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京师悬疑、儿时旧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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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我在京师查案，此案蹊跷，悬而未决，你们能破蝙蝠公子的计谋定然才智过人，借此机会，我希望你能出手相助，助我破案。”
戚玉思索片刻，这个要求绝对算不上过分，就是要离开小吹雪一阵。
“好说，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随英万里来到京师的顺天府衙查阅案宗，才知晓为何天下第一的名捕会想请外援。
现下，京师之中流传着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据说只要买过金玉布坊流光帕的人都会受到诅咒，诅咒或大或小，轻点的就是倒霉摔上一跤，严重些个的，运气不好丢了性命也是有的。
此次需要处理的案件正是这个金玉布坊的诅咒案，短短数月，可能与本案相关联的事件就多达数十起，刨去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起码有四条人命与这个诅咒有关。
最初的诅咒不过就是流言，官府没有人放在心上，直到半月前户部的给事中意外落水溺亡，身边也带着金玉布坊的流光帕，这个诅咒才被官府重视起来，决定正式当做一个案件来调查。
英万里手执一份案宗说明道：“去年十一月本地富商赵浓拂突发疾病去世，据家人所述曾购买过金玉布坊的流光帕，他们家的赵管事也在十一月末失足落水而亡，赵浓拂曾赠与过赵管事流光帕，这是最初的两件命案，诅咒案正式立案调查后我们去了赵园，两人皆已入土为安，其家人也不愿意再开棺验尸，怕打扰了死者的安宁。”
戚玉手上不停，一边翻动案宗一边问道：“诅咒的流言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流言真正传遍大街小巷是一个月后，买过流光帕的人陆陆续续倒了霉，或丢了东西，或摔断了腿，有人联想到了赵家的事情，人云亦云，这个诅咒的说法才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英万里神情严肃，“十二月末，城西的陈艾戚病死，他自小体弱，三天两头的生病是周围人都知道的事情，死前几个月前已病重得下不了床了，他会病死并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奇怪就奇怪在，他家为了治病掏空了家底，根本不会浪费银子去买流光帕这种价格昂贵的东西，询问过他的妻子，也说没买过流光帕，但是陈艾戚死的时候，手里就攥着一方流光帕。”
“哦？”戚玉眉梢一挑，“可是来往的朋友所赠？问过死前来看过他的人都有谁吗？”
英万里摇头，“他妻子说家里为了治病，四处借钱，亲近的朋友几乎没有，上门讨债的倒是偶尔有几个，在陈艾戚死前，根本没人来看过他。”
“这样蹊跷的事情也让诅咒仿佛得到了证实，民间几乎全都相信了金玉布坊的流光帕会带来不幸。”英万里叹息道：“受此影响，金玉布坊也几乎没了生意，甚至还有人打砸店铺，被巡逻的捕快撞见，倒没出什么大乱子。”
“这案件确实处处疑点，但有一件事是一定的，这些事情绝不是诅咒所致，那个陈艾戚死时，莫名其妙出现的流光帕，就是幕后黑手最大的破绽，这些事情背后确实有人在捣鬼。”戚玉伸了个懒腰，缓解了一下看案宗太久导致略微发酸的脖子和脊背，“今晚我先好好看看这些案宗，明天我再去实地考察，你我分开行动，若是被人知道是官府查案，我怕会惊动幕后黑手，让他提前有所准备。”
英万里抚须赞同，“也好，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作为本案最大的关联者，诅咒的直接载体，金玉布坊就是戚玉要实地考察的第一个地点。
金玉布坊门庭冷清，招牌上还有几片腐烂的菜叶子，大门之上也残留着污痕，像是鸡蛋和泥水的混合物，散发出微弱的臭味，路过的行人无一不绕道远行避开此地。
戚玉放弃了用手去敲这扇大门的想法，一个翻身直接进了坊内，与坊内路过的青衫汉子面面相觑。
青衫汉子面色变化不定，在青衫汉子大喊捉贼之前，戚玉赶紧掏出英万里给他的官府信物，解释来意：“我此番是秘密查案，所以才未从大门而入，还望莫要声张。”
青衫汉子狐疑地看了戚玉两眼，见他仪表堂堂，目光坦然，确实不像做那偷鸡摸狗之事的人，而且官府信物也做不得假，不由就信了他的说辞。
“敢问大人来查什么案子？”
“当然是京师现下人尽皆知的诅咒案。”
青衫汉子面露愁色，略带疑惑地问道：“这诅咒着实给我们布坊添了许多麻烦，如今闭门休整也是被迫为之，若能解决这个诅咒自然是好事，只是官府还有本事能化解诅咒？我还以为这鬼神之事只能找道士和尚解决，正打算寻几个高人做场法事呢。”
戚玉嘴角微微勾起，“无论什么牛鬼蛇神，在官家的浩然正气面前，都无所遁形，你且放心，本公子出手，邪祟尽除。”
青衫汉子闻言大喜，“那就劳烦公子了！这诅咒之事不解决，布坊那么多人怕是都要丢了活计。我先带您去见见我们东家吧，他也为此事烦恼多日了。”
“也好，劳请带路。”
绕过做生意的布坊大厅，两人来到院后屋舍，青衫汉子敲响门扉。
“东家，有官府的人来查案，说是来解决诅咒的事情。”
门内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进。”
青衫汉子推开房门，领戚玉入内，戚玉四下打量，房间宽敞明亮，两旁的架子书本不算太多，倒是博古架上的摆件放置得满满当当，这些摆件不是什么古玩玉石，而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木头雕件。
