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恋综里保护世界》榴莲小蛋糕

13、小流氓

　　饭吃了三个多小时，海边的风吹的脸都要僵了，菜上的也差不多了，节目组通知直播可以结束了。

　　宋槐序听到消息之后身体不由放松，然后察觉到对面青年的目光，又挺直了身子。

　　宋槐序外表温文尔雅，餐桌礼仪差不到哪里去，但是要保持三个多小时的姿态腰还是有些发酸，他本来平时在实验室都是要站着的，遇到参考文献在坐三个多小时是正常的事。

　　他太久没有跟人单独吃过晚餐，他们的关系和同事朋友不同，一时间对上沈朔澄澈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槐序犹豫下，大脑难得放空。

　　说什么?

　　沈朔还没等男人开口，他就自己贴心提出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还有录制。”

　　节目组已经在收拾拍摄用具了，场面熙熙嚷嚷，导演用大喇叭吆喝着大家等会下班就去吃宵夜，场工在现场大声指挥，让杂工别忘记搬现场的某个道具。

　　沈朔：“我们这会儿回去，他们还没有睡，不会打扰的。”

　　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宋槐序，“还是您想去别的地方?”

　　宋槐序被他的直球震撼到了，在现实生活中追他的人不少，大多都是腼腆的，最常见的方式是拿着东西在教室外面等他，被他拒绝两次之后就不会了再出现了。

　　宋槐序一时间语塞。

　　沈朔便贴心地提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您睡前记得喝姜茶添件衣服，避免着凉。”

　　晚上的海边还是冷的，说到凌晨越冷，宋槐序起码还穿着大衣，沈朔自己只是穿普通的白衬衫，就让别人多保暖。

　　宋槐序：“……”

　　宋槐序觉得自己的角色反了，他不是蓝方嘉宾吗，怎么是沈朔来关心他，不应该是他主动提出要给沈朔披衣服，贴心提醒他不要着凉吗。

　　他忍不住开口：“你看你穿的这么少，今晚那么冷，不想先关心自己，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沈朔低头看自己的衬衫，有吗?

　　可能是他习惯了吧。

　　海边的海洋研究所。

　　实验台上冷冰冰的玻璃仪器。

　　同事死去的身体从温热到转凉。

　　都要比这些冷上数百倍。

　　沈朔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没人跟他说这些了，毕竟他已经一个人很久了。

　　冷不冷，他早就习惯了。

　　宋槐序脱下自己的大衣，不容他拒绝那就披在他身上，语气坚定：“你先穿着。”

　　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干燥温暖，给他挡住大部分风。

　　宋槐序这件衣服有些特别，平常人弄不好他，他比沈朔高一些，低下头给他整理衣服。

　　大手给他扣好扣子，细心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最后给他整理领口。

　　沈朔呼吸忍不住停顿，他没有抗拒宋槐序动作，而是乖乖的张开手让宋槐序给他穿好衣服。

　　沈朔在男人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脸，似乎要把这张脸骑到他的心里。

　　沈朔前世是收集到的一些资料里，里面夹杂了几张宋槐序的照片，他当然把这张脸记在脑子里。

　　做研究熬夜通宵是经常的事，沈朔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抗造的，他起初也很难接受，经常会在写字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

　　沈朔为了激励自己，就把宋槐序的照片贴在桌子角那里，方便他可以随时看到。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实验室专用的实验服，带着斯文的金丝眼镜，表情温和，气场强大，这似乎是在某个采访里面刻意拍下的照片。

　　沈朔经常在脑子里想宋槐序本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年纪相差大，沈朔出生的时候宋槐序已经去世了。

　　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他的面前，还给他系好衣服扣子，沈朔不说受宠若惊是假的。

　　沈朔感受到衣服落下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拒绝，在无意识摸到这双手的时候，忍不住眷恋他手心的温度，用手指蹭蹭男人灼热的掌心。

　　宋槐序当着镜头的面忍不住失态了一下，他没想到沈朔居然这么大胆，直播的镜头是关了的，但是节目组的摄像头没有关，甚至他们所在的地方还能听到导演乍乍呼呼的声音

　　沈朔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么清纯的表情看着男人。

　　冰凉的指尖似乎是有意的，在掌心里蹭了好几下，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

　　宋槐序尽量控制自己的行为，用最快的速度给沈朔整理完衣服。

　　他转身走了几步，“回去吧。”

　　沈朔点点头，“好。”

　　沈朔无论什么时候面对宋槐序表情都是乖巧的，宋槐序之前也喜欢这个青年，觉得他像家族里最乖巧懂事的小辈。沈朔不争不抢，在一旁看着你，眼睛亮晶晶的，目光灼热又渴望着什么，像只在外面流浪许久的流浪猫，只要喂点吃的就能摸摸它的肚皮。

