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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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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就要考试,放学时来来往往的,除了哀嚎,就是吐槽。
刚走出校门口,李崔就开口:“放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寻月梅干笑了一声:“没晚修,放学也早,这么着急去干吗?”
“划重点呐。”
李崔搭着寻月梅的肩膀:“大佬,你随随便便考个第一,我可不行。赶紧的,对面奶茶店帮我划个重点。”说完就拽着人往奶茶店那边走。
“不行,差不多晚饭点,我回去得晚,容易被罚。”
“谁能罚你?”
“今天两位老爷都在家。”
李崔拽人的手僵硬了,咳了一声:“都在?”
“嗯,都在。”寻月梅带笑的嗓音很好听:“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回去,吃完饭我给你划重点。”
“不了!不了!”李崔摆手,拽着边上看热闹的田瑾亩往奶茶店跑。
寻月梅在转弯的路口,看见熟悉的车牌。
“小寻。”
寻月梅把书包往城里扔,“张叔,下午好。”
刚过拥堵路段,前边有个红绿灯,寻月梅望着窗外,“张叔,麻烦靠边。”
距离红灯路口还有小段距离,路边小道,公交车站台满是学生。
不远处,榕树下,江寒躲着人群,低头望着脚尖,与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滴滴。”
只听两声喇叭,江寒抬头。
寻月梅放下车窗,“嘿!小同桌,搭个便车吗?”
江寒抬头,正好撞入寻月梅笑弯了的眉眼,他愣了片刻,摇头:“我坐公交就好。”
寻月梅半只手搭着车窗,朝公交站的方向指了指:“这边可不好等,挤都挤不上去。你坐几路?”
“113.”
“113啊,”寻月梅说:“我回家也是这一路,看来我们同路,上车吧,顺路。”
话音刚落,他没给人拒绝的机会,推开车门,往里移了个位。
江寒还是上车了,正襟危坐,手叠在一块,乖巧地放在膝盖上。
开车的张叔从后视镜打量,两位少年,像是认识,但又不是很熟,上车后就没搭话。
“这位小同学,你家在哪个位置?”
“半山别墅。”
转向灯闪动,红灯路口,车子往右转。
后座,寻月梅拿着手机回群里信息。
李崔转发了两张照片。
别催老子:@yue有人看见江寒上了你的车。
看照片角度,是从公交站的方向拍过来,正好抓住江寒上车的那段。
yue:嗯,我正好顺路。
别催老子:奇奇怪怪的,怎么平时不见你顺路?
yue:你懂什么?我这叫日行一善。
别催老子:???就你,还日行一善?话说,前几天接风宴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俩之前认识啊?
yue:见过一次。
别催老子:看着好像你俩挺熟。
yue:【猫咪抽烟:JPG】
yue:我对长得帅的一下有点特权。
别催老子:???
寻月梅又丢了个猫咪表情包,没管刷屏。
周围的建筑物越来越眼熟,他敏感地察觉到,江寒僵硬的身子软下来了。
熟悉的街道建筑,能带来一定的安全感。
“一个人住?”
“嗯?”
“我记得半山别墅面积很大,你一个人住吗?”
这下江寒听明白了,“一个人住。”
“不害怕?”
江寒轻笑:“挺自由的。”
寻月梅眯着眼,江寒手指勾着校服衣角的小动作,些许可爱。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那也挺不错。”
“你……”
寻月梅问:“怎么?”
江寒沉默着,摇了摇头。
寻月梅关上手机屏幕,“问题不问出口,我没办法回答你。”
车子稳稳地停在保安亭边上,江寒推开车门,临走前,盯着寻月梅说:“谢谢。”
“你很喜欢道谢。”
车子挡住路灯的光,寻月梅的身子隐在黑暗里,向外靠,露出好看的眉眼。
“不客气,”他说:“顺路而已。”
复古的贪吃蛇音乐声回荡着,张叔捏着方向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小同学挺懂礼貌,就是不太爱说话。”
他打着转向灯:“不像李家那小子,每次上车嘴都不带停,像机枪一样噼里啪啦的。”
寻月梅浅笑,没接话,绕了个弯:“工作室搬得如何?”
张叔笑两声,“我就是个负责开车的,也没仔细瞧,就看着装修很不错。”
寻月梅又转移话题,问起上他幼儿园的女儿。
张叔兴高采烈地讲着女儿前两天画出的全家福,虽然画地跟个火柴人差不了多少,但比之前长进许多。
下车前还专门找出照片。
寻月梅盯着照片上那两个看不出形状的火柴人,正经地点评:“很有天赋。”
张叔哈哈大笑:“可喜欢画画了,我还想着要不要给报个兴趣班?”
“行啊,兴趣从小抓起。”
寻月梅踩着台阶往上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客厅长沙发上一左一右两个人,听着动静,一前一后看过来。
“舅舅。”
寻月梅扔下书包打招呼。
穿着V领衬衫的寻孜阳率先开口:“别贫嘴,收拾一下,开饭了。”
寻家传统,每周聚在一起吃顿晚饭,大部分固定在周一。
可这个周一寻孜阳出差了,就改到了今天。
不像圈子里其他家族,争争抢抢,乱七八糟的事一抓大把。
寻家和谐的过分,像圈子里的玉石一样,透亮,干净,很难得。
寻月梅擦着滴水的发,从浴室往外走。
不出意外,床头柜搭着两个礼盒。
蓝色条纹和蓝格子,一上一下,格外和谐。
寻孜阳画的一手好画,却不擅长写字,以至于,每次贴在礼物便签上的纸条,都出自步褚的手。
步褚一手钢笔字写得格外漂亮。
开学礼物——
一帆风顺,学业顺利。
寻月梅撕开包装。
一手拿着个鸡蛋大的蓝宝石,一手抓着个鹌鹑蛋大小的粉钻。
藏在衣柜那保险箱已经不够放,堆积成小堆的宝石小山,密密麻麻。
记中摸底考从第一节课开始,一天连考七门,除了中午空出来的半个钟吃饭,要一直到晚修结束。
第一门是英语,寻月梅拽着试卷往后传。
因为动作的原因,江寒宽大的校服袖口往下掉,露出纤细的手腕,手背边上贴着个创可贴。
四页的试卷,都是填空和阅读题。
英语还算简单,寻月梅提前交卷,去了个厕所,回来后赶上发数学试卷。
数学没选择题,三页全是大题,题型复杂,教室里一大半的人都在挠头。
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李崔把椅子往后靠,拿笔戳寻月梅的课桌板,传个纸条什么的,救命!