戚玉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物件，还未细想就听到金玉布坊那位年轻的东家说道：“敝姓方，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戚玉循声望去，对方年纪和他相仿，年纪轻轻就能在京师开一家相当规模的布坊，这本事可不小。
“在下戚玉，此次前来是奉官府之命秘密查案，还望不要将我今日到访之事外传。关于这诅咒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
戚玉话还未说完，就被对面的方老板激动地扯住了袖子，对方甚至还想扑上来给他一个熊抱，在戚玉的大力制止之下对方才没有得逞。
也是这个方老板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戚玉才没有第一时间闪身避开。
“方老板？”
被抵住肩膀不能前进分毫的方老板两眼放光，死死地盯着戚玉，眼里的激动仿佛要炸开一般。
“玉大哥！我是方柴钰啊！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骑马射箭的！”
方柴钰快步走到博古架旁，取下上面的一只木雕马儿递到戚玉眼前。
“你看，这是你送我的流云！”
戚玉满眼笑意地看着方柴钰，对方还是多年前的老样子，明明已经做了老板，却还是有股傻气在身上。
“我知道是你。”戚玉伸手抱住方柴钰，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多年不见，我很想你。”
“嘿嘿，玉大哥我也是。”
戚玉想到博古架上奇形怪状的木雕，一时有些疑惑：“这些木雕是？”
方柴钰见他问起，便拉着他带他参观起来。
“这些都是我的得意之作！”方柴钰献宝一般地拿起一个球状木雕，上面的线条有些凌乱，戚玉一时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我雕的狮子头！不过我也没见过真的狮子，就照舞狮的那个狮子头雕了。”
戚玉看着手上的一颗球差点以为是红烧狮子头的那个狮子头……
“有几分狮子的神韵，不错。”戚玉神情自然地说着违心话。
方柴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从你送我流云的木雕之后，我就经常尝试着自己雕刻，就是好像没什么天赋，总是雕不好看，但是每次雕刻的时候，心就会静下来，烦恼都少了许多，久而久之，也就喜欢上时不时雕刻几个东西。”
方柴钰似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恰巧最近诅咒的事情给金玉布坊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店怕是都要开不下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一口气，“不过也无妨，最差不过就是关店重来，靠我这木雕的手艺，也许可以尝试开一家木雕摆件的店，定不会饿死了自己，就算不做布行生意，我也要闯出一番事业来，让我爹看到。”
“……”
戚玉默了默，“你放心，诅咒之事我一定会解决的。”一定不会让你有机会饿死的。
“玉大哥，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你尽管说，这段日子你就住我家吧，对外就说是远房亲戚，也方便你秘密查案。”
“好呀。”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戚玉比较关心的还是解决诅咒的事情，“此次传言的诅咒和你布坊的流光帕有紧密联系，这流光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方柴钰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走到有阳光的地方将帕子展开，有光照耀到的地方竟是散发出一片细碎的光芒，宛若流动的光河，想必这也是流光帕命名的由来。
“流光帕其实是流光锦缎的边角料，流光锦缎是我请最好的织女用最好的材料，配合特殊的技艺织出的缎料，除却正常卖出的布匹，布坊也出售流光锦缎的成衣，成衣所剩的边角料为了不浪费，我命人用金银线加工，将其制成流光帕。这流光帕我们只赠不卖，能得到作为赠品的流光帕的人，都是布坊的大客户。每一块从我们店里赠出的流光帕，我这都有记录。”
戚玉接过方柴钰给他的名册翻看，“这名册也仅有参考的作用，这些人得到流光帕之后极有可能还有二次转赠，便是用些其他手段，这流光帕也并非弄不到手。”
“那这岂不是毫无头绪。”方柴钰不免有些烦躁。
见方柴钰像吃了苦瓜一样皱着脸，戚玉转而问了个其他问题：“你既然知道流光帕诅咒的事情，为什么还敢把帕子放在身边？”
方柴钰有些气鼓鼓，“当然是因为我知道这诅咒跟我的流光帕没有半分关系，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你说得对，栽赃必定是人为，只要是人做的，必然会留下线索痕迹。”戚玉笑了笑，“莫要急躁，不如你先想想，有没有谁一直喜欢找你的麻烦，或者生意上总是有矛盾的人。”
“对啊！”方柴钰猛拍了一记自己的大腿，思考片刻又萎靡了下来，“我仔细想了想，这京师的布行有一大半都看不惯我金玉布坊，他们大多抱团做生意，之前几番问我讨要共享流光锦缎的技艺和生意，我都拒绝了，怕是得罪了不少人。”
“无妨，把他们全都写下来，我自会去查。”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京师悬疑、儿时旧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