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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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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叫的,吓得白映陌差点翻过人家摊位捂人家的嘴。
“大叔!小点声!”
他忙伸出食指,朝热心群众挤眉弄眼。
小吃店主憨厚地笑了笑,继续煮东西,“别担心,我们懂的。刚才傅少蕴先生还来我这喝了一碗甜汤呢,我不也谁都没告诉吗!”
白映陌一眼望见对面饰品店门外挺拔的男人,吐槽:“您的口风和我家小浩子差不多。”
宽大的口罩虽然遮住了贺牧遥的大半边脸,但是依然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机警的含义。
江浩然则一下变成了被消了音的“尖叫鸡”,嘴巴能塞下三颗自己下的蛋。
兴许是察觉到了三人的目光,傅少蕴从手机里拔出视线,咧嘴一笑,走上前:“小贺,小白,你们也在这里啊。”
“傅哥好!”白映陌爽利地打着招呼。
“小白你最后还是赶过来啦。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小贺的脸拉得老长,整场典礼都心不在焉的。现在你看,他多开心啊。”傅少蕴自顾自说着,哪怕看出贺牧遥的不自在,也没有停止。
“是吗?真的吗?我看典礼回放,遥大挺正常的啊。”白映陌歪着腰,迎上贺牧遥躲闪的目光追问,“领导,你有心不在焉吗?”
贺牧遥不打算回答白映陌的问题,只轻叹一声,摘下口罩:“谢谢傅哥拍戏的时候对我的照顾。”
傅少蕴洒脱地摆摆手:“不用谢,应该的。”他识趣地又补充一句,“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吧。”
与他告别后,三人小分队继续“逛吃”之旅。
白映陌左手一碗烤土豆,右手一串大羊肉,找了个空地坐下。
贺牧遥手里拎着奶茶,坐在他旁边。
白映陌伸出大肉串,催促,“领导,快,趁热吃!”
贺牧遥接过来,斯文地咬了一小口。
“不行不行!”白映陌龇着牙,张大嘴巴,香香地撸了一大口,“领导,看我!”
“嘴角。”贺牧遥笑着示意白映陌,抽出了一张纸巾,想要递给他。
白映陌吃得兴起,习惯性地把头一探,下巴一抬,脸蛋一扭,嘴巴一抿。
贺牧遥顿时一怔,这是……让我帮他擦嘴?
他一手轻轻握拳,一手拿着纸巾轻轻摩挲着白映陌的嘴角。
“谢……”
白映陌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心头有一只羊驼飞奔而来。
自己是傻子吗?眼前人既不是萧闲,也不是江浩然,更不是老爸,而是自己货真价实的领导,他怎么能让他给自己擦嘴呢!
不对,这小吃里面肯定放了迷魂药,不然我怎么会神志不清了!
不光是他,连立在旁边歇脚的江浩然也赶紧闭上了双眼,因为他实在没眼看啊!
白映陌“啪”地一下把手里的好吃的都丢到桌上,皱着眉,咬着牙,神色紧张。
贺牧遥不明白白映陌为什么突然闹起了情绪,忙问:“怎么了?”
“不吃了!”
“不好吃吗?”
不好吃?当然好吃!太好吃了!可是我,不敢再吃了……
“可能吃了太多肉,腻住了吧。吃颗莲雾花糖。来,张嘴,啊~”
面对贺牧遥如此认真的投喂,白映陌的脸霎时沸腾起来。
“我、我自己来。”
月光泄下,照得贺牧遥周身笼罩了一层皎洁。树影婆娑,好像有意恶作剧一般在他的脸上时隐时现,神秘又沉静。
白映陌偷感很重地自己扒拉了颗糖,悄悄望着他。
“映陌。”
“——是,领导!”
仿佛被点兵似的,白映陌一下挺起腰板,就差站军姿了。
贺牧遥的眼中泛着柔和的光芒,“我今天拿了奖,可以向你要一份贺礼吗?”
“贺礼!”白映陌赶紧点头,“当然!我已经买好了,就在车上!”
“我想要点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的?”
“称呼。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领导’了?我不想做你的领导,我想做你的……”贺牧遥眸光微晃,牵动一潭星。“……伙伴。”
*
酒店。
“你说什么?就订了一间?”白映陌差点把江浩然的脑壳敲碎。
“哥,能订到一间房已经不错了。今天是颁奖典礼,人家早就订满了,我好不容易找了后门,才给开了一间房。”江浩然抱怨着。
“我睡那间,你出去住。”
“哥,这都快凌晨三点了,你让我上哪再找住的地方啊!你就忍心让我流浪街头吗!万一我被劫财劫色,那对于咱家是多大的损失啊!”江浩然见白映陌丝毫不为所动,迅速转移了目标,“遥大,你救救我吧!”
