道南山这算是个什么毛病，久而久之给他买水时总会下意识地买这个牌子的水，如果这个贩卖机没有了就去下一个贩卖机买，再没有了就去小卖铺买。

　　宋随记得中午吃饭时易同说过，他们这次打篮球没在室外而是在篮球馆，宋随没来过篮球馆，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篮球的砰砰落地声和许多人的加油呐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