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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是夜,睡梦中的孟弃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他于黑暗中睁开眼,然后扭头朝不远处的书桌看去,临睡前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此刻正持续地向外散发着刺眼的白光,把整间宿舍照得仿佛东方将白的样子。

      孟弃揉着眼睛下床,光着脚走到书桌前,先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是谁打过来的电话,然后又瞟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梁文开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他?

      孟弃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该不会是让梁文开开走的他那辆,不对,是书中“孟弃”的那辆车出问题了吧,一边拿起手机划开了接听键。

      梁文开的声音便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秒传来了过来,语气里满是焦急的味道,“对不起孟少,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但是我实在想不到还能找谁,只能冒昧给您打这通电话,恳请您务必帮帮祁运。”

      帮祁运?他怎么了?

      能把梁文开急成这样的事情大概率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孟弃的眼皮跳了两跳,一眨眼的功夫嗓子都紧了,张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又尖又细,“发生什么事了?祁运他怎么了?”

      “今天晚上有一拨人在蛋哥这里开生日宴,中途点名要祁运过去给过生日的那人敬个酒,祁运怕不去的话他们再闹事儿,想了想就去了,但他进了那间包间还不到三分钟就一脸血地跑了出来,这会儿正被过生日那人的小弟拦在走廊里,他们嚷嚷着要让祁运给他们的大哥赔命呢,”梁文开竹筒倒豆子一样快速地向孟弃说明情况,语气里的愤懑是挡也挡不住,解释完前因后果之后他再次恳请孟弃帮帮忙,“孟少,看在您和祁运是校友的份上您就帮帮他吧,您不帮他的话,我真的怕他会被那帮人整死。”

      就算不是看在校友的面子上,这个忙孟弃也会帮,压根就用不着梁文开一再求他,毕竟祁运顶着的是一张酷似王博远的脸,孟弃说什么也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保护好他的“朋友”。

      于是在对梁文开说了句“让他们等着我”之后孟弃就匆忙挂断了电话,然后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冲出了宿舍,一口气跑到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就奔着钱德安的金高粱KTV去了。

      一路上孟弃设想了即将会发生的无数种可能。

      但无论怎么想,最后他的眼前总是会飘过祁运紧闭双眼再也没了生气的样子,相当骇人,惊出他一身又一身的冷汗,甚至一度紧张到想吐,脸上也失了血色,反而被司机多次提醒他再忍忍,千万别吐车上。

      等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下车时他的双腿都绵软了,一个不注意还差点儿摔在地上,幸亏被及时赶过来的梁文开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梁文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先跑来门口等孟弃,想赶在第一时间给孟弃带路。

      孟弃向身旁的梁文开投去感激一瞥,然后原地活动了一下腿脚后就率先冲进了金高梁,梁文开紧随其后,边跑边对他喊上三楼。

      两个人都很急,又都是大长腿,爬上三楼用时都不到二十秒。

      三楼的情况比孟弃设想的好多了。

      因为祁运并不是孤军奋战,他的面前正挡着几个平日里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侍应生,一个个剑拔弩张地盯着对面那群虎视眈眈的人。

      看到这一幕的孟弃才算松了口气,默默地把提了一路的心放回到肚子里,但祁运脸上那片已经干涸的血渍还是让他难受了一下,他的视线从祁运的下巴梭巡到祁运的发顶上,想要找找看到底伤在哪里了。

      祁运站在人群后边朝孟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向孟弃的那双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似乎并没料到孟弃会来。

      孟弃也朝祁运点了一下头,然后便冷着脸走到两拨人对垒的空档里,背对着祁运面朝另外那群凶神恶煞的人站定,敛着眉问对方,“这是怎么了?”

      梁文开只和他说了祁运带着血跑出了包间,却没告诉他包间内发生了什么,他是觉得有必要问问清楚的,等下就算真打起来也算师出有名,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猜到了大概,无非就是那帮人的所谓大哥趁着酒劲儿招惹祁运,祁运反抗之下失手把人给伤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祁运也是正当防卫啊,赔命?赔个屁!想得倒美!

