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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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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姿袅娜的女子轻盈走进御书房,抬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霎时忘了动作,顿在远处呆呆看着他。
“颐嫔,有何事啊?”皇帝看向脸色倏地变得苍白的人问道。
“陛下万福,臣妾刚做了些莲叶羹……打搅了陛下议事,请陛下责罚。”慕景瑶见那人回头看向自己,俩忙跪倒在地,不愿被他看到容貌。
“你也是好意,起来吧。”
“谢陛下,臣妾告退。”她只想赶快离开此地,不想被那人看做皇帝身边人,像是有千只蚂蚁在身上啃食,细密的疼痛感从各处传来。
“端上来罢,并未在商议要是。”皇帝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偏不放人,“正好也见见承恩侯,你们现在也算是表亲。”
“见过……侯爷。”这几个字从她喉咙深处,只要是听得到声音的人都可体会出她的不情愿。
“不必见外。”傅淮书这才勉强看清她的样貌,确实与他那夫人长得九成相似,若是不熟悉之人,定要将二人混淆。
“淮书,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看那人要走,慕景瑶心中又生出千万那分不舍,神情也变得暗淡,提不起半点精神。
她这模样看得两旁当差的宫人都捏了把汗,只觉自己小命也危在旦夕。
“颐嫔。”皇帝不悦唤道。
“陛下……臣妾忽觉身子不适,还请陛下责罚。”她扑通跪在桌旁,声音哽咽说道。
“回去歇着罢。”皇帝也没了兴致,不耐烦挥了挥手。
“臣妾,遵命。”
看她脚底生风般离开的样子,皇帝看看桌上奏折,又看向小瓷碗中映照出的倒影说道:“看来朕是老了,年轻的女子还是爱慕年轻的后生。”
“圣上,您正值壮年,怎么就老了。这颐嫔定是熬煮莲叶羹时被暑气灼伤,刚才是病症发作。”长年侍奉的公公赶忙开口奉承,心中却是怨恨其颐嫔,盘算哪日去太师府敲一笔。
“该死!”回到宫殿中,慕景瑶终于忍不住,将桌上物件全部推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还觉不够,又将墙上挂着的画幅扯下来撕个粉碎。
一通发泄将宫殿中能砸的都砸了,能撕的也都撕了,却又扑在床榻上放声痛哭。她这阵仗就连一直跟着的叶茹也未见过,早已趁机溜出去躲避,其他宫女更是不敢劝阻半点,只祈祷莫要将怒火泼到她们身上。
门被推开,走进一名青年,原是三两日便来拜访的向古易,他还未走近就听到屋中动静,现见慕景瑶失声痛哭模样,甚是心疼,只快步跨过屋中一片狼藉走到她身旁,说道:“景瑶,莫要伤了身子。”
“你!你还来作甚?这么久都未将我救出去,平日里说那些法子不过是欺骗我罢。”慕景瑶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看向他,“还三两日便来汇报那人与承恩侯如神仙伴侣那样恩爱,你不过是不想看我好过!”
“景瑶,我怎会这样对你,你……又不是不知我对你的心意。”向古易看她这样更觉肝肠寸断,“若是有快些救你出去的法子,即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也愿。”
“那你快想法子让我离了这囚笼……我真是片刻不想待在这。”慕景瑶用力揪住他衣袖痛哭起来。
见她这样,向古易更是不忍,轻轻将人揽入怀中,小心安抚道:“快了快了,那村夫等不及了,待他们撕破脸就是咱们出手的时候。”
“侯爷。”见傅淮书终于从宫中出来,于斯大步上前,就要开口却被他抬手拦住。
“有事回去再说吧,被皇帝舅舅拉到御书房说了半日,乏了。”他与不管于斯急切的模样,自顾自上了马车,又掀开帘子吩咐道,“先去裴詹事府上走一遭。”
“侯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府中有要是等您定夺。”于斯恨不得策马奔腾将人带了回去。
“不急,先去拿了我让裴詹事代买给夫人的东西,再回去。”傅淮书丝毫不在意于斯口中那要是,闲适靠在马车上,只想着或许这能哄得夫人欢心,就觉心情愉悦。
“走罢。”于斯叹口气摇摇头,只得陪着他饶了这路再回去。
“夫人。”送信的侍女又找了个,叶萝衣眉头皱得更紧,心里也甚是忐忑。
“豆蔻,带着小荷妹妹出去玩耍罢。”她看向专心练字的豆蔻吩咐道。
“是,夫人。”每次这人来时都要将她们打发了出去,豆蔻早已习惯,牵着小荷就出去了。却还是被站在门外两个杂役吸引了目光,停下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守在这?”
