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东西出来了》星愉

7、第七章

　　曲墨方才只顾想着家里进贼这件事，完全忽略了一个很明显的漏洞。
　　餐桌上的盛菜的盘子……家里根本没有。
　　没道理贼上门还要自备餐具的。

　　另外。
　　黑色金丝花纹的盘子，这分明是他后来改app数据装饰布布的厨房的。

　　“……”
　　曲墨身体有些僵硬，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些菜，陷入了无措当中。
　　这什么意思？
　　还要继续那顿饭？

　　墙上的钟表还在滴滴答答地转着，时针慢悠悠地跑到了六点与七点之间，以此来证明时间的流逝。
　　曲墨就这么看着餐桌上的菜，以及，他用玉石菩萨“镇压”住的手机。
　　在这么一段僵持之中。

　　曲墨似乎是觉得有点没意思，抬手揉了揉眉心，最后弯腰从角落里捡回来了包子和豆浆。
　　藏也不藏好点。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从厨房的窗户处照射到了曲墨的身上，柔软的发梢镀上了一层光。
　　他垂眸面无表情地吃东西，似乎也感觉不到食物有多美味。

　　“嗡嗡！”
　　一个很大的振动声音传来，曲墨腮帮子还没嚼几下，就停下来环顾了下四周。
　　然后锁定在了桌面上。
　　他那部不曾开过机的手机此刻正亮着屏幕，并且还在不依不饶地嗡嗡振动。

　　曲墨赶忙把嘴里的一口包子吞咽了下去，微微仰了下头，因为觉得有点噎得慌。
　　白皙的脖子露了出来，那尺寸看起来简直是纤细又脆弱。
　　实在不太像处在青春期的高中生，反而许久不见阳光的吸血鬼。

　　桌子上的手机还在不断地嗡嗡震动着，似乎在发泄着它的不满。
　　曲墨完全理解不了现在的情况，他只能紧紧地把手按在厨房案台上，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却了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它、它是……要爆炸吗？

　　但就在曲墨退到厨房推拉门之后的时候，桌上的手机震动的频率突然慢了起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嗡嗡。”
　　简单地响了两声，那个顶着一个玉石菩萨的手机最终灭了屏幕，安安分分地躺在桌上。
　　没有再捉弄了。

　　曲墨等了一会，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来，仔细看了下不远处的餐桌。
　　那手机好像又正常了。
　　“应该没事了吧……”喃喃自语道。
　　确定那部旧手机没有再振动后，曲墨才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准备赶紧把傅荆南送的早饭吃饭，然后早点去学校。
　　视线根本不往餐桌那里扫，大有远远避开的意思。

　　但是怪事再度发生了。
　　曲墨本来是要再去拿那个他没吃完的包子的，但是他的手却硬生生地绕了个弯，直接旋转一百八十度。
　　扭向餐桌。
　　“……”
　　这什么意思？

　　曲墨不信邪，十分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手，然后硬生生将方向给掰了回去。
　　打算去拿包子。
　　但他还没动作呢，傅荆南给他送的那一袋子早餐就直接漂浮起来了，曲墨顿时挣扎也不挣扎了，眼珠子都瞪大了。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早饭”顺着厨房的窗户，然后华丽丽地被丢到了下面。
　　“！！”
　　高空抛物，这违法的。

　　曲墨整个人更着急了，一下子给“挣”开了，连忙把手臂撑在菜板上，慌张地往下看。
　　万一砸到人怎么办？
　　但索性的是楼下并没有什么人，并且正好扔到了车棚的附近，那里基本上是流浪狗的避雨地。
　　现下它们正摇着尾巴吃的正欢呢！

　　“呼……”曲墨宛若脱力一样，慢吞吞地直回了身子，松了一口气。
　　随后才抬眼直视餐桌那里，目光只是淡淡的。
　　非得吃桌上的那些？

　　曲墨心情已经不好了起来，脸上显露出些郁色，有些烦躁。
　　“哗啦”厨房的门被彻底拉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眉毛轻蹙。
　　反正饭也被它扔了，一点胃口也没了。

　　几乎没什么犹豫，曲墨目不斜视地从椅子靠背里捞出来了自己的书包，准备现在就上学去。
　　做什么？
　　“游戏角色”人格这么完整吗？可是那只是个像素游戏，真的能衍生出来这种东西吗。
　　曲墨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

　　但就在人快要走到玄关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又嗡了一下。
　　声音比谁都大。
　　“啪嗒——”
　　曲墨回头一看，手机掉地上了，还是屏幕着的地。

　　“……”
　　就非得把屏幕再弄碎。

　　曲墨蹙了蹙眉，还是绕道准备去把那倒霉手机给捡回来。
　　毕竟手机也没什么错，顶多算是它的壳子，摔烂了还得重新买。
　　曲墨走到餐桌旁边，弯腰伸手去拿地上的手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碰到，那鬼玩意就开始狠狠地振动了两下，似乎有点兴奋。
　　“啪唧——”
　　曲墨手一抖，又重新扔下去了。

　　“……”
　　何必呢？
　　曲墨莫名有点生气，索性直接不捡了，扶着餐桌直起身子后就打算上学去。
　　烦得慌。

　　但是他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了某种阻力在，宛若空气墙一样。
　　曲墨不可思议地继续往前走，然后就被推回来了。
　　“？？”
　　有这么厉害的？他爸研发的软件成精了？

　　曲墨不信邪，还想继续往前走，但是就在这时却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紧紧的，力度很大，并且没有任何温度。
　　“……”
　　曲墨有点不太敢回头，只是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他以为对方是被困在软件里，自己只要不打开app就可以避开。
　　没想到……它……能跑出来啊！

