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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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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铭就是个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烂人,干过的坏事不计其数,罪行罄竹难书。
他的好多罪名都不是民事纠纷,而是触犯到了刑法,需要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而民事部分的官司,将由博度集团法务部的精英律师团来处理。
博度集团的法务部在业界名声斐然,战功卓著,从没败诉过。
桑铭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桑珣完全是个法盲,对法律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不然也不会吃了这么多年的亏。当博度集团法务部接手关于他和桑铭的案子后,他只能老实配合,提供一些自己知道的信息,帮助律师们了解案情,其他的方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力。
接下来是非常平和的赛后过渡期。
季后赛的风吹过以后就无声无息了,各家战队又将身心投入到夏季赛的准备中。
好似一个轮回,无限循环。
桑珣本来也以为季后赛的事情告一段落了,直到这天他们战队成员的手机提示音接二连三响起,纷纷收到银行发来的收款提醒。
他们SKG战队和别的俱乐部的薪酬制度不同。别的俱乐部都是一次性付清签约费,交的税都能买一辆超跑。而他们战队挂在博度集团旗下,有人教他们怎么合理避税,财务打款时将他们的签约费均摊到了每年,还让他们跟喻泽签了房屋租赁合同来减税。
他们酬金跟其他打工人的工资一样,是按月发的,摊下来再扣除当月的税和公积金,实际到手大概二十八万左右。
到了发钱的日子,大家都欢天喜地的,还没到夏天,已经计划好冬天打完季后赛去欧洲旅游了。
唯有桑珣,在看到短信上的金额后险些从电竞椅上弹起来。
他只收到了七万六。
打到卡上的钱一下少了二十万,是个人都会受到刺激。
桑珣当即想去人事部问问,是财务打款打错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正当他准备去隔壁办公楼问时,喻泽来了。
他看到喻泽猛然想起,上次会上谢元度说要扣喻泽的季度奖金,被他大义凛然地拦住,然后把责任揽到了自己头上,说要扣就扣他的钱……
个人收入在公司里是不互通的秘密。
万万没想到,喻泽的季度奖金这么高……
自古以来帝王陟罚臧否,无非就是赏钱和罚俸。
桑珣这个莽撞的“武夫”一直觉得挨板子才叫,今天看到进口袋的钱才感到了深深的肉痛。
他还打算在三年内买房买车呢,买不了房车怎么娶老婆?
现在的女孩子对男方的经济条件要求可是很高的。
要想娶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婆,起码要在B市这样的一线城市有一套五环以内、面积超过一百平米的三居室,以及一辆上了牌的代步车。
除非他一辈子不娶老婆,否则就要面临残酷现实的社会压力。
可是他不娶老婆后半辈子和谁一起生活呢?
他现在可以当寡王,但他一点儿也不想在七老八十的时候依然在孤寡的行列。
难不成到国外嫁人吗?
听说国外比较开放,男人和男人也能领证。
等等,他为什么要假设自己是嫁人的一方?
他也可以娶个男人好吗?
桑珣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气笑。
此刻喻泽恰好走过来,拍了下巴掌,喜气洋洋地宣布,“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明天也是大晴天,所以我打算组织一场春游,明天带大家去爬山!”
他的话音落下后,训练室内鸦雀无声,没一个人搭理他,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爬山是什么鬼?
小学生春游才去爬山好吗?
他们都多大了!
空气凝固了片刻,Nightboy清了清嗓子,打破一片沉寂,“喻经理,让我蹦一夜的迪都行,爬山爬不了一点儿……”
Nightboy开了个头,Saipan也紧随其后,为难地说:“喻经理,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好久都没锻炼过了,爬五楼都喘,爬山我怕上去了下不来。”
他不反驳还好,一反驳喻泽就来劲了,“你才多大点儿就说自己一把老骨头了。你们这些小年轻要是算一把老骨头,我岂不是直接原地成骨灰了?枉谢总还让我向你们汲取青春朝气,你们的活力呢?不是才打完比赛,应该很亢奋呐。我不管啊,反正你们明天都得去,谁也不许请假,不去就按消极怠工处理。”
于是两个憨憨开始鬼哭狼嚎。
喻泽的头皮都被这俩彪悍的大块头哼唧麻了,无奈地说:“又不是让你们去爬没开发的野山,现在的景区都是修了登山步道和索道缆车的好不好?”
