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妖怪都市》千门早寒

4、第4章

　　“落秋，怎么样？你没事吧？”见到落秋回来，站在众妖前头的一个老人上前问道。

　　落秋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这位大人……感觉是个好相与的。”

　　听到她这么说，妖怪们都纷纷松了口气，又开始询问起具体的情况来。

　　他们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妖怪。家附近突然来了一只大妖，而且一来就放出了如此的强大的妖气，并从白天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会维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大家都很难不关注这件事。

　　大妖之间也是各有不同的性格，他们就想知道这个大妖性格如何，要是那种性格不太好的，那他们当然要抓紧时间赶紧搬家。

　　他们甚至都做好了准备，要是落秋这一去就不回了，那他们也别管什么家不家的了，直接跑吧，不然还要留下来给大妖当口粮吗？

　　落秋也知道大家很关注大妖的情况，因此将刚刚与游书姝交涉的全过程都详细地转述了出来。

　　当然，有游书姝的吩咐，她并没有将姓氏这件事说出来，

　　众妖听了她的叙述，悬着的心都放回到了肚子里。

　　“那这样听来，这位大人的脾气好像不差？”

　　哪里是脾气不差，这脾气绝对是好的了。

　　落秋给的供奉不喜欢，但是也不生气，只是让人换一个就行。虽然来得比较突然，事先都不知道对方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也准许他们慢慢准备供奉。

　　十天时间呢，这儿有些妖怪以前还是遇到过一些大妖的，能给你个三五日准备就算不错了，这位大人可真是仁慈。

　　可是……

　　“为什么这位不把妖气给收敛一下呀？这威压弄得人怪难受的。”有妖怪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汗毛，战战兢兢地说道。

　　实际上，已经有部分小妖因为对方妖气的压制而无法出门了。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哆嗦，出了门怕是会被人类直接当成癫痫患者给送到医院去。

　　能到这儿来的，都还是情况好一些的了，但有些修为差点，还是会时不时地抖上那么一下。

　　有妖猜测：“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呀？”

　　都说人善被人欺，这大妖要是太好说话，也是有可能会被下面的妖怪蹬鼻子上脸的。也许这位大妖就是怕他们不敬她，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手呢？

　　“不好说，可能吧。”

　　“落秋，你觉着呢？”

　　落秋微微思索，随后道：“或许吧，这位大人……我有些看不透。”

　　“怎么说？”

　　“她……就如同你们说的，这位大人一来就放出了此等妖气，显然是有些威慑之意。可实际拜访了一下，又会发觉她其实并无居高在上的感觉。今天你们不是还说这位大人点了外卖吃吗？”

　　有妖怪连忙点头：“对，还是铖给送过去呢。”

　　妖怪们四下看了看：“铖呢？”

　　有妖答：“还在跑外卖呢。不过那鸡公煲我也买了一份，还以为大妖点的外卖有啥特殊的呢，结果难吃死了。”

　　“我也买了，我觉得还行啊。”

　　“得了吧，上次烧烤的时候你那串都糊成碳了你也说还行。”

　　落秋笑了笑，接着说道：“铖白日里也说那位大人向他说了谢谢，还给他五星好评。其实我方才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那位大人……并非是用妖力传的话，而是走到门边同我交谈。”

　　她回忆起了更多细节：“我当时能感受到，这位大人是从门上的猫眼在看我。”

　　听到她如此说，大家都有些咋舌。

　　这要不是还能感受到那个方向传来的庞大妖气，就这形容他们都要感觉那是个普通人类了。

　　落秋的话还未说完：“此外，她也并未在房内设下阵法结界一类。若是我当时有意，甚至可以直接用神识去探查她屋内的所有陈设。”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说上一说罢了，那样的妖气威压放在那儿，哪个妖怪敢做这种不要命的事。

　　“她放出妖气、语气也甚是冷淡，似是于我等疏离高远，一些举止却又显得平易近人、和善可亲。”落秋微蹙柳眉，摇了摇头，“难懂。”

　　“不过……或许这位大人很喜欢这种人类的感觉。你们之后准备供奉之时若是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或许可以往这方面去想一想。”她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人类中有偏好古老传统的、也有追求现代新思想的。妖怪当中也是一样。

　　有妖怪怀念于以前妖怪称王称霸的日子，也有妖怪觉得现在人类们弄出来的这些小玩意儿还挺有意思。

　　落秋想：或许这位大妖就是那种对现代人类社会还蛮喜欢的这种呢？

　　有妖怪有些迟疑：“那这位大人不会觉得我们怠慢她吗？”

　　比起各种奇珍异宝，人类文明弄出来的各种东西价值可没那么高。

　　再奢华的豪车，还能有一株灵草价值高？

　　落秋却是摇了摇头：“就算我们真的献上一些奇珍异宝，又有多少东西是能入得了这些大人的眼的呢？”