　　不过好在对方没做什么破格的事。
　　只是把曲墨给提了起来。
　　“！！”
　　曲墨害怕的无以复加，整个人像是个板子，挺的直直的。
　　但对方也没干什么。
　　就是把他给放在了厨房椅子上，然后就停下了动作，肩膀上的触感渐渐消失了。

　　曲墨看着桌子上的一堆菜，一下子有些愣怔。
　　是要他吃饭？
　　曲墨感觉到身后没有人了，几乎是确定，因为那种压迫的感觉消失了。

　　他试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每当快要离开的时候，就会有个阻力重新推回去。
　　屡试不爽。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曲墨只能把视线移回到桌子上去，那堆熟悉的菜上。

　　糖醋里脊、鲅鱼饺子……
　　甚至还冒着热气。
　　曲墨蹙了下眉，往前凑了凑脑袋，像小猫一样闻了两下。
　　顿觉惊奇。

　　刚才没有注意，但是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菜怎么还有味道的？
　　曲墨伸手去碰了碰盘子底部，居然还是热的。
　　“真的能吃吗？”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句话落下之后，还躺在地上的手机嗡嗡了两下，提供个信号。

　　曲墨抿了抿唇，还是弯腰把它给捞上来了。
　　重新放到已经掀开的透明盒子里，然后把玉石菩萨再度压上。
　　“……”

　　曲墨靠着椅背，还是有些不解地看着桌上的菜。
　　为什么非让他吃呢？
　　这凭空变出来的……正常人都不会……
　　“滴滴”
　　手腕上的电子手表发出了动静，提醒主人要起床了，曲墨这才意识到已经七点了。
　　再磨唧下来，估计又是赶着铃声去学校。

　　曲墨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头疼，只好拿起了筷子。
　　应该吃不死人吧？
　　它要真想捏死自己，恐怕也挺容易的……

　　抱着这种想法，曲墨用筷子夹了一个鲅鱼饺子扔进嘴里，咀嚼了下。
　　然后微微放大了双眼。
　　欸，怎么感觉是真的饭？
　　曲墨觉得有些奇怪，他低头看了看那盘饺子，发现确实很真实，不太像是变出来的东西。
　　倒像是真的做出来的。

　　可是。
　　也不太现实啊？
　　曲墨漫不经心地想着，然后等了一会，确认自己没有暴毙而亡之后才又夹了一个。
　　他是真的有些饿。

　　大概全部都尝了一遍，吃的差不多了，曲墨才放下了筷子。
　　试探地从椅子上离开。
　　这次果然行了，他站起来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曲墨在吃东西的时候，不下好几次试着离开。
　　但是根本就不行，似乎是非得让他吃完，他想把东西扔冰箱都不行。

　　不过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曲墨歪了歪脑袋，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细节。
　　这些菜……怎么这么熟悉呢？
　　虽说是和游戏里的一模一样，但是本质上那是小学那会儿爸爸经常带他下出去吃养成的口味偏好。
　　这几个菜也是后续他才给布布设计上的，因为他自己当时比较爱吃。

　　“那家馆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曲墨努力回想着，放在餐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很有节奏感。
　　“百江会馆。”一字一句地念道。
　　曲墨视线突然转到了餐桌上，看向了那堆盘子，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虽然他给布布弄的盘子是黑底金纹的，但是实际上那是他因为喜欢那家会馆的菜，才会仿照……
　　曲墨不敢再想下去了。
　　索性直接动手拿起了桌上的盘子，翻了个面，果不其然看到了烫金的四个大字。
　　——百江会馆。

　　呼吸都停滞了。
　　曲墨觉得脑子都发热了，无语地闭上了眼睛。
　　也没必要害怕了。

　　这不会是偷过来的吧？
　　好像不是很遵纪守法。

　　“这……”曲墨抬眼看了下那部手机，本来是想拿来看一眼的。
　　但是想了想，还是没碰。
　　背着书包打算直接走了。

　　这回倒是可以离开了，曲墨直接动手把餐桌椅子推了回去，然后目不斜视地迈腿往门口那里走。
　　唇角微微往下压了压。
　　说不出来什么情绪。

　　要不要找个道士来驱驱……
　　曲墨眼皮微微垂着，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他又很快放弃了，万一很贵呢？
　　况且好像不是出来吸他阳寿的。

　　曲墨手都按上把手了，最后又停下了。
　　直接转身走到了餐桌面前，利索地掀开那个透明的倒扣的盒子，拿出来手机。

　　不如去街上的算卦摊看看？

　　开机造成的屏幕光照到曲墨的下巴处，垂着的眼眸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最终停留在了那个粉红图标上，直接点进去了。

　　曲墨脸色依旧不好看，只是等待软件打开之后，目光就四处探寻。
　　那马赛克小人活动地点轨迹是固定的，要么在餐厅坐着，要么在卧室里睡觉，是一种程序化的动作。

　　但是就在此刻，曲墨看着那个十分正常的游戏页面，因为那小人确实在餐厅坐着，头顶上冒着一连串黑色点点。
　　发呆程序而已。

　　完全没有异常。
　　曲墨动作略微迟钝，他又陷入了一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低血糖魔怔了。
　　一个人在家生活十多年，出现幻觉了？

　　他低头啪嗒一下按灭手机，扔到了桌上。
　　不行，得静一静，曲墨想。

　　但是就在他刚要离开的时候。
　　forever上却弹出了一个对话窗口。
　　【上学顺利。】

　　曲墨一下子顿住了，身形有些僵硬。

作者有话说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