笔尖停顿,划出一道黑痕。
寻月梅抬头,瞧见李崔整个人像蛆一样扭动,很可惜,没等分析出来,扭动的莫尔斯电码。
李崔被监考老师抓了个正着,苦逼逼的,拽着桌子,移到窗边去了。
喜提单人座。
填完最后两道大题,寻月梅放下笔,仰头看时钟,计算还有多久结束。
后边传来一声轻响,江寒放笔了。
寻月梅答得快,并不让人意外,江寒写得那么快,倒是引起许多注意。
台上监考的老师,都不经意抬眼打量。
周围的目光聚集,江寒就像没感觉似的,慢悠悠地揉手腕,就那样到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喊了声收卷,结束了漫长煎熬的上午。
食堂,李崔拽着寻月梅问最后一题的答案。
得到个数字后痛哭流涕:“不枉费我在那道大题上耗费20分钟,总算做对了。”
最后那道大题分数很高,及格没太大问题。
田瑾亩在边上瞥他一眼,骂他没出息。
李崔翻着白眼,说学霸不懂学渣的苦。
不像寻月梅和田瑾亩这种随便考考都能破纪录的,他但凡及格一门,家里两尊大佛都得把它供起来。
别的不多说,他爸的乐得飞起来,过年时亲戚聚会的时候还能顺带吹个牛。
李崔想得美,毕竟让老李开心,过年的红包,他至少能多拿个五位数。
可惜了,美好的幻想终究是幻想,下午第一场考试,梦境就破灭了。
物理卷子翻来覆去,硬是找不到一道能看懂的。
李崔看着前桌奋笔疾书的田瑾亩,摇头,咱们这种等级不能跟超前学霸比。
他转头往右边看,果然看见几个叼着笔无从下手,焦头烂额的,内心好受许多。
寻月梅写完最后一道公式,落笔。
距离结束还有好一会,他望着窗外,高一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绕着操场跑了几圈了。此时,正躲着体育老师在树荫下偷懒。
突然,听见后边传来一声“江寒。”
他转头往后看,看清状况后挑眉。
洪金波伸长着脖子,利用身高和体检5.0的视力,紧盯着江寒故意往课桌边摆着的试卷。
下笔飞快,抄了两三道大题,也不管答案对不对,主打一个信任。
寻月梅把椅子往后移,动作轻微,还是被察觉。
江寒迅速想把试卷往回拉,手刚伸过去,就听见寻月梅压低声音,打趣:“小同桌,还挺善良。”
江寒没搭话,从小到大,这事情他属实没经历过。
听着寻月梅沉沉的笑,藏在碎发下的耳朵微红,试卷被飞快地拽回去,半只手横在桌面上,堵了个严实。
抄了一半的洪金波:“……”
两位大佬,你俩说悄悄话,别耽误我救命啊!
晚修铃声响起的那刻,高二结束最后一门考试。
一堆人往校门外走,步伐懒散,像极了行尸走肉。
在考试中度过的一天格外难熬,可这难熬的第二天大早,还得进行苦力劳动。
对此,高二的学子们表示抗议。
“我本以为,只放十几天的暑假,足够让人痛苦,没想到开学就这样猝不及防。”
李崔在校门口买了杯奶茶,试图安慰自己:“开学跟个噩梦似的,第二天就来了场摸底考,简直是噩梦加灾难。”
“好不容易熬过了灾难,”田瑾亩站在台阶上,“没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温暖的被窝,搬进冷冰冰的宿舍楼。”
寻月梅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无奈笑笑:“明天搬完宿舍就放假,没有占用周末时间,已经很好。”
李崔猛吸一口奶茶,咬着珍珠:“这算什么?最后的幸福吗?”
寻月梅接过店员递过来的三分糖红豆奶茶:“至少校领导没有剥夺你最后的幸福。”
浅粉色的吸管在指尖转了个圈,指着教学楼还亮灯的那几层:“高三可没有我们这运气,比我们提前五天开学,这个周末只放半天假。”
寻月梅对甜食没有嗜好,三分糖,还是觉得甜。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校领导离校的时间。
黎江的嗓门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住。
“注意注意,目标人物从东操场往外走,保守估计五分钟到达校门口。”
刚从校门口跑出来的男生振臂高呼。
等黎江从门口出来,赶到奶茶店,没抓住校外逗留的学生,反而看见手里捏着小小一张价目表,正在向工作人员询问着什么的时雨青。
“这个柠檬茶能做热的吗?”
“不行。”
“那这个呢?”
“不可以,只有奶茶可以。”
时雨青垂着眼帘,略感遗憾:“真可惜,我只想喝杯柠檬茶。”
“……”
兼职的男店员无奈:“你要是想等我下班,可以直说。”
“哦。”时雨青拉着边上的吧台凳,往上一坐:“我要等你下班。”
听完全程的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