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苹果》Heimur

13、Chapter 13

　　“你们先进去吧，我说几句话。”以赛亚向其他人打好招呼。

　　阿莫斯一行人进入了海里的废弃实验室。

　　“吓死我了，我的太奶差点就要拉着我上天堂了。你们到这里干什么?”本不认为他们是和自己一样，到这来偷……拿点东西倒卖的。

　　“找些资料。你呢?”以赛亚进了舱室，问他。他对本能找到这个实验室一点也不惊讶，毕竟做这行的都有点本领在身。

　　“哎，拿点东西卖，你知道的。喏，就是这个，一个小明星要用。”本把地板上的白瓶子拿给他看。

　　以赛亚拿过瓶子，瓶身上印着“智慧树”的树形标识，扭开盖子一看，里面是一些透明的膏状物体，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嘿嘿，这可是好宝贝，多少明星抢着用。听说能把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不过我没用过，爷这张脸已经够帅的啦，分分钟迷倒万千少女！”

　　本自恋地捧着他那张黯淡得跟土豆一样的脸。

　　“诶，你知道智慧树牌护肤霜吧？就是海彬公园西大道广告屏上播放的那个。”

　　“知道。”以赛亚想起来了，那天买早餐看到过。

　　“它算是这东西的劣质复制品。”

　　“这个给我了。”以赛亚盖好盖子，对本说。

　　“给你呗。”

　　本无所谓，反正是拿来的东西，到时候提高一下价格，就把这瓶的钱赚回来了。还能和以赛亚搞好关系，这波赚了！

　　至于那个触手怪是什么东西，本秉持着“好奇害死猫”的原则，闭口不问。

　　“哦，对了，你知道最近死的那个男人吗？”

　　“什么男人?每天都有人死在这个狗娘养的城市，我怎么知道！我还活着就该谢天谢地了。”

　　“就是那个被发现在床上死的男人，前天的事。”

　　“那个啊，也许是他妻子为了巨额遗产和情夫一起把他溺在浴缸里然后又拖到床上，又或许是他的哪个情人因爱生恨杀了他。我是说，这种事难道不是很普遍吗，只是他凑巧死了。”本耸耸肩，他的眼睛是那种不会显露任何情绪的灰色。

　　很符合他的职业，以赛亚想。

　　“嗯，你想想，除非是什么鬼啊怪啊或者哪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本狡黠地眨眨眼，“那么就是他身边人把他杀了。”

　　“这我当然知道。”

　　“对，”本摊手，他左手食指戴着一枚金戒指，上面镶了一颗方形切割的绿碧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没人花钱雇你思考啊。什么都想只会让你疯掉的。”

　　以赛亚进入那所废旧的海底实验室。

　　这里原本是智慧树公司的附属实验室之一，但十一年前因为实验事故废弃了。因为是位于深海，且进行的是非法研究，所以智慧树公司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对这里进行善后工作。

　　这些是李言告诉他的。

　　因为之前和佐伊他们交过手的异能者的攻击方式很像之前攻击实验室的人，所以他们就来这里调查。

　　这座实验室的安保系统已经瘫痪了，他们在里面畅通无阻。

　　以赛亚游进标着“样品室”的房间，里面陈列着一个个圆柱形鱼缸，不过上面都被破开一个口子。

　　以赛亚在破口处拾得的一些亮晶晶的圆形鳞片，半透明的，像是彩色水晶一样。几枚是浅蓝色的，像勿忘我的花瓣。

　　他把这些放到潜水服的口袋里。

　　在样品室的地上，他发现一个棕黄色封皮的册子，被压在一个白花花的尸骨之下——是之前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骨头上的肉都被海里的一些鱼吃完了。

　　他拿起来，封面上写着“Mermaid project交易记录”。以赛亚也把它装入口袋。

　　以赛亚游出样品室时，遇到了阿莫斯。

　　两人一起游到标有“培养室”的房间里。一些死去的燕鳐幼年体装在巨型鱼缸里，它们像五岁的孩子那么大，合起的胸鳍还未发育完全，是像草莓果冻一样的粉色，紧紧地贴在身体两侧。

　　还有一排巨型鱼缸沿着左侧墙壁排列，大概有八九个，上面也破开了一个大口。

　　以赛亚俯下身看那些巨型鱼缸上的金属标签，上面写着“MD4114120800”之类的编号。

　　“MD”应该是“Mermaid”的缩写，所以这些生物是传说中的人鱼?