“怎么着,你还想跟他睡一屋不成!”
江浩然脸色一变,坏笑:“哪能啊!我这人打呼噜,怎么好意思打扰遥大呢。哥,你睡觉文雅,要不你跟遥大……”
“睡觉文雅?”仿佛触发了贺牧遥不可触碰的神经,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不是,领导,不,牧遥,我睡觉其实……”
“你,跟我上楼,我们睡一间。”贺牧遥的声音不大,但在白映陌听来,仿佛用自己那个大喇叭扩大了音量一般,给以一种响彻整个大厅的错觉。
尴尬,迷之尴尬!
白映陌并非没有去过贺牧遥的房间,之前他们一起在外拍戏,住在酒店时,他会经常出入贺牧遥的房间,但那仅限于“片刻”的停留。可像今天这样两人睡在一间房里,却是绝无仅有的。
而且还是……
大床房!
“我先去洗澡,你自便吧。”贺牧遥脱掉外套,径自走入洗手间。
白映陌拍拍通红的脸蛋,在房内来回踱步,左右为难,又莫名地兴奋。阳台的窗留出一道小缝,夏风习习,他粗鲁地将窗户开大,躲到里面吹风。
窗子明净,映着屋内的一切。白映陌时不时瞥瞥洗手间的位置,心脏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咔——
洗手间的门开了。
白映陌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躺倒在阳台的大沙发上,蜷起身子,自我催眠。
突然,他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就像在飞一样,穿透并冲散了一朵朵白云,这些“碎屑”轻轻落在他身上,融化进入他的心里,痒痒的,凉凉的,又暖暖的。
这是贺牧遥手臂的感觉,这是贺牧遥心跳的感觉,这是贺牧遥呼吸的感觉。
白映陌内心咆哮:我被抱起来了!
贺牧遥将白映陌轻轻地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再走下床,倚靠着沙发休息。
白映陌背对着床下的人,百爪挠心。看着窗外稀疏的树影,想要再努力抬抬头,看看月亮是否还在,却怕贺牧遥察觉,只能乖乖地将头埋在枕头里。
他曾在与贺牧遥相隔数里的日子里,仰望夜空,心怀期待。他想,也许他们正在注视着同一片天空。而现在,他就在他身边,他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期待化为了满足。
漫天星光格外动人,一瞬间,星斗罗列,竟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揉揉眼睛,小星星又恢复了杂乱无章的自由。可,这若即若离又如隐若现的感觉是什么?
他悄悄走下床,来到贺牧遥面前,小心地轻呼:“一起睡吧。”
贺牧遥张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微微吃惊:“你……不介意吗?”
白映陌甜甜地笑着,摇了摇头,拉起了他的手。
他们面对面躺着,中间隔着一条空气边界。白映陌觉得夜静得可怕,他并不害怕寂静,只是怕眼前人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窸窸窣窣,贺牧遥动了动,他的胳膊自然地垂到一边,落在白映陌触手可及的地方。
月亮终于露面了。
银色的清辉笼罩在贺牧遥身上,像是罩上了一身玉。他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形成一片阴影,显得神秘而忧郁。白映陌忍不住想要伸手撩开他的额发,但指尖突然发光,是月亮在提醒他,不要轻易揭开紧闭着双瞳中的秘密。
另一方,几百公里外。
早在数个小时前,夏以思大热夺冠,被粉丝和狗仔团团围住,就连余念也有些始料未及。恰好当时江浩然回电话说正在跟萧闲借车,白映陌索性让萧闲再开一辆来“援救”他们。
白映陌和江浩然自然是赶紧往金斛奖颁奖现场赶,而萧闲把夏以思和余念拉到了一家西餐厅,夏以思的父母和老师都在里面等她们。
还未进入餐厅,只见一个青年担忧地迎出来,他棕色的卷发随风摆动,细长又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夏以思身边的“不速之客”,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高傲的神情与他贵族般的气质相得益彰。
“以思,你没事吧?”
“奕宣学长,我没事,多亏了萧闲哥哥帮忙。”夏以思一脸疲倦,但笑容满分。
宋奕宣撇撇嘴,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谢谢你了。”
萧闲淡淡地一笑:“不用谢,举手之劳。”
宋奕宣沉着脸,不屑地小声嘟囔:“吹牛皮。”
“别站着了,萧闲哥哥,学长,我们进去吧。”
“我可不记得邀请过他。”
宋奕宣冷冰冰的一句话,一下把现场热烈的气氛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