　　她眸光微敛，不自觉放轻了语气：“实际上，我刚才问过大人的姓氏。大人要我莫要外泄，但我大抵告诉你们，这位大人……说的是双字。”

　　此言一出，现场刹那安静，所有妖怪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了，这种等级的大妖……他们就是把家底都掏出来都不一定入得了对方眼的。

　　──

　　另一头，游书姝在看了一会儿的各种妖怪介绍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天下午那个外卖小哥……是不是也管她叫大人来着？

　　当时还以为是这边的特色，结果晚上就来了个同意喊她大人的落秋。

　　现在想了想外卖小哥那个忐忑到发颤的声音……

　　该不会那个也是妖怪吧？

　　游书姝：“……”

　　真是愁人。

　　她掏出手机，本来是想看一下时间的，但看到了消息提示。

　　是那个她先前在网上评论的帖子的楼主，对方给她发了私信，问她问题解决了没有，还申请加她为好友。

　　游书姝通过了对方的好友消息，并回复了一句：还没，你这边解决了吗？

　　她现在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妖怪，还是单纯的在搞抽象。但……或许可以聊一聊试试看。

　　看头像对方似乎是个男性，昵称叫向云端。或许是因为正好也在线，游书姝刚把消息发过去，对面就秒回了。

　　【向云端】：我已经好了！多亏广大网友，我本来就是发个帖子试一试，没想到还真给我问到了！真是运气太好了。

　　【向云端】：你这边是什么情况？要不我帮你看看？

　　游书姝有些迟疑。

　　对方未免也太过热情了，如果他真的是妖怪的话，难道就不怀疑一些她的身份吗？

　　【向云端】：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项云，就是人名，没有妖名。是只碎蛇妖，你呢？

　　碎蛇妖？

　　游书姝去陆扶光给的资料中循着目录找到了碎蛇。

　　碎蛇：一种很容易被摔碎的蛇，但摔碎后能自行拼合复原。

　　游书姝：……？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由一个个拼图碎片拼起来的蛇。

　　破碎后还可以拼回去。

　　还能有这种妖怪？

　　接着往下：可以用来制作接骨良药。

　　Emmm……也挺有道理。毕竟自己就擅长拼起来。

　　拿捏不准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游书姝干脆也学着他的样子编了个自我介绍。

　　好在她一开始用的就是小号，倒也不怕被查出本人来。

　　【游鱼】：我叫游舒，也是人名，没有妖名。是一只鹿妖。

　　【游鱼】：我的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我头上的角收不起来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云端】：嘿嘿，那你肯定是跟我一样，化形术没修好！你等我找找，上次那个前辈给我发的化形术修练注意事项我还留着呢，我转给你。

　　游书姝盯着化形术修炼注意事项几个字，有种荒诞又滑稽的感觉……

　　总感觉像是什么工厂注意事项、家用电器使用注意事项之类的东西，但偏偏前面写的又是化形术这么个十分玄幻的东西。

　　没多久，对方把东西发过来了。游书姝打开看了一下，好家伙，里面还带q版小人配图。

　　当事情越发不着调的时候，总是会让人产生一种感觉，那就是──会不会是我的问题？

　　她决定稍稍试探一下，便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游鱼】：你知道一点就亮吱吱吗？

　　这个从落秋口中提到过的奇怪名字，似乎也是她现在唯一能用来进行试探对方真假的东西了。毕竟那根灵芝看上去就不像是寻常东西。

　　【向云端】：你是想说一点就亮芝芝吧？

　　【向云端】：我知道啊，亮芝芝嘛，好久没听有谁这么喊全名了。怎么了吗？

　　游书姝默了默，感情是一点就亮芝芝……

　　这个名字……竟然还是全名？？？

　　虽然缩写名感觉也正经不到哪里去。

　　总觉得妖怪圈子好像和她想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游鱼】：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你是不是真的妖怪，因为现在有很多人类在网上也会搞抽象说自己是妖怪啥的，我稍微有点怕，所以……

　　【游鱼】：不好意思啦，小哥哥你没有生气吧？

　　她直言不讳的道歉，不仅特地把自己的措辞包装了一下，还去找了个很软萌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虽然可耻，但面对男性，小小地利用女性身份撒个娇还是很好使的。就是游书姝本身并不是这种性格，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特地用这种小心机来讨生活，令她有几分哭笑不得。

　　【向云端】：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可以理解，毕竟是和修炼有关的，一个小心没弄好就出岔子了，保持点警惕也是好的。

　　【向云端】：对了，我这里还有其他的通用妖术的教程，你要吗？

　　事实证明，刻意的撒娇卖萌是真的有用。在游书姝一声声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适的小哥哥中，项云不仅端出了好几个所谓的通用妖术教程，还告诉了游书姝一个妖怪们自己运营的论坛──妖妖灵。

　　游书姝：“……”

　　看着这个论坛的名字，再看了看网站主页最上面的标语──有问题就问妖妖灵。游书姝再次觉得：所以……你们妖怪圈子果然是有哪里不太对吧？