      冷着脸的孟弃很有上位者的风范,装起酷霸拽的书中“孟弃”来已经得心应手,估计表现出来的效果也是十成十的冷厉,相当唬人,以至于对面的人在看见他的那一刻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一个个的像极了缩头的乌龟。

      虽然真实的孟弃在面对欺负他的人时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怂怂的,但那是因为他深知他的背后没有人给他撑腰,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在,他不得不怂,不然别人对他的欺负只会因为他那些毫无杀伤力的抵抗而变得变本加厉。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的身后站着的可是百年孟家,是随便跺一跺脚,方圆百里的地面都要跟着抖三抖的存在,更何况李锦桐还向他许诺过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她和他爹孟臻朝永远都是他坚强的后盾。

      这么结识好用的后盾不用白不用。

      再往大了去想,就连任家、江家都可以被他拉来当保护伞。

      因此当他站出来面对眼前这群色厉内荏的大坏蛋时,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透这一切的孟弃眼里的光更加坚定,脊背挺得更直,并且一脸睥睨地望向躲在那群小啰啰身后的所谓大哥。

      那位大哥注意到孟弃正在鄙视他,气得脸上的横肉都跳了起来,下一秒便伸出食指指向孟弃,恼羞成怒道,“你丫的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丫说话的份儿吗!识相的赶紧滚开!你要是敢不自量力地替祁运出头,老子连你一块揍!”

      哦,不认识书中“孟弃”啊,那事情就更好办了,一旦用计把那人激怒,剩下的几乎不用他亲自出手,以后的日子里那人都得给他夹起尾巴做人。

      想到这里时孟弃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地回答那人说,“哎,记住了,我是你爷爷。”

      “小瘪三,你他妈找死,”那人果然怒了,一下子就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继续躲在小弟们身后了,而是拼命挤过“小弟人墙”来到孟弃面前,抬手就想给孟弃一巴掌,“敢惹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孟少小心!”背后传来祁运的惊呼声。

      但在祁运的声音响起来的同时孟弃已经仗着身高优势往后躲了一下,弯腰间便让那人扑了一个空,接着就张牙舞爪地朝着不远处的那面墙冲了过去,要不是中途被他的小弟拦了一把,估计他那张脸上也得挂彩,只会比他胳膊上的那道划痕更严重。

      随着身后传来哄笑声,那人的恼怒值直接就爆了表了,站稳之后就开始大喊大叫着让他身后的那帮小弟们一起上,势必把孟弃给他打趴下,“打死他,都给我上去打死他,我要他死!我要让他永远走不出金高梁!敢在老子面前装逼!老子就让他躺在这里装一辈子!”

      眼前鸡飞鹅斗的一幕和孟弃心底里那些不美好的回忆重合了,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又想掉头跑开……

      但当他的眼角余光从祁运那张血迹斑斑的脸上扫过时,他的神志再次清明了,他不断地告诫自己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让人欺负的小孟弃了,而是此时此刻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可以嚣张跋扈,可以肆意妄为,可以痛快反击的书中“孟弃”,他有足够的底气和力量来对抗任何一个想要欺负他和他的朋友的人!

      “去死吧,人渣!”

      力量回笼的孟弃被新仇旧恨点燃了怒火,曲起一脚就重重地朝着那人的肚子踢去,直接就把那人踢出去半米远,躺在地上哀嚎着快报警啊有人要杀他啊都快来救他什么的……

      这才是真正的怂货。

      以前的孟弃虽然不会和欺负他的人正面起冲突,甚至是逮着机会能跑就跑,但若是被欺负狠了可都是咬紧牙关忍着的,从来就不会求饶,就因为这,村子里的一些大人聚在一起聊天时经常会议论他是个犟犊子狠角色,搁以前打仗的时候绝对是个英雄,当不了狗汉奸。

      孟弃的这一脚算是彻底点燃了导火索,站在他面前的和站在他身后的同一时间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个时候钱德安才摇头晃脑地姗姗来迟。