“小孩子家家莫要管大人的事。”苏简不屑地说道。
“莫要胡说。”牛见礼没好气将他推开,堆笑看向豆蔻,“咱们是上次在药房打扫的奴才,今日有事恳求夫人帮忙。我兄弟不懂规矩,还请小妹妹莫要怪罪。”
“哼。”豆蔻牵着小荷就走,不想给他们半点好脸色。
“夫人,奴婢今日不是来送信的,有人想见您,就在屋外侯着了。”侍女带笑看着她说道。
“有人想见我?”她疑惑看着侍女问道,但还是点点头,让她将人带进来。
却见走进来两人熟悉又陌生,她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两人正是苏简与牛大哥,立时像是被抽去了力气靠在椅背上。
“叶大夫,你可还认识我们?”还是牛见礼见二人看来看去也不抓紧时间说话,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牛大哥?苏简?你们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她强打起精神,撑着身子坐起来问道。只见二人两颊凹陷,面色青灰,真像是得了甚么不治之症。
“唉,说来话长,日后再说。今日时间紧凑,还是你们两人好好叙叙旧吧。”牛见礼故作深沉叹了口气,又斜眼给呆呆站着的苏简使眼色。
“时间不长,对,不能在这。”看天色也不早了,傅淮书该回来了,若是被他撞见,后果不堪设想。叶萝衣连忙走上前,说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四人一路急急忙忙走到药房外才停住脚步,叶萝衣看看四周才开口道:“你们今日前来有何要事?张婆婆……不行了么?”
说到这她眼中又泛起泪光,想起之前信中描述,心中只是惴惴不安。
“唉,苏简你们说吧。我们在旁边给你防风。”牛见礼拉着侍女就往旁边走去,留得他们二人在原地。
苏简看她如今也是养得贵气逼人,浑身打扮也是些金银细软,心中更是妒恨起来,却还是忍着气好声好气说道:“萝衣,许久未见不知你过得如何。”
“挺好。”叶萝衣躲开他伸来的手,转身向旁边走了几步,不愿让他靠近。
苏简也看出她对自己的嫌恶,双目中露出凶光,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但听得隐约传来牛见礼的声音,想起此行目的,又尽力将怒火压下,说道:“我们今日前来还是想劝你莫要一时冲动,就与这大侯爷和离。虽我也想早日与你团聚,但……他毕竟是身居高位之人,定不会简单放你走。”
听到“和离”二字,叶萝衣眼皮立即跳了几下,心中升起不好预感,出来时她忘了什么事?但见苏简说“早日与你团聚”,心中又觉不适,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他。
“此事日后再说罢,现如今也不是我说走边走得成,只是给张婆婆治病到底找的哪家大夫,为何开销如此巨大。”几个月里她首饰盒已几乎全空,如今也不过剩下一两副首饰,过不多日定会被发现其中端倪。
“唉,萝衣,难道你认为我们在蒙骗你么?”苏简急忙上前,想将手搭在她肩上,做那深情情态,没想到她又退后几步,让他手落了空。
“你们快些,侯爷好像回来了。”忽听得牛见礼呼唤,二人都慌了神。
“你们快回去罢。”叶萝衣松了口气般看着他劝道。
“萝衣,那你可千万莫要与他和离。”
“嗯,快走罢。”叶萝衣心中也是欢喜,她本就不想和离,说出这话也不过是被逼急了,现在苏简都如此劝诫,她心更是欢喜,“啊!”
看她露出喜态,苏简一把抓住她双腕说道:“萝衣,其实还有一事,我们盘缠早已用完,张婆婆治病花销也大,你可否再接济些。”
叶萝衣瞪大眼睛看着他,感到此人从内二外都陌生极了,就是被鬼魅夺去了躯壳,真正的苏简早已死去。
“萝衣,来不及了。”苏简不管她并未同意,伸手就想拔出她发髻上的金钗,却又抓了空。
“不行,这不能给你。”她奋力挣开束缚,退后几步却撞到游廊的石柱,不能再后退。
“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远处又传来牛见礼急切地呼唤。
“萝衣,赶快给我。”苏简也急迫看着他,眼中净是贪婪目光,像是要将她生吞。
“快走罢。”叶萝衣还是抽出发髻上另一支簪子递过去,“以后别来找我了,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
“就这?”苏简不满地看着手中这支金钗,又直勾勾盯着她头上那支。
“这支不行,若是不要就还我。”她握住头上那支金钗,决绝看向他。
苏简也没了办法,只得快步离去,还不忘叮嘱道:“你在这好好的,到时我再来看你。”
看他们飞快离去的背影,叶萝衣脱力地靠着石柱蹲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