“有索道缆车?嗐!早说啊!”Nightboy眼中一亮,感觉自己又行了。
喻泽说:“对啊,还能在山顶的露营区烤肉,据说还有手作工坊,可以在山上手冲咖啡,鲜榨果饮。”
Nightboy闻言兴奋得像只狒狒。
桑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去不去都可以,没兴趣。
他因为被罚了二十万,眼里没光了,不禁烦躁地想:早知道就不强出头了,扣喻泽的奖金扣的是增量,扣他的工资是扣的存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喻泽住别墅,开宾利,婚姻幸福美满,而他刚刚经历“家破人亡”就痛失二十万,顿时感觉生活没盼头了。
虽然他的小金库现在已经快存满一百万了,依然惆怅。
最令他懊悔的是他没有等打完季后赛或者谢元度回来,就风风火火地跑去找桑铭算了个毫无价值的账。
明明是在谢元度面前卖卖惨就能无伤报仇的事,被他的鲁莽弄得得不偿失。
现在的情况是:谁也没怪他,他自己放起了马后炮。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第二天出发前,桑珣一直丧着脸,在车上也没怎么说话。
然而一下车,他就看见了将近一周没见的谢元度。
今天的谢元度总算不是穿着西装的了。
他上半身穿着上黑下白的防水冲锋衣,下半身是同款面料的的纯黑登山裤,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登山杖,背上背着一整套垂钓用的高级渔具。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男大学生。
和谢元度同行的人,年纪看上去要比他大一轮,拿着饵料,笑吟吟地比划着,似乎在给谢元度演示鱼该怎么钓。
一看谢元度就是约了客户来户外场地谈生意的。
桑珣默默望着没吭声,阴郁的心情被不期而遇的惊喜代替。
他不说话,Nightboy就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发现谢元度的,兴冲冲地指着谢元度所在的方向对大家伙说:“快看,谢总也在!”
不等桑珣说什么,喻泽就对Nightboy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谢总在和光弗的老板谈正事,我们不要去打扰他,自己玩自己的就好了。”
Nightboy比着口型“哦”了一声,蹑手蹑脚起来。
喻泽在网上订了景区的打折门票,带着SKG战队的人进了景区,一行人都忍不住八卦地回头看谢元度和与他同行的中年男人。
只见那个中年男人豪气干云地原价买下两人的门票,就知道两人的地位孰高孰低了。
年龄和地位未必是匹配的,谢元度的地位明显高出对方一截,虽然钓鱼是对方的爱好,但今天指定是对方有求于他。
桑珣看着谢元度气度不凡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暗想:怎么能有人年纪轻轻就这么出色?谢元度的气质谈吐比他面前的中年人更显成熟,一点都没有被对方身上那股油腻的爹味压住,既没让对方颜面尽失,又没有折损自己的涵养与风度。
桑铭说谢元度能有今天的地位有赖于他出身在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但桑珣觉得桑铭在放屁。
像谢元度这样的人,就算没有投好胎,也有不动声色从社会底层杀进上流社会的魄力,只不过没有祖荫在,进度可能慢了点。
但要是把桑铭这样的畜生放在豪门里,八成只是个放浪形骸、夜夜笙歌的纨绔。
从谢元度整治桑铭的手段就知道了。
诚然,谢元度的家庭给了谢元度莫大的助益,可谢元度本人,才是最不容小觑的。
桑珣正望着谢元度出神,Nightboy跑到了他身边撞了他一下,眉飞色舞地问:“眼神这么深情,看上哪个上辈子结缘不浅的姑娘了?我最会泡妞了,让我来帮你参谋参谋,保证没有你拿不下的心上人。”
桑珣听Nightboy这么一说,脸一红,矢口否认,“我没看姑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色?”
Nightboy“嘁”了一声,“我好色?我敢保证,这个看脸的世界,就没有人不喜欢美人的。都是男人,谁不了解谁,别装纯。”
桑珣闻言呛了一下,心里想的却不是绝世美女。
他把头摇成拨浪鼓,晃散脑海里谢元度那张颠倒众生的清俊面庞,仍旧禁不住在心里感叹:谢元度长得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