      他一上三楼就先喊“梁少先别动手”,然后又小跑着挡在孟弃面前,气喘吁吁地说,“这位可是孟家大少爷,孟臻朝孟老爷子家的大公子,咱们可惹不起。”

      头上没汗却喘成狗,做戏做的倒是挺足的。

      被钱德安称作梁少的那人好像一下子就醒酒了,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跑向孟弃道歉,语气特别诚恳,“对不起孟少,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了!今天多喝了两杯马尿就记不清自己姓什么,真是该死!如果因此得罪了您和您的朋友,我在这里给您赔个罪,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以后我和我的兄弟们见着您一准儿绕道走,绝不会再出来碍您的眼!”最后那人还指天发誓。

      认错的速度很快,态度也够虔诚,能看出来他之前确实不认识孟弃。

      被钱德安“护”在身后的孟弃往后退了两步,一直退到祁运身边,然后指着祁运对那位姓梁的说,“咱俩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你倒也不用向我道歉,只需要向我这位朋友道个歉,并承诺以后再也不来招惹我这位朋友就行了。”

      孟弃揽着祁运的肩膀向前走了一步,继续说,“我和我的这位朋友可是过命的交情,欺负他就是欺负我,懂了?”

      钱德安想借着他的名头整治这位梁少,孟弃又不傻,当然不会上钱德安的当,因此他并不打算追究,只要这位梁少承诺不再找祁运的麻烦,他们俩完全可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人。

      听完这句话后的钱德安表情如何,背对着钱德安的孟弃看不见,但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位梁少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然后就一边招呼他身后的小弟赶紧跪下给孟弃磕头,他自己则上前两步握住孟弃的手,嘴里胡乱说着感激的话,“早知道他是您的朋友,我必然把他供起来。”

      “其实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喊祁…喊您这位朋友进来喝两杯,一起庆祝庆祝我这三十不惑的生日!可能哪句话理解岔了才闹成这样的,真没啥事儿,您说对吧?”

      那位梁少的手握着孟弃的手来回摇晃,脸却朝向祁运的方向嬉皮笑脸地说着话,待祁运点头后才又看向孟弃,继续诚惶诚恐地说,“您看咱俩真是不打不相识,要是没今天您这一脚,我还跟您搭不上话呢!咱爷俩这缘分也是天注定,所以以后有事儿您尽管开口,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胖胖的梁少手心里粘腻腻的,握得孟弃极不舒服,他一用力就把自己的手从梁少的手心里解救出来,然后冷冰冰地说,“今天先这样,有机会再说吧。”

      既然都说有机会了,那以后说不定真的有机会,一瞬间那位梁少的眼睛都笑弯了,“谢谢孟少肯给我机会,我姓梁,名仕仁,以后您见了我喊我一声小梁,我一定跑着来见您!”

      孟弃:……

      在钱德安的“及时撮合”下,事情圆满解决。

      事后孟弃让梁文开开着他的那辆车送他和祁运回学校附近的家,梁文开看了钱德安一眼,钱德安臊眉耷眼地点了一下头,梁文开这才扶着祁运和孟弃一起走出了金高梁。

      到了书中“孟弃”家的楼下,梁文开把车钥匙递给孟弃,孟弃不解地看向他,他便低垂着头向孟弃解释说,“我看出您不想和蛋哥走太近,这个时候我再开您的车就不合适了,所以您把钥匙拿回去吧,等我回去之后也会和蛋哥说明白那车只是您借给我开两天过过瘾的,现在过完瘾了,这车也该还给您了。”

      这人看事情倒是通透。

      孟弃伸手接过车钥匙,却在梁文开转身离开的时候对他说了句话,“你是你,钱德安是钱德安,在我这里你俩是不同的两种人,我是不想搭理钱德安,但不代表以后就和你桥归桥路归路,你不是还要帮我联系捐款的事情吗?”

      梁文开顿了一下就继续朝前走了,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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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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