　　培养室内还有一个房间，里面是一些精密的机械。

　　阿莫斯拔掉插在显示器上的U盘，放进口袋里。

　　两人离开房间，又去其他地方看了看。最后和佐伊一行人汇合，乘坐潜水艇离开了。

　　几人来到李言和楚亮的房间里，整理搜集到的东西。

　　《Mermaid project交易记录》正如其名，记得都是某年某月某日实验室卖给某人哪条人鱼，在上面以赛亚找到了前天被杀的男人的名字——查理·大卫，交易时间是4110年11月26日。出乎意料地，他居然找到了当红女星赵雅秀的名字。

　　阿莫斯把拔掉的U盘插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将内容投影出来。上面是一系列数据和研究报告，大概内容是实验人员怎样利用基因编辑和合成技术将燕鳐的DNA植入人类的体内，形成一个新的生命体——人鱼。

　　不过这种技术需要活体人类，且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

　　楚亮他们找到了《Mermaid project购买记录》，上面是实验室从哪里买入女孩和男孩的记录。看来实验室的活体人类就是这么来的！

　　这居然还涉及到人口贩卖！这群人还真是丧尽天良。

　　“晨报上报道了查理·大卫是喝酒后泡澡，脑血管破裂而死的，真他么扯淡！”佐伊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你们调查过他的人际关系吗？”以赛亚问。

　　“噢，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在想这个，说不定是爱丽儿找亚力克复仇了！他最近和一个夜店女有染，”佐伊染成樱桃红酒色的指甲点着《交易记录》上查理·大卫的名字，“不过，想知道他几年前买回来的人鱼是怎么处理的，还是要从他前妻入手。”

　　他现在的妻子是三年前娶的。前妻褚兰和他是4108年结的婚，4111年1月离的。

　　“但是褚兰不是早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吗?”夏罗不解。

　　“可是她和大卫离婚后不是又领养了一个孩子嘛，”佐伊用黑色皮筋扎起披散的红发，“当时新闻上的报道只是说车子坠入大海，也没说她和那个孩子都死了吧。”

　　“好啦，楚亮和我现在去找那个孩子一趟。”佐伊拉起楚亮往外走。

　　“夏罗、以赛亚和我下午去找埃莉诺，李言你留下来搜集资料，顺便跟进泽菲尔他们的情况。”阿莫斯安排好其他人的工作。

　　下午五点，以赛亚他们乘坐有轨电车到达祈澜路。

　　暮色微红，天气微凉，感觉一会儿就要下雨。他们下了车，经过了一家面包店和便利店，左拐进了喜尚餐厅，辣椒和香油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有些饿了。”夏罗摸着肚子，她看到一个男人在喝着啤酒配大盘鸡。

　　“你才吃过。”以赛亚听到她咕噜咕噜的吞口水声，无奈扶额。

　　他们经过餐厅后的一条走廊，坐电梯来到地下一层。

　　这里藏着一个酒吧，门上的荧光牌子写着“溺夜”。埃莉诺在这个酒吧里工作。

　　“溺夜”占地面积超过一百平方星米，维多利亚风格，石灰水洗墙面上是一幅月亮入海的挂毯，一个穿着烟灰色吊带礼服的女人坐在小型立式钢琴前，她和另一个男人在演奏柔和的冷爵士。

　　以赛亚走到最里面，进入洗手间。在里面居然碰到了熟人。

　　“啊，又见面了！你是特地来找我的?”本穿着黑红色的棒球服，对着玻璃镜用沾水的手指捻捻眉毛。

　　“不是，找人，埃莉诺。”以赛亚弯腰洗手。

　　“埃莉诺，你找她干什么！”本转过身，手上的水甩了他一身。

　　“啧，还是那件事，跟你说过的，莫名死在床上的大卫。”以赛亚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水。

　　“和她有什么关系?”本盯着他。

　　“我又没说有关。不过，你看起来倒是和她有点关系嘛。”以赛亚吹了一声口哨，挑眉看向本。

　　“哼……我在追求她啦！你想见她我带你去。”本的黄脸上像涂了一层腮红。

　　“你居然也有纯情的一面啊。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额，今天。你懂吧，一见钟情。”

　　弹钢琴的人已经换掉了，音乐也变成了爵士华尔兹。

　　那个吊带礼服女人已经坐到了一条翡翠绿色皮革衬垫的长椅上，阿莫斯也在旁边。

　　本和以赛亚朝她走去。

　　“她就是埃莉诺?”以赛亚有些惊讶，他以为埃莉诺会是一个浓妆艳抹的蹦迪女人。

　　“对啊伙计。”本的神情中带着自豪。

　　本在那条长椅上坐下，以赛亚坐在一旁的灰色的软垫扶手椅上。

　　“夏罗呢？”以赛亚偏过头低声问阿莫斯。

　　“那儿。”阿莫斯扭头示意。

　　夏罗在一群打扮疯狂的男女之间。

　　希望她不会惹出什么事，以赛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