　　沈朔粘在宋槐序后面，离他只有几步，男人无论是放缓速度还是加快速脚步，沈朔寸步不离，一直保持那个距离，不肯靠近也不肯远离。

　　宋槐序猛地停下，沈朔一不留神撞到了他的肩膀，他还是懵懵的，撞到人还知道说对不起。

　　宋槐序回头扶了扶眼镜，看着沈朔摸不着头脑还在碰自己被撞疼的地方。

　　宋槐序外套下面是黑色的打底衫，这种贴身衣物一般要紧身点才保暖，清晰勾勒出男人腹肌和胸肌的形状，令人血脉喷张。

　　宋槐序比沈朔高一些，低头可以看见沈朔头上可爱的发旋。

　　宋槐序眼神幽深，伸手碰碰他的脸颊，醇厚的嗓子开口：“凉的。”

　　在外面吹太久风，沈朔穿的又单薄，虽然现在有宋槐序好心借给他的外套，他的脸颊自然是冰冰凉凉的。

　　他恍然大悟，主动拉起宋槐序的手，真诚的说：“不冷。”

　　外套上有男人的体温，就算冷也烘暖了。

　　宋槐序：……

　　他几乎用气笑，“小同学，你这是在耍流氓?”

　　沈朔摇摇头，他没有这个意思。

　　宋槐序原本以为他只要跟一会就行了，眼见着都要进他房间了，沈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今晚真想和他过夜?

　　嘉宾房间里也是有摄像头的。

　　宋槐序觉得这个青年太过大胆了，跟他之前见过的人不太相似。

　　沈朔透过宋槐序的肩膀看见他已经到了房间门口，恍然大悟。

　　“啊，不好意思宋老师，我走神了。”

　　他眼睛无辜：“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的。”

　　本来觉得没有，现在不一定了。

　　宋槐序心里这样想。

　　“那你还不快早点回去休息。”

　　刚才还催着他去休息，这会到自己的时候，倒是不着急了。

　　沈朔：“我还有事情，宋老师先睡吧。”

　　什么事。

　　宋槐序想脱口而出，一想到他们还不是这种可以随便过问人私生活的关系便止住了口。

　　他微笑了一下，“那你忙完了早点休息，记得不要熬夜。”

　　沈朔点点头，转移话题，“您想喝牛奶吗？我热一杯送到您房间。”

　　这几天宋槐序睡前都会收到一杯温热的牛奶，里面加了几勺糖，喝起来没有牛奶的腥味，宋槐序这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难的喜欢上这种小孩子的口味。

　　宋槐序觉得网友说的不对，哪里是他在处处照顾沈朔，分明是沈朔把他当儿子养了。

　　他认床，总是会半夜醒来，晚上起来之后看着外面的风景莫名有几分惆怅，有几杯热牛奶下肚他睡得还挺安稳，没做什么噩梦，宋槐序想着就没有拒绝沈朔的好意。

　　不过他补充：“我跟你一起去。”

　　沈朔：“好。”

　　沈朔从吧台里取出两个杯子，从冰箱里拿出两盒新鲜的牛奶，查看了生产日期，确保还在保质期内，用剪刀剪开口子倒进杯子里送进微波炉里加热。

　　做完之后他就靠在了吧台边，等着微波炉里的牛奶出来。

　　宋槐序主动找话题：“你为什么要每天都热牛奶送到我房间。”

　　他脑子里有很多沈朔的答案，是因为喜欢宋槐序……因为他喜欢喝牛奶，所以顺便送一杯到宋槐序的房间……

　　沈朔：“是好东西。”

　　“我觉得加了糖的牛奶容易入口，加上营养丰富，对睡眠好。”沈朔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垂下眼睑不看男人的表情。

　　在末世里这当然是好东西，物资减少，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成了珍稀之物。

　　当时的生产力低下，民众能喝到牛奶的机会不多，沈朔印象深刻的是小时候他躺在奶奶的怀抱里，奶奶唱着儿歌哄他睡觉，睡前给他热一杯牛奶，从罐子挖出一勺白糖放进里面，拌拌送到他面前。

　　牛奶的热气烟雾腾腾，沈朔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

　　宋槐序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原本以为沈朔会趁机表白一番，像他在摄像头面前一样，无时无刻都在表现他对宋槐序的喜爱和倾慕。

　　深夜，空无一人的客厅，剩下微波炉运作的声音。

　　宋槐序突然意识到这个场景是很暧昧的，摄像头现在是关着的，连呼吸声都是清晰可闻的。

　　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青年，面对的是一个对他怀有不可告人心思的小孩。

　　而现在他们的距离不到三步，几乎是伸手就